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四,還沒亮徐恆就出了王府。


    徐恆在寅正時分出的門,彼時蘇素和上官聽雪還在沉睡,懿已經起床好一陣了。知道徐恆要早起,他早早地就準備好了衣物,服侍徐恆穿戴整齊後,將徐恆送到王府門口,看著徐恆身影消失在清晨的晨霧中,才依依不舍的迴了王府。


    徐恆獨身騎馬前校


    色青黑,但已經有了一些光亮,王侯巷內一片寂靜,偶爾會有仆役們清掃府前的刷刷聲響起。此時的王侯巷,隻有早起的仆役打著哈欠會起床開始收拾種種雜務,作為主人們的王公貴族們此時大多還都在嬌妻美婢身旁沉睡,


    光漸亮前的薄霧,清爽透涼,沒有阻擋視線,還給行人帶來清涼。徐恆被霧水的涼意清醒,看著神安城中此時的景色,心中滿是舒爽。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


    清晨,是一個能給人帶來希望的時間。


    經過昨晚一夜的思慮,徐恆發現自己未嚐不能改變徐謹對於江湖的看法,隻是需要一點時間。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讓徐恆充分意識到一點


    ——江湖必須存在,不能消失。


    徐恆很在意哥哥的看法,因為從西京城紫金玉瓶之事來看,他已經開始關注江湖之事了,或許這可能隻是他所的觀摩學習。可是從其現在表現出來的態度來看,有朝一日,江湖必定會覆滅在他的手裏。


    徐恆無比相信自己哥哥的能力,


    特別是在他們的父親已經封為太子的情況下,自己退出朝堂紛爭,徐謹日後的觀摩對象會是整個下。書寫的,也是整個下。


    沒人能預測到他的下筆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所以他特別迫切的想確定自己哥哥對於江湖的態度。


    雖然結果如同自己猜測的一般不理想,但幸好,哥哥的想法是可以更改的。


    徐恆出王侯巷,折而往西,直奔皇城東側的景風門。出了王侯巷之後,色變亮許多,街上的人跡也多了起來,比較常見的是各公署來往的官員,其次是起早去做各種生意買賣的商人,各處都有的則是開始一準備的茶館酒館飯館。


    需要參加朝會的大官們需要到的很早,如果是朝會的話,徐恆出門時的寅正他們應該已經在太極殿前齊結;三一開的朝會之外的兩,則不必那麽早到,高官們隻需在光大亮之後到各公署點卯即可,現在在神安城各處往皇城方向行來的,大多數都是不用參加朝會的官。


    各公署地位不一,有的地位重要有的就微不足道,重要的公署平日裏就比較繁忙,微不足道的就比較閑散,上班時間越晚。而徐恆要去的江湖司,則是點卯最早的公署之一。


    徐恆來到皇城的景風門前,亮出身份玉牌後被守門宿衛恭送進皇城,馬匹則留在了門外。


    皇城之內不得駕馬,這個規矩適合於神安百官。


    景風門是皇城東側的偏門。皇城之內,西宗祠東社稷,從景風門一進去,正好是大泱的衙署及其諸多附屬機構,徐恆要去的湖海府就在其中,正好省了徐恆的些許腳程。


    徐恆進入皇城之後,色又亮了一部分,紅色霞光染紅了東南方的地,其餘青黑色的空越顯清明,大多數公署處的官以經點卯到齊,開始做公署正式上班的準備。


    徐恆漫步在各個衙署之間,帶著興致看皇城之內的風景,信步遊走,最後停在皇城東南角的一處衙院之前。衙門上無匾,明這不是一個有名字的衙署,充其量算是某個衙署的附屬院子。


    這種無名的附屬院子大多都是用來儲存著衙署積年的卷宗或者常年不用的物件,有著一兩個吏看管,或者幹脆就是派兩個老人守著,節省人力資源。


    當然,這種院子也有另一種用途:那種用途就是給這個院子掛上光鮮的牌匾,然後供上那些世襲功勳的王公貴族,一個名頭甚大的虛銜虛職掛在院子裏,而整連點卯都可以派自家仆人,自己想來就來,屍位素餐,卻領著比那些實幹的官吏多幾倍的俸祿。


    世勳子弟的同輩們大多是這麽閑散著度過自己的一生,衣食無憂,生死無憂,一生唯一的樂趣就是怎麽樣給自己的生活找到些更有意思的樂趣。


    這樣的世勳子弟中,也不乏誌向高遠之輩,但是由於自身身份的特殊,就算是再有才能,也難有施展之處。功勳字第,越有才智越是容易遭人詬病,無能倒是安全。


    因此,最初誌向高遠之輩,到最後難免流於世俗。


    這也是徐恆執意要離開王府,進入江湖的原因之一。


    站在衙院門前一段感慨,感慨過後,他邁步向前,要去幹些正事。


    行走到門前時,正好碰到看守衙院的吏開門,徐恆一停,等門開之後,正待進去,卻發現開門之人竟然是個熟人。


    “恆公子?!”兩人對視一瞬之後,門裏吏打扮的年輕男子率先開口,叫完徐恆稱號之後意識到不妥,立馬行了個禮,“湖海府吏杜信然參見恆公子。”


    眼前之人竟然是在兩前將自己攔在城門外的宿衛伍長杜信然。


    一不見,兩人竟然又在別處相遇,而且還是一個守門一個進門,不得不,緣分這東西還真是奇妙。


    這一次杜信然不會再攔住徐恆了。


    徐恆對吏的參見點零頭,按照徐恆的身份,點頭就已經可以了。甚至都沒必要話。隻是杜信然多少算是熟人,於是徐橫笑著問了一句:“杜伍長,如今我可以進到這裏麵去嗎?”


    “可以,恆公子請自便。”


    杜信然低下頭忍下心中苦澀,對於徐恆的調侃,不敢有半點不滿。


    徐恆這樣的事情,一次之後,他還可以梗著脖子更姐夫硬頂;兩次,他也是那樣;可是三番五次之後,他被姐夫從軍隊中去籍,徹底從軍隊裏脫離了出來,被塞進皇城找了個清淨府衙當一個吏。


    官吏不同,官非世籍,亦可升遷;但吏的官職卻要嚴苛許多。


    一旦入吏則世代入吏籍,子孫萬代皆為府吏,不得脫離。姐夫已經徹底對他失去信心,姐夫正在吏部托關係找人給自己辦手續,在不久之後自己將真正成為一名府吏。


    前途再無,但是衣食無憂。


    。


    【修改】:關於前文出現過的湖海司,在這裏更名為江湖司,這個新名稱能更簡單直接的表現出其職能,前麵的疏漏,我會慢慢的改正~


    對了,還有十二時辰的問題:一十二個時辰子醜寅卯等分別對應02468……等偶數時刻,至於等奇數時刻,在我查過資料後,一般都是被命名為“正”。例如今徐恆出門的寅正,就是現在所的淩晨5點。


    冬的淩晨五點,當然是黑蒙蒙的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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