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兒,陳隊他們製定好了方案,幾人用陳隊和其他隊員的不鏽鋼洗臉盆洗腳盆,裝了不少濕木頭,樹葉枯枝和從別處借來的棉被棉花,擺在了審訊室門口,點燃。


    飄起濃煙的同時,有人配合的按下了火警警報器,有人默契的往審訊室裏扇風,還有人盡心的製造混亂的火災現場。


    為了保證李歡不會有警惕,事先也沒有通知審訊室裏的其他人。


    一開始隻有隱約的煙味,警鈴響起後,室內已經很嗆人了,審訊室裏慌亂的一陣,很快有人試圖開門,發現門沒法打開。


    警局每個房間都配備了不止一瓶水基型滅火器,一名警察用滅火器將所有人都噴了一遍,另一名警察將李歡扶起,他們試圖破門,而此時門被從外麵打開了。


    “快點出來!起火了!快點!”


    外麵亂哄哄的,濃煙讓他們看不清來人,眾人紛紛護住口鼻衝了出來,在他們衝出審訊室的刹那,準備好的隊員們配合默契的控製住李歡,掰開了他的嘴,摳出了三顆粘著口水的膠囊。


    來不及惡心,大家都隻有慶幸,都為計劃的順利完成而很高興。


    審訊室內剛剛死裏逃生的隊員懵逼地看著其他人滅火的滅火,開窗通風的通風。


    趕緊拉住不忙的問明了情況,一時間,知道真相後,大家哭笑不得。


    李歡在無防備下被取走了膠囊,整個人狂躁不已,他被按在地上,憤怒地咆哮著,聲嘶力竭的哭喊著,淚流滿麵地掙紮著。


    曲小水說不清此時心理五味雜陳的感覺,即是悲憫,又是憤恨,還有慶幸。


    一切收拾停當,李歡被重新帶迴審訊室。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機會手刃仇人了,眼神死寂空茫。


    陳升隊長親自審問。


    “在你曾經提供的證詞中,案發當天淩晨到早上,你在朋友家喝酒,但是我們在監控視頻中發現了在你所說的時間內,你出現在了柒染小區附近,你有什麽話說?”


    李歡情緒經過大起大落,已經重新收斂好。


    “你們怎麽發現我嘴裏有東西的?”


    他聲音嘶啞地開口,他自認表現得很完美,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能開口總比沉默更好,基於此,陳升迴答了他的問題。


    “讓我見見那名法醫。”李歡提出要求。


    陳升很想拒絕,曲小水平時再怎麽工作能力強,她也還是個女人,況且她還不是一線人員。


    直麵犯罪嫌疑人,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陳升有些擔心。


    但是為了讓嫌疑人開口,陳升決定和曲小水商量一下。


    而此時曲小水已經等在審訊室外了,得,不用問了,多年的默契,陳升懂曲小水的選擇。


    重新迴到審訊室,李歡盯著曲小水:


    “其實,從你第一次去我家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個麻煩。”


    曲小水沒說話,她覺得李歡不需要她的迴答,隻是需要一個傾訴對象。


    “我本來計劃的好好的,本來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如果沒有朱修,如果沒有你。”李歡說著。


    “我和陳豔玲本來是假離婚,那時候我包的工程黃了,要賠很多錢,我們就決定至少保有房產和給孩子上學的錢,我把房子過戶給了陳豔玲,把名下的其他產業變賣後,從家裏搬到了現在住的地方。”


    “我們說好了,等我還完了錢就複婚,這幾年我用盡了全力,差不多就要還完錢了,結果有一次我去存錢,看見了陳豔玲和她老板去了情人酒店。”


    “我當時也沒覺得憤恨,這麽多年了,我和陳豔玲早就沒什麽愛情了,而且她近年越來越冷淡的態度早就告訴我一切了,我當時也沒想報複她。”


    “但是我不放心女兒,我就這麽一個孩子,為了還錢,我做了很多工作,我太忙了。一年也見不到女兒幾迴,因為離婚後搬離了家,那孩子總以為是我不要她們了,也不愛見我,我就用望遠鏡偶爾看看他們,能看見她我就覺得非常開心。”


    “在知道陳豔玲有再婚打算後。我去和陳豔玲攤牌了,希望她再婚後,可以讓女兒和我一起生活。”


    “她非常幹脆的拒絕了我,說我還有債務,沒辦法給女兒好的生活。她再婚後,孩子會有新的父親,我是不被需要的累贅。”


    “其他的所有的事情我都能容忍,隻有這一點我忍受不了。我的女兒,隻能是我的女兒,她不能叫別人爸爸。從那時起,我就計劃殺了陳豔玲,這樣就再也沒有人能搶走我的寶貝了。”


    “我在網吧查了很多資料,關於如何殺掉陳豔玲我準備了好幾種方案。”


    “那一天,機會終於來了,簡直就是老天爺把機會送到了我麵前。”


    “那天白天,王老師給我打電話,說娜娜和一個成年人交往,我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我自己的女兒我了解,她的圈子就那麽大,不可能去認識那樣的人,但這是一個機會,我太興奮了,沒管太多,開始準備實施計劃。”


    “我特地在晚上給陳豔玲打電話,和她說了女兒早戀的事,一開始她也沒生氣,我故意說是一個中年男人在引誘娜娜,她好像突然知道了那人是誰,一下就生氣了,破口大罵。”


    “我知道自己成功了,果然沒一會兒,她就說被氣的牙疼了。那是她的老毛病了,一生氣就牙疼。”


    “我告訴她我也擔心女兒,讓她別罵孩子,說我當時忙,等淩晨的時候過去,和她好好商量商量,她同意了。”


    “我大概兩點多到了她那兒,陳豔玲給我開了門,我說帶了很好用的藥,讓她躺下,她特別配合,配合的我都想笑。”李歡低低的笑著,好像現在也很享受當時計劃成功的那種優越感。


    “我給她在口腔裏打了針,她以後再也不能說我沒出息了,也再也不能把女兒從我身邊帶走了。”


    “打完針,我讓她睡一會兒,就去了娜娜房間,但是娜娜生我氣,怨我告訴她媽她早戀的事,不給我開門,我隔著門哄了一會兒,當時我就在想,沒關係,沒關係,以後媽媽再也不能罵你了,而爸爸會對你非常好非常好。然後,我很高興地迴家了。”


    “我避開了攝像頭,迴到家的時候我還很高興,我決定等陳豔玲死了之後,我就搬迴家去住,她的保險金足夠我還掉剩餘的債務,也能讓女兒過更好的生活。”


    “她一個人就可以成全我們兩個人,多麽美好!”李歡追尋認同的看向對麵的幾名警察。但是這裏沒有人能理解他。


    李歡哼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喝了點酒,我很耐心地等她發作,三點多的時候,我用望遠鏡想看看她死沒死,結果,我發現娜娜滿身是血的倒在沙發旁邊,一動不動,房裏還有一個人,因為角度,我看不到那人的上半身,也看不見那個人的臉,我知道那是一個男人。”


    “雖然我不知道那是誰,但我看到了那雙鞋!那雙高定的皮鞋!屬於我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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