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是無垠蔚藍的天空,身下是碧綠清澈的池水,水麵如同鏡麵一般,穩穩地撐起了兩個人的重量,有小魚在不過一寸之隔的水麵之下歡快遊動。


    見多了原神在南疆“跋山涉水”的本領,徐恆清醒過來之後,對這樣神奇的情況倒是並不怎麽讓他驚訝。讓他震驚的是身邊之外的情景:


    他們兩人現在正站在一片廣闊的大湖中央,一坐一站,背對岸邊,入目的一座足有數百丈高的斷崖,一道瀑布悄無聲息的從斷崖上衝下,恐怖的落差竟然沒有濺起一絲水花。而這座大湖除了瀑布之外再無與外麵連同,但是任憑每息每瞬都有無數江水注入,湖邊也平靜如鏡,不見水汽和喧囂四揚,紋絲不動。


    不久之前他們還站在滄江邊上,向下眺望浩『蕩』江水,跳崖而下,不是也應該在滄江水底嗎?


    如果換個地方換個人物,徐恆一定會懷疑自己在昏『迷』期間被原神帶著走了不知道多遠,但是想想當時原神的行為,那這個地方隻有一種可能了——


    “我們還在滄江之中?”


    徐恆望向原神,原神恰好抬頭,不過看向的卻不是徐恆。


    在極遠之外,原神教駐地,內部供奉山崖之上,以整座山崖為基,用絕大力量雕刻出的原神塑像模樣絕美、俯視眾生,這一刻,原神塑像上突然有毫光綻放,正坐在塑像前打坐煉息的原神教教主心頭靈動,霍然起身,睜開眼來,對著塑像一拜。


    一拜到地,身邊情景悄然變化,原神教主已來到湖麵之上,原神本尊之前,她起身再拜:


    “弟子兮凰,拜見原師!”


    原神麵『色』淡然,徐恆則後退兩步,側過身子,以此避嫌。


    原神對自己弟子的態度平易,隻是朝原神教主看了一眼便讓她起身:“起身吧,不必多禮。”


    蘭兮凰再叩首,緩緩起身,看到自己的女兒模樣的原神和站在他身旁的徐恆,眼神略顯驚疑,但神情仍舊波瀾不驚:“自原師留在原神池中的元靈消失起,弟子已經通知各部落,隨時準備進行祭神大典。”


    “嗯。”原神點頭,對弟子的機敏很是滿意,“罰神用計,打破了附在聖女身上的元神種子,”


    原神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一貫平靜的眼神中出現稍許溫柔,“甚至妄圖加害於這個孩子,我用那一瞬重傷了罰神,但沒想到被困在這具身體裏了。這幾天來趕路,待在凡夫俗體中的時間太長了,已被七情六欲浸染些許。借祭神大典正好將凡人欲望清除幹淨,以便神念再迴原神池。”


    原神看了眼蘭兮凰,如此解釋道。


    蘭兮凰垂首領命:“是,請原師稍等,弟子這就通知南疆各族,三日後便可提前舉行祭神大典。”


    原神點點頭,不再說話。


    在蘭兮凰和徐恆的目光中,白衣女子站起身來,往瀑布方向踏空而去。伴隨著女子邁步,一道彩虹自空中浮現,一端搭在湖麵之上,另一端緩緩延伸,最終搭在一座無聲無息間聳立起來的山峰頂上。


    山峰自湖中拔起,聳立在懸崖正中,原先的瀑布則自中段分流,仍舊靜靜流下,注入湖水之中,不起波紋。


    “這……”


    徐恆深受震撼,第一次對原神的宏大有了概念。


    “原神峰,原神教祭祀神山,最隱秘之地。”蘭兮凰目送著白衣女子踏上原神峰,淩空彩虹緩緩消失,“在祭神大典當天,南疆部落齊聚於此向祈禱,原神峰會幻化成神女迴應,保佑南疆萬民。”


    “好了,隨我走吧,四天之內,原師就會離開素兒的身體進入元神池,不用等到祭神大典開始,素兒就能迴來。”


    蘭兮凰收迴目光,帶著徐恆往岸邊走去。


    這一小段路上,原神教教主也不再說話,徐恆心中感慨仍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兩人靜默一路。


    當走出湖麵,踏到實地之時,一道波紋瞬間滑過整個湖麵。


    “噗通”


    禁製消失,一條忍耐許久的小魚跳出水麵,又落迴水中。響聲引得徐恆轉過頭去,而那條小魚早已鑽入水中。


    “不管怎樣,謝謝你這麽多天來照顧素兒了。”


    徐恆轉迴頭去,正看到原神教主低頭致謝,他連忙迴禮:“前輩言重了,酆都鬼城之事本就是我想去的,本來隻是打探,但沒想到從一進入定繞城就開始被算計,最後還是靠著蘇素才將我們帶出。當時我看到蘇素走出酆都鬼城之後,一反常態,簡直跟換了個人一樣,那種情況下,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棄蘇素於不顧。”


    原神教主深深地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不反對,希望你以後能對素兒好。”


    “素兒自小就遇到了我和他父親離異兩地。她在她父親那裏待過,因為出身原因受盡冷落;來到我這裏之後又被當做下一任聖女培養,我和他的父親都沒有給過她太多關愛,才導致了她冷淡的『性』子。在被原師種下元神種子之後,七情六欲等情緒波動更是被原師影響得近乎至無……”


    “說實話,當我發現素兒隨你走出南疆時,我的欣喜是大於擔憂的。而你之後的行為,讓我越來越放心把素兒交給你。”


    “所以,我希望你以後能對素兒好下去,她隻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可憐孩子而已。”


    “嶽母”突如其來的直白讓徐恆有些愕然,以前的很多困『惑』在蘇素母親的一番話語之後陡然解開:為什麽她大多數時候都冷冰冰的麵無表情,為什麽在喝酒前後會判若兩人,為什麽會對特別喜歡小孩,為什麽會特別關照沈葉欣、白靜儀這種境遇悲慘的女子……


    “你先在這裏住四天吧,四天之內,原師歸位,蘇素會平安無事的迴來。”


    蘭兮凰轉身離開,徐恆抱拳恭送。


    不知何時一棟木屋出現,靜靜地矗立在湖邊,徐恆在湖邊朝原神峰望了一會兒,收拾心情,踏進木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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