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交給前來的刑警,蔣越折返迴曲小水的身邊,圍觀的人們自動自發的為蔣越讓開了道路。


    在曲小水眼中,蔣越就像是一個凱旋的英雄,劃開了人海,向她走來。帥的無法形容。


    終於,隨著陸希河的落網,這場清水河上的浮屍案得以告破。


    “這下你可以放心了,”蔣越重新將曲小水的手握迴手心,“畢恆光不會成為殺人犯了。”


    頂多算是殺人未遂。畢竟是眾目睽睽之下的行兇,無可置疑的那種。


    “你剛剛嚇了我一跳。”明白蔣越的良苦用心,曲小水卻為他這般不管不顧的行為,擔心的不得了。


    “放心,”蔣越對曲小水笑的肆意且輕鬆,他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你得對我的武力值有信心。”


    有時候明明知道他能應對,卻免不了會擔驚受怕。


    曲小水知道這個時候說多了會很掃興,也就不再多說。


    她默默的決定,下一次一定要緊緊的握住蔣越的手,不能讓他再這樣輕易的放開。


    她慢慢收緊了那隻迴握住蔣越的手,將那大手緊緊的抓在手裏。


    即使是心中充滿了好奇,曲小水這次也沒有去打擾陳升他們的審訊。


    隻是在張銘來法醫室吹牛的時候,問了自己關心的問題。


    “所以劉心悅真的向陸希河勒索了300萬?”曲小水問。


    張銘搖搖頭:“不是。”


    他對一起來聽案情的米宇和蔣越解釋道:“劉心悅想要戒掉自己的購物欲,去了醫院進行了心理幹預。碰巧,她在那裏遇見了去耳鼻喉科問診的陸希河。”


    也是孽緣。


    “你知道的,陸希河在名流圈的年輕人裏是很出名的,劉心悅看到知名的製香大師,自然就跟了過去,然後偷聽到了陸希河的病情。”張銘講述道。


    “她和陸希河就是那時候認識的。她攔下了準備離開醫院的陸希河。最初的目的非常單純,她就是想給陸希河幫忙,因為對香水和香料比較敏感,她充當了陸希河的鼻子,幫他繼續製香。”


    “最初的時候,她是憑自己的意願義務幫忙的,沒有酬勞的那種,持續了不短的時間。”


    “但是陸希河不放心,他覺得不給錢不踏實,免費的通常付出的代價會更大。既是感謝費,也是封口費,他給劉心悅拿了300萬。”張銘坐在桌角,伸出三根手指。


    “劉心悅最初是推拒了的,她挺崇拜陸希河的。”張銘聳肩,“但是就像我們知道的那樣,後來劉心悅想結婚了,她急於擺脫負債,就開口向陸希河借錢,一開口就是500萬。”


    “她可能覺得這是正常的借債,想拆東牆補西牆的平掉其他債務,隻留下陸希河這一個債主。也可能一開始沒打算歸還這筆錢。但是不管怎樣,在陸希河眼裏,這就是赤裸裸的勒索。畢竟最初的時候,給劉心悅的300萬,已經是他支付過的酬勞了。”


    張銘講故事似的眉飛色舞:“其實劉心悅潛意識裏應該也是清楚的,她一旦開口了,性質就不同了,但她還是開口了。”有時候真的就是一念之差。


    “那天晚上,在那間小套間裏,她和陸希河因為這件事發生了爭執。那時候陸希河正在用餐,吃的就是曲姐猜測的法式料理,陸希河親手做的。”陸希河的嗅覺失靈,一邊和劉心悅交談,一邊心不在焉的給盤子裏添加了臭味很大的藍芝士。


    “陸希河直接拒絕了她的借款要求,劉心悅心急之下,對陸希河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張銘扁扁嘴,“尤其是她還諷刺了陸希河明明已經沒有了嗅覺,製香都得靠她,還裝成大師的樣子。”她毀掉了陸希河最後的精神支柱。


    “甚至還把陸希河正在吃的料理倒掉了。”劉心悅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指甲中沾染了藍芝士。


    “陸希河就是在那個時候對她動了殺心。”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東西,邊比劃邊說。


    “他們爭吵後就去了工作間,準備繼續完成當天的配香。陸希河趁劉心悅沒有防備時,將她溺死在了那個不鏽鋼設備裏。”


    “據陸希河自己交代,他曾先後兩次將劉心悅的頭按進水裏。第一次時,他在發現劉心悅沒有掙紮後,就放了手。他以為那時候她已經死了。”張銘比劃了一下按頭又放手的動作。


    “但是劉心悅其實是在閉氣,她趁機把頭抬出水麵大口唿吸,還想跑,結果被陸希河第二次按進了水裏。”


    這一次,這個曾經的水上芭蕾運動員沒有那麽幸運了,陸希河死死的將人壓製在水裏,直到劉心悅身體僵硬了才放了手。


    劉心悅胸口的直線淤痕就是那時候被壓製在設備邊緣時壓出來的。


    “他利用助理的信任,用借口從助理那裏借了車,在把劉心悅身上的貴重物品都拿走之後,才把她拋屍在了清水河。”他以為警察會向著搶劫殺人的方向追查,沒想到那麽快就查到了他身上。


    被拿走的首飾和手機,已經在陸希河交代的地點找到了。


    “為什麽會留下香包?如果沒有那個香包,我們不可能那麽快發現他。”曲小水問。


    “陸希河說,那是劉心悅第一次充當他的鼻子時,他出於感激做給她的。”張銘也很遺憾,明明是能夠成為完美的搭檔的兩人,居然會有這樣的結局,“他覺得那個香包應該屬於她。”所以就把香包留下了。


    “棄屍後,他沒有去劉心悅的公寓,而是直接趕迴了工作室,他把助理的車停在外邊的停車場,從防火通道迴了工作室。將設備進行了徹底的清理。之所以之前讓清潔人員帶出的水樣不對,是因為陸希河把設備裏的水都放掉了。”


    “後來重新加進去的水是普通的飲用水。你發現的瓶子都是被陸希河倒掉之後的空瓶。他以為倒掉就沒事了。”也多虧了瓶子沒被及時處理掉,讓他們能順藤摸瓜的找到罪證。


    “我那天去酒吧取水樣的時候,就是被他雇的打手給襲擊了,那些人不知道我是警察,他們盯的是進口商品店的老板,想毀掉或者換掉水樣。”


    張銘得意洋洋:“嘿嘿!誰讓小爺厲害呢,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小爺克服萬難,成功拿到水樣,給他定了罪!”


    “厲害吧!”


    看他那臭美樣,曲小水、蔣越以及米宇動作一致的撇嘴。


    知道了來龍去脈,曲小水也沒什麽好糾結的了,隻是有些可惜畢恆光。


    “畢恆光會被起訴吧?!”想起那個憂鬱的男人,曲小水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不會,”開口的不是張銘,而是蔣越,“陸希河作證說他們是私人矛盾,願意和解,所以畢恆光不會被判刑,隻是會被拘留一段時間,教育過後就能迴去了。”


    蔣越就知道曲小水會問這個,特地提前問過了。


    聽過了案情經過,把偷閑的張銘趕走,曲小水將桌麵的資料重新整理起來。


    看著手中那張米宇拍攝的照片,美的像人魚的女孩兒像是一朵靜靜在水中盛開的花朵,盛開,又凋零了。


    真是讓人遺憾又印象深刻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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