“那麽已經可以將鄭摯看做是本案的重大嫌疑人了吧?”


    柯維星這次真的是出了很大的風頭。


    要知道,之前的幾起案件,由於對手太過謹慎,他幾乎都沒有什麽發揮作用的機會。


    這次他終於能夠大展拳腳了。


    簡直是心滿意足。


    這讓他不由抖了起來,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一個正常人是不會輕易的跨出安全區的,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殺人。”白莉呢喃道:“人的大腦有一個保持平衡的鎖,就像是放在天平上的瓶子,除非外力打破了平衡,不然不會失衡。”


    她分析道:


    “鄭摯雖然單身,但是收入穩定,家庭和睦,養父母待他視若親子。沒有一個把他逼入絕境的原因,按照鄭摯的成長環境,和他本身的個性,是不會讓自己從白走到黑的。”


    想起常原的死,米宇把椅子往後挪了挪,避開了蔣越扔來的紙團:


    “你是說,他動手的原因與常原的死因有關。”


    白莉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


    “鄭摯和常原之間一定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糾紛,需要仔細查一下。”


    眾人將視線集中在了曲小水身上,屏息等待著曲小水的決策。


    “既然已經能夠確認死者的身份了,那我們就去常原家看看吧。”曲小水將筆放在桌麵上,指甲與桌麵碰撞,給案件的討論劃上了句號。


    常原的家很好找,就在向陽小學附近,是學區房。


    在家養胎的黃老師給他們開了門。


    黃老師非常謹慎,她沒有冒冒然的敞開房門,而是上了安全鎖,將門開了個縫隙,問道:


    “你們找誰?”


    雖然不忍心告訴一個懷胎八個月的孕婦她丈夫去世的消息,但為了查看常原的私人物品,曲小水不得不據實以告。


    黃老師是一個長相漂亮,氣質非常溫婉的女人。


    她的肚子挺的高高的,頭發紮成了一個清爽的馬尾,在家裏穿著棉質的睡裙,腳上踩著防滑脫鞋,看起來很放鬆也很隨意,有一種居家的溫暖感覺。


    在曲小水出示了證件,並說明了來意後,這位女士差一點昏厥過去。


    她腳步踉蹌的倒退了幾步,看得門外的幾人跟著心驚膽戰,生怕她真的跌倒在地。


    好在黃老師扶著桌子穩住了身體,她似乎一時有些不能接受,一手扶著牆麵,一手護住了暈眩的腦袋,求證道:


    “您能再說一遍嗎?我剛剛沒有聽清。”


    曲小水實在是不敢再說一遍了。


    他們在門外,裏麵隻有一個孕婦在家,如果出了什麽好歹,害的可不是一個人。


    好在雖然上了安全鎖,燕元夜也有辦法打開門。


    見黃老師還沒有從打擊中迴過神來,蔣越捅了捅燕元夜的腰,對著門努了努嘴。


    燕元夜立即明白了。


    想要開安全鎖其實不難,尤其是對燕元夜來說。


    “打擾了……”燕元夜先是對黃老師說道,然後不出三秒鍾便打開了門。


    “我們進來了……”白莉怕嚇到孕婦,溫聲提醒了一句。


    眾人紛紛走進了室內,規規矩矩的脫了鞋,把房門關上。


    黃老師似乎還處於暈眩中,對他們的進入無力阻止,或者說不想阻止。


    白莉將黃老師扶到沙發上坐好,等她坐穩在沙發上,才終於放下了心。


    曲小水報備了一聲後,去廚房接了杯溫水,走過去,放在了黃老師手中。


    “請節哀。”曲小水勸慰道。


    聽到曲小水的話,黃老師的眼淚刷的一下落了下來。


    孕婦的臉有些浮腫,還有因為妊娠的緣故,臉上起了不少褐色的斑點,這讓黃老師看起來更加柔弱憔悴了。


    “常原……死了?”黃老師握著杯子的手不住的顫抖。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怎麽就突然死了呢?


    白莉和曲小水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拿不準該不該把全部的事情和盤托出。


    反倒是米宇看不慣他們小心翼翼的模樣。


    作為一個母親,哪怕現在還是個預備役,米宇也相信她的身上自有一股韌性:


    “前不久向陽小學的案件你沒聽說嗎?”


    因為第一發現人是幾名學生,消息封鎖的並不嚴密,哪怕是一直在家,沒有去上班的黃老師也有所耳聞。


    她一邊用紙巾擦著眼淚,一邊點了點頭:


    “我知道。說是案發現場在舊樓。”


    “死的人就是你丈夫。”米宇無視了瘋狂對他使眼色的幾人,平靜的敘述道。


    黃老師一愣,她是真沒想到常原死在了幾天前,更是沒把向陽小學的殺人案與常原聯係在一起過。


    她驚訝得連眼淚都憋迴去了:


    “怎麽可能?!”


    黃老師難以置信。


    “你丈夫這麽多天沒迴來,你心裏沒點兒數嗎?”米宇不耐煩的蹙起了眉。


    黃老師張了張嘴,羞愧道:


    “他平時也愛出去玩。學校基本沒他的課,他朋友又多,幾天不迴來很平常,我沒想到他會出事。”


    明明應該是最需要丈夫陪伴的時候,其實最該受到譴責的應該是不愛迴家的常原,此時卻因為他已經死了,讓懷有身孕的黃老師自責不已。


    白莉溫柔的拍撫著黃老師的後背,讓她盡量情緒和緩下來:


    “不是你的錯,放鬆一些。我們也隻是想要簡單的和你了解一些情況。”


    黃老師捏了捏鼻子,鼻尖都已經通紅了。


    “你最後一次見到常原是什麽時候?”白莉問道。


    “差不多是一個星期之前。”黃老師看了眼牆上的日曆說道。


    自從在家養胎,她對日期就有一種混亂的感覺,還是需要時時看日曆,才能知道具體的日期。


    “在這之前,你有沒有察覺到常原有什麽異常,或者遇到了什麽困擾?”白莉很會利用語氣讓人情緒平緩,她一點一點的引導著黃老師平靜下來。


    果然,黃老師的思緒和情緒慢慢的都被白莉帶著走了,她的聲音穩定了不少,仔細思索後,還是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他很少和我談心,我不太清楚。不過……”


    黃老師的視線往書房的方向飄移了一瞬,抿了下蒼白的唇瓣,握著紙巾的手也漸漸收緊:


    “他經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裏,還不準我進去。說是電腦有輻射,對寶寶不好。每次從書房出來,他的心情都會變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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