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韓山的名字被審訊員輕輕吐出,韓橋的氣息變得不穩起來。


    看著韓橋張合的鼻翼,審訊員了然,給站在鏡子背後的人遞了個眼色。


    而後便是對韓山提審。


    其他的罪名韓山全部都認了下來,卻堅決不承認自己殺了人。


    和自己的哥哥一樣,韓山也欣賞著常念誌這個牛脾氣的“大麻煩”。


    所以讓人去找常念誌的麻煩還是有過的,但是殺人,韓山絕對不會。


    提審兩兄弟進行的既順利又坎坷。


    要說順利,那就是當看見那些一般人絕對拿不到的隱秘資料後,韓橋立即就明白,這是韓老爺子親自出手了。


    其他人也沒有那麽大的能量,能夠讓所有相關人員都瞞著韓橋,還將這些無法被公開的資料交到警方手裏。


    知道自己的行為一定是讓老人家失望了,韓橋也幹脆不再狡辯,利落的承認了所有罪行。


    除了殺害常念誌這一條罪名。


    他的弟弟韓山也是一樣,其他的罪名也全部認下,但拒絕承認曾派人殺害常念誌。


    案件的審理陷入了僵局。


    這邊的情況13層的眾人並不清楚。


    等13層的幾人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一天。


    這一覺睡得格外漫長,幾人都是饑腸轆轆,但沒人想動彈。


    “不然,我們定外賣吧。”柯維星提議。


    他就像是一隻曬著太陽的橘貓,癱成了一張貓餅,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


    米宇陰惻惻的看了他一眼,眼眶上的黑眼圈消下去不少,但還是有些滲人:“你下樓去取?”


    他們這裏的安保非常嚴格,外賣根本送不上來。


    柯維星不想去,閉緊了嘴巴。


    他才不想動呢!


    “你們說,樓上審理的怎麽樣了?”燕元夜小聲的問道。


    韓山和韓橋的逮捕,絕對是轟動性的新聞。


    這樣大張旗鼓的將兩兄弟抓捕歸案,實在是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關於審理的問題,是大家醒過來之後,一直避免提到的話題。


    眾人都是滿心忐忑,既期待,又擔心。


    期待著審訊結果,又擔心結果不盡如人意。


    眾人安靜下來,看向了白莉。


    白莉點開手機,看著審訊組群裏發來的信息,皺了下漂亮的眉毛:


    “韓橋和韓山承認了所有罪行,但是,都拒不承認自己曾派人殺害常念誌先生。”


    所有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顯然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直到燕元夜肚子餓得咕咕叫的聲音打破的沉默,曲小水才開口道:


    “會不會是我們一開始就想錯了。”


    白莉放下了手機,也覺得可能是自己被思維框架束縛住了:“我去見見之前投案自首的那幾個混混。”


    “讓燕元夜陪你一起過去。”曲小水點頭同意。


    “我和蔣越再去一次楊迪家,之前去隻見到了他的兒媳婦和孫子,沒有見到他本人,我們再去看看。”曲小水心中隱隱有了另一種不太好的猜測。


    各人都開始自己的調查。


    曲小水和蔣越去便利店買了牛奶和水果,順便給自己買了幾個麵包和火腿腸,隨便吃了一口,便開車去了楊迪家。


    楊迪就是那個被非法盜用個人信息注冊了婚戀公司法人的退休工人。


    已經去過一次,這次再來這裏,曲小水還算是輕車熟路。


    今天是周三,陳曼可的孩子已經去上學了,曲小水敲門時,她正蹲在衛生間裏洗衣服。


    衣服是從附近的洗衣店拿迴來的,客人指明了衣服需要手洗,這也是陳曼可經濟的重要來源之一。


    聽到敲門聲,陳曼可將凍得通紅的手隨意的在圍裙上擦拭了兩下,連忙過來開門。


    洗衣服她不太用熱水,燒熱水還需要花費不少燃氣呢。


    對於拮據的陳曼可而言,自然是能省則省。


    推開門,見到拎著水果和牛奶的曲小水和蔣越,陳曼可非常驚訝。


    她露出個笑容:“二位怎麽今天過來了?”


    曲小水和蔣越上門帶了不少吃食。


    這是陳曼可平日裏不太舍得買的。


    之前他們帶來的那些還沒吃完,陳曼可自己不舍得吃,都準備留給孩子。


    她也沒想到曲小水和蔣越這麽快就又過來了。


    “快進來。”陳曼可熱情的迎兩人進門。


    再次走進這個貧窮的家,曲小水有著和上次來時不一樣的心情。


    兩人坐在上次來時的位置上,時光仿佛重合一般,陳曼可給曲小水和蔣越到了熱水。


    這畫麵曲小水有一種時光重疊的恍惚感。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家裏沒有熱水,陳曼可還是現燒的。


    曲小水用手虛虛攏著玻璃杯,溫暖隱隱傳遞過來。


    “二位今天過來是有什麽事嗎?”陳曼可笑著問。


    曲小水慢慢的抬起了頭,這動作仿佛被放慢了無數倍。


    曲小水的聲音很輕,她看著唇角帶著溫柔笑意的陳曼可說道:“去年夏天,警方在b市附近的山上發現了一具身份不明的白骨遺體。”


    陳曼可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緊,她的唇邊笑意卻沒有絲毫變化,目光中帶著些好奇。


    曲小水將水杯往桌子中間推了推,防止杯子不小心掉落:“對方的性別是男性,年齡較大。從那具白骨的骨骼狀況來看,他的死亡時間是在兩年前。”


    陳曼可笑著問:“您說這些做什麽,我一個普通的婦道人家,根本不懂如何破案的。”


    她看了一眼從入門起就一言不發的蔣越,臉上的溫柔笑意不變:“我還以為你們今天過來是為了告訴我,關於我公公被套用身份,成為法人的那件事呢。”


    曲小水看著她自然的舉止,心裏冷了冷,聲音裏的溫度也下降了不少:


    “我們在死者的骨頭上找到了些許泥土,從泥土中檢測出了野生漿果的成分。因此判斷,死者屍體被埋的時間應該是在6月到7月之間。”


    蔣越從曲小水的背包裏拿出了一個文件袋,他修長的手指一邊解開纏繞的細繩,一邊道:“這是我們調取的你公公兩年前在醫院就診時的病例檔案。”


    蔣越將文件抽出來,遞到了已經笑容完全消失的陳曼可的麵前:“病例上有記錄,楊迪因背部壓迫骨折,造成了半身不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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