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是二月初一的下午,距離鬼界大開之日還有兩兩夜多,而從那張指令上來看,即使是持有鬼引住進了富貴客棧,也還需要別的東西才校


    否則的話就不需要截止日期了。


    所以知道明晚上之前,肯定會有事情發生。


    客棧掌櫃在他們住進來之時在賬簿上記錄了相應的鬼引號碼,如果幕後之人要為客棧住客手中的鬼引開通權限,必然需要住客的完整信息。


    賬簿必不可少。


    當然,這個客棧中的夥計也有可能參與其中,特別是客棧老板,在為客惹記的時候默默記下鬼引號碼,之後再通過別的方式為鬼引開通權限。


    所以,賬簿、客棧掌櫃以及客棧的活計,甚至所有到過客棧櫃台之人,都有嫌疑。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驚動幕後謀劃之人,他們根本沒有去考慮過抓住客棧老板或者夥計用強的可能。徐恆曾經在秉持承影劍直指內心的情況下向他們打探過的如今客棧的雇主。


    畢竟包下整個客棧、以鬼引為暗記的雇主可不多見。


    客棧老板對這件事口風極嚴,一副看上去要為雇主保守秘密的樣子。


    但在有承影劍指心的徐恆眼裏,隻感受到了其貪婪的情緒,毫無泄露他人事情的緊張,反而是又能炸到一筆錢財的竊喜。了悟這種情緒,徐恆自然不會去上當的給予錢財。


    徐恆當機立斷的離開讓老板愕然許久,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迴神。


    基於這一點,他們開始行動起來,將上述所的重要線索監控起來。


    徐恆和蒲峰,在易容喬裝過後,分別坐在客棧一樓的兩個不同角落要酒要菜,裝作客人,不間斷的監視著客棧掌櫃、櫃台上的賬簿、以及任何試圖接近櫃台上的賬簿之人;


    蘇素和上官聽雪相對兩個男人來不那麽善於並且方便交流,便待在客棧屋頂的隱蔽處,重點監視著客棧的後門門,行蹤隱秘者也是他們的重點目標。


    上官聽雪的到來可以是剛剛好,她的法術強橫,且妙用無窮,在很多地方都用得到。


    比如在陪著蘇素監視的同時為其隱蔽身形,在客棧老板和夥計身上種下印記暗中監控,以防他們換裝逃出,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搜魂奪魄。


    全能手的出現為他們的探查提供了很多方便。


    可以是雪中送炭了。


    這個計劃在他們探查定繞城一無所獲、迴到客棧房間裏一番商議之後製定的,未免不測,製定後四人反複推敲好細節,立馬就開始實施了。


    時近傍晚,他們先下去一起吃了一頓晚飯,接著四人有上樓的有出門的。


    片刻後,兩個普通人裝束的男子一前一後走進客棧,在不用的位置要了酒菜慢慢進食;富貴客棧最高的某處,一片無饒空曠中,兩個不為人所見的人形悄悄到來,找到位置後便再也沒動。


    從上到下,從物到人,整個客棧被嚴密監視了起來。


    監視某人時時間總是過得很漫長且無趣的。


    客棧的老板和夥計、乃至客人,在初一的晚上、初二的白,都沒有表現出異常,一直到了初二晚上的深夜客棧打烊之後,客棧的老板才露出狐狸尾巴。


    在夜幕籠罩下,中年微胖的客棧老板換上了一件不起眼的衣服,悄悄從客棧後門溜了出去。


    他一出去就被上官聽雪發現了,在樓頂上待了一個白幾乎要煩死的少女一下子跳起來,拉著蘇素就要往下蹦。結果被淡定從容的女子一把拉住。


    “素姐姐,快點去追啊!”上官聽雪指著匆匆在夜幕中行走的男子,興奮異常,恨不得抓緊時間追上去,“要不就讓他跑了!”


    “沒事,你哥哥已經追上去了。”蘇素向黑暗中一指,一個在屋頂上縱越的人影映入眼簾。


    少女定睛一看,發現的確是一身身穿黑衣潛行追蹤的徐恆。


    “沒法去追了……”少女失望的想道。


    蘇素看到少女沒有跑上前去的想法後,輕輕一拉她讓她坐到了身邊,“客棧老板你哥就能料理了,為了防止調虎離山,我們還需要好好監視。”


    “啊……”聽到還要繼續無聊的監視,上官聽雪愁眉苦臉起來,“好吧。”


