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莉露出一個略顯心虛的小表情,一臉【這你都能猜到?!真厲害!】的模樣。


    白莉見雲柔開了口,便趁機問道:“你老公是不是也這麽告訴過你?”


    她的手指點了點帶著些涼意的玻璃桌麵,敲擊的動作非常有節奏:“比如:【這是我最後一次賭博了,之後絕對不會再去了】、【就這一次】之類的?”


    “那全是騙人的!”白莉。


    “都是騙人的!”雲柔。


    兩個女人的聲音同時響起,白莉心情非常好的對著雲柔笑了一下。很好,步調一致了。


    “沒錯!沒錯!”白莉非常有共鳴的對著雲柔點了點頭:“男人們都是一個傻樣兒,都是轉過身就不認賬了的混蛋。”


    隔壁旁聽的幾位男士…………


    頗有些一言難盡……


    真看不出來業餘愛好是相親的白莉心裏對男人有這麽多的怨念。


    雲柔的頭微微點動了一下,這點頭的動作極其細微,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但白莉時時刻刻的關注著她,也看到了她在桌子下無意識的撫摸婚戒的小動作。


    白莉歎了口氣,語氣也從閑聊變得嚴肅了起來:“但是,即便艾久是這樣混蛋的一個人,你還是深愛著這個男人,對吧?!”


    白莉的語氣非常的肯定,雲柔有些吃驚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敢相信居然有警察會覺得自己愛著那個大了她十多歲的男人。


    她嫁給艾久已經十幾年了,跟著艾久這麽混不吝的過了十幾年,說不累是假的,但雲柔對他的那份喜歡卻也是真的。


    白莉看著雲柔那雙煙雨蒙蒙的眼睛,單刀直入的問道:“艾久是你殺的嗎?”


    雲柔顫抖著搖頭,聲音裏全是悲傷:“我沒有!”


    “艾久是你殺的嗎?”白莉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微表情,語速加快的問道。


    “沒有,我沒有殺人!”雲柔的眼淚又一次落下,當真是印證了那句女人都是水做的這句話。


    白莉著重關注了她的手和喉嚨處的吞咽情況,眼神一閃。


    她停頓了幾秒鍾,讓雲柔有一個稍稍冷靜的時間,便繼續問道:“那麽,你知不知道你老公在一年前購買了數額巨大的人身保險?”


    雲柔把頭都快搖成了撥浪鼓,她霧蒙蒙還掛著淚珠的眼睛直視著白莉,不躲不閃:“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還是之前問話的警察說了我才知道我老公居然買了保險。”


    她吸了吸鼻子:“家裏一點兒存款都沒有了,他哪裏有閑錢去買什麽保險呢?!”


    況且艾久本人就是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個性,手上有錢的第一時間就會拿去揮霍,根本不會有存款,也不會有錢去購買離他們生活很遠的人身保險。


    白莉做了美甲的手指在玻璃桌麵上點動了幾下,發出幾聲清脆的響聲,她開口問道:“那麽,案發現場消失了的兇器呢?”


    雲柔原本還覺得白莉非常親切,但在這一聲聲追問之下,她的腦袋仿佛承受不住壓力一般的嗡嗡鳴叫,這讓她迴憶起了被池解放嗬斥追問的情景。


    雲柔崩潰的哭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們究竟還要問多少遍才能滿意?!嗚嗚嗚……”


    雲柔的表情是真的非常委屈,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白莉的臉上露出一個略顯無聊的神色,她鬆懈下挺直的背部,懶洋洋的靠在了椅子上,連二郎腿都翹了起來,與之前那個大方得體的女人仿佛成了兩個極端。


    她看了眼再次化身哭包的雲柔,很想翻白眼。她可是一句重話都沒說過吧?!


    終於知道池解放是怎麽被逼瘋的了!


    那家夥就怕女人哭,越哭他越暴躁。


    白莉在桌子底下靠近自己這一邊的位置按下了一個綠色的按鈕。


    何況立即趕了過來。


    “女王大人?”何況打開門看到的就是低頭哭泣的雲柔和百無聊賴的白莉。


    白莉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那個哭啼啼的現代林妹妹:“讓警方放人吧,這個女人可以直接讓她迴去了,你幫忙辦好相關手續。”


    “誒?”何況吃驚的看著白莉:“為什麽?她可是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嫌疑人啊!”


    這也是在隔壁一直關注著這邊進度的幾人都有的疑問。


    何況雖然有些同情雲柔這樣柔弱的一個女人以後要如何背負著殺夫的嫌疑獨自生活,但也絕對不會輕易的就同意放人離開。


    白莉拿起了自己的化妝包,對著何況翻了個不甚美麗的白眼,率先走出了審訊室。


    池解放此時正在吹空調給自己降火,見到白莉走了過來,皺起了眉。


    何況追了過來:“女王大人,你不說清楚,我沒辦法放人啊!”


    “放人?”池解放還泛著血絲的眼睛看了過來:“怎麽能隨隨便便放人?!”


    在他不悅的注視下,白莉溫柔的用手指將護養很好的長發梳攏在一起,隨便紮了個馬尾。


    池解放看得火大,怒氣衝衝的道:“我憑借多年的審訊經驗告訴你,這個女人一定就是殺死艾久的兇手!她就是一個在裝可憐的殺人兇手!”


    白莉總算是賞了他一個眼神:“我這個人啊,可不會相信什麽所謂的審訊經驗和直覺。”


    這句話被趕過來的曲小水幾人聽個正著。


    白莉對著13層的眾人熱情地招招手:“來,我這兒有些別人送給我的進口巧克力,我最近正在減肥,都送給你們。”


    曲小水、蔣越、米宇一一接過並道了聲謝。


    燕元夜眼饞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忍痛拒絕了。他別過眼,口裏瘋狂的分泌著唾液,強忍著不去看。


    白莉驚奇的看向這個平日裏最是“節儉”,最愛占便宜的家夥:“怎麽?你終於良心發現了,以後都不要我們的東西了?”


    燕元夜被白莉說了臉上一熱,他本就長得像個少年,此時麵紅耳赤的模樣倒更是像了那還沒出過社會的靦腆學生。


    他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最後眼睛一閉,嘀嘀咕咕的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情況:“我有了蛀牙,這兩天很疼的!根本吃不了甜食。”


    說完他捂住了臉,完了,太沒麵子了!我的男子氣概。


    如果讓曲小水幾人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麽,恐怕一定會吐槽,男子氣概那玩意兒,你真的有嗎?!


    幸虧其他人不知道燕元夜此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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