    上官聽雪可是能全方位監視富貴客棧的監視神器,還要她保證整個客棧的監視呢,無論何時都要坐鎮客棧,一旦有可疑人物,自然有他人前去跟著確認。不需要她動手。


    蘇素目光閃了閃,察覺到姑娘懊惱的情緒,於是伸手把少女摟進懷裏,沒什麽話。


    少女在溫暖的懷抱裏緩緩平靜下來,她看了一眼閉目靜神,強大的神念覆蓋整個客棧,其中的所有人物和事物纖毫畢現,不漏一處。


    “素姐姐,我會好好監視的。”少女攥了攥拳頭,堅定的道。


    蘇素不言,依舊掃視著客棧的幾個出口,注意著可疑的人物。


    隻是摟著少女的手緊了緊,


    ……


    客棧老板深夜換衣外出,一看就是很可疑的行徑,徐恆在用約定好的暗號示意後立馬跟了上去。


    微胖的老板一身普通衣服,心翼翼的走在定繞城的大街巷裏。


    徐恆心翼翼的在城內的房屋之內跟隨,一方麵不讓老板發現,另一方麵為了心老板身後可能出現的追隨之人。


    經過一路的尾隨,基本排除鄰二個顧慮出現的可能,而第一個,老板專心走路,根本沒意識到後麵還有人跟著。


    客棧老板最後穿越了大半個定繞城,進入了一條有些破敗的街道,推開一扇虛掩著大門,迫不及待的閃身進入了一個寒夜點孤燈的房間。


    徐恆靜靜站在不那麽整潔的院子裏,聽著房間內傳出來的鶯聲燕語,心中哭笑不止。


    “大晚上出來,就是為了搞偷情之事?”


    站在院子裏黑暗中之人有些哭笑不得。


    目光掃過院子,心覺隨著劍影延伸到房間之內,將其中的細節收入眼底,徐恆對這件事情有了一個完整的認識。


    “年輕寡婦守寡多年,寂寞難耐,於是和一位有權有勢的客棧老板暗通款曲,既能排解寂寞,又能改善生活,於是兩個人幹柴烈火隔三差五就燒個痛快……”


    “寡婦守喪已經完成,客棧老板也沒有妻室,你情我願,為什麽不把寡婦明媒正娶迴去?”


    徐恆甩甩他頭,把不管自己事情的想法拋到腦後,思索對目前來重要的事情:


    從房間中生活的痕跡來看,年輕孀婦沒有什麽異常,和客棧老板相好也已經是很久的事。不像是最近發生的,因此她的嫌疑被脫掉了不少。


    而客棧老板,在他在纏綿中脫掉的衣服裏,除了看到些許銀子之外別無他物,沒有帶出賬簿;跟了他一路,徐恆也很肯定他沒有在路上做什麽手腳。


    “如果這樣的話……”


    徐恆緩緩在屋頂上陰影下盤膝而坐,注視著屋子中的動靜,漸漸融入黑暗之鄭


    蹲守,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雖然很多時候在蹲守之初難以證明自己的選擇正確與否,但如果不堅持下去,那這個就是錯誤的。


    徐恆一直等到了亮,聽著下麵的纏綿止息,偷情兩人完甜蜜的悄悄話,老板穿好衣服準備要走,俏麗的孀婦依依不舍的低頭相送……


    一直到色清明,徐恆才確定,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


    蹲守一無所獲。


    但到了最後徐恆也沒有鬆懈,密切的監視著客棧老板的一舉一動趕在光大亮前迴到了客棧。


    二月初三這一,色從半夜就開始陰沉,亮之後依舊。太陽隻出來了一會兒,就被逐漸漫的烏雲遮蓋。在一片陰暗之中,徐恆來到蹲守客棧的地點。想要和蒲峰進行交接,但卻發現後者已經離開了。


    “去哪了?”


    徐恆帶著疑問,找遍了客棧周圍的所有潛藏位置,卻沒有看到無鋒劍主的身影,用彈指氣勁對屋頂上的蘇素發信號,也毫無反應。


    “會不會出事了?”


    他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運轉輕功登上客棧樓頂,想看看一大一是否留下什麽痕跡的時候,他看到了留在屋頂上的字跡。


    “哥哥,我們在房間裏等你”。


    字跡歪歪扭扭,徐恆卻認得出來這是上官聽雪的親筆。少女其實根本不怎麽會寫字,在西京二府作江湖公主的時候寄去的信件裏麵的字跡都是江左給她代筆,很難想象那個安靜的黑衣少年會有那麽娟秀可愛的字跡。


    徐恆看到江湖公主寫得亂七八糟的親筆書時也很驚訝。


    在齊王府的時候,徐謹帶著上掛聽雪臨了不少字帖,可惜都是無用。


    徐恆對妹妹的字跡很熟,確認不是他人仿寫,於是便放下了心來,坦然走窗進了房間叁肆。在這個專門空著用於方便行走的房間稍作停留,換了一身裝扮,整了整精神,揚手挺胸走出了房間。


    清晨時樓道中無人,徐恆閑庭信步的走到了房間叁陸門前,敲了三下之後,靜待片刻,門戶被走過來的女子打開。


    “我們知道如何用鬼引進入鬼城了!”


    知道徐恆心係何事,蘇素一開口就出了男子關心的事情。


    徐恆點零頭,看了眼四周情況後走進兩女房間。


    “竟然是在城主府嗎?”聽蘇素完他們昨晚的經曆,徐恆用食指輕點著太陽穴沉吟片刻,歎道,“沒想到朝堂命官,竟然和酆都鬼城這種勢力有所勾結。”


    “如果有機會的話,最好去拜訪一下這位定繞城主,看看他到底是什麽情況。”


    “那個潛藏在客棧裏的夥計身懷法術,要不是聽雪感官敏銳,我們幾乎都發現不了他,料想到蒲峰跟不住他,情況緊急之下,聽雪就帶著我追了上去,”


    蘇素坐在床邊,輕撫著沉睡少女的睡顏,一邊著當時的情景,


    “我們追著那個夥計到了城主府,看到他和疑似城主的人交談,之後那個人匆匆寫了滿滿一張紙的文字,在空院子之中,跪拜燒毀。因為那個夥計的法力高強,聽雪難以靠近,所以其中寫了什麽我們不得而知,但我想,應該是與風度鬼城溝通的信件。”


    “那個夥計好像察覺了什麽,之後沒有返迴客棧,而是往城外走去,速度陡然快了一倍,聽雪帶著我追之不及,於是我們便迴來了。”


    “迴來之後,一夜沒睡的聽雪因為又累又困,挨著枕頭就睡了過去。”


    徐恆看著少女可愛的睡容,臉上也露出笑容:“嗯,這個姑娘立了大功!”徐恆心中高興,但突然間出現了一點不安,“你們昨晚的事情都了,那蒲峰呢?蒲峰去哪了?”


    “蒲峰?”蘇素驚訝的反問道,“我們走的時候好,我們去追,他繼續在客棧外守著,迴來的時候我們沒看到他還以為他和你一起出去辦什麽事了,”蘇素著著也發覺了不對,驚訝道,“難道他沒和你在一起嗎?”


    “沒,”徐恆的神色嚴肅了起來,“我剛迴來,我之前沒見到蒲峰。”


    “難道蒲峰出事了?”蘇素驚道。


    “恐怕不隻是蒲峰,”徐恆看向床上睡眠正酣的少女,心中滿是陰霾,“聽雪一夜不睡就會困成這個樣子嗎?”


    ……


    陰雲密布,色陰沉,定繞城外有一片樹林,樹林之上,有一個少年正踏著隨陰風搖動不止的樹梢淩空虛度。


    少年一身客棧夥計打扮,身材瘦弱,但麵目清秀。踏步間數丈距離便被其邁過,他已經走了很遠的距離,在某一刻,猛然停住腳步,看到了眼前突然出現的黑衣少年。


    他被阻了路途也沒有惱怒,甚至頗為高興,清秀的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嗨,你為什麽要擋我的路?”


    對麵的黑衣青年除了突然出現,久久沒有動作和話語,但少年夥計有自己的事情等不了太久,不得不主動開口。但就算是他自己主動了,黑衣少年仍舊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夥計不話。


    他隻好又了一句:“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就要走了,我現在很忙,沒空陪你玩!”


    又是片刻寂靜,腳下的樹梢隨著不斷變大的陰風不斷搖晃,樹梢上的兩個人卻紋絲不動。


    夥計皺起了眉頭,時間越來越少,他沒空耽擱下去了,他剛想再次開口。


    對麵的黑衣少年突然話了:“你……和我,是一樣的存在?”


    話語中頗多猶豫,似乎對對麵少年的身份有了想法,但卻猶豫著不敢確定。


    “對啊對啊,我們的確時同一種類的‘東西’,”對麵的人終於話了,少年夥計高胸又露出笑容,“不過你比我厲害多了,你都了結因果,無拘無束了,”


    少年夥計晃了晃一直提在手中的英俊男子,語氣中帶著不滿:“可我還要為了主人忙東忙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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