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必定有詐!


    賢陽阜縣長的臉出現在眼前,此刻他萬分悔恨對那個懦弱之人投入那麽多的信任。但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後悔亦是無用,他開始抓緊時間思索對策。


    ——是賢陽阜縣長黑吃黑卷了那批自己的辛苦之財跑了嗎?


    不,不可能。


    他首先否定了這個想法。


    賢陽阜縣長知道那座石山的打開方法,如果要吞掉自己的多年積累,直接將財物運走,將假山關上就好了,完全可以不用這樣明顯的辦法。


    ——難道是財神爺那邊知道了自己的詭計,過來捉拿證據要將自己問罪嗎?


    他思慮良久,倒是覺得有這個可能,不過就是有點不通。將軍府如果想把自己拿下,完全可以直接將自己抓捕,然後再來拿這批貨。


    如此這般先過來拿自己謊報賊情的證據,卻是有點麻煩了。


    ——前兩個猜測都不對,那麽是有人暗中知道了自己的計劃,然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或者直接就是縣長勾結他人,想黑吃黑讓自己吃個啞巴虧?


    這個想法越想越有可能,他的目光也越發冰冷。


    無論如何,那批財物被發現已經是事實。


    扭頭就走吃個啞巴虧,太便宜那個狗縣長,和縣長勾結的黑道中人,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的。


    不過,自己倒是可以將計就計……冥思苦想之下,竟有靈光閃現,片刻後他就想好了一個萬全的計策。揮手叫過來一個最得力的心腹,耳語一番之後,心腹雖然吃驚,但卻是沒有任何疑問,立即轉身離開。


    之後,他也不往後花園去了,而是靜悄悄的原路離開縣長府。


    但剛剛打開後門,就遇到了變故。


    一道煙霧在後門打開之時蹦出。同時出現在眼前的還有數十名黑衣人。


    “警戒!”剛喊出兩個字,他就感覺到四肢酸軟,渾身的力氣連帶著神智飛速流失,“這煙霧、英毒!”


    事出突然,他們還沒來得及屏息,就已經紛紛中毒倒下。在神智猶自清醒的最後一瞬,他好像看到一幫黑衣人踏進後門,朝自己舉起了手中尖刀……


    ……


    變故在頃刻間完成,縣長府後門重歸平靜。


    濃雲蔽日,夜風依舊唿嘯。


    隻是其中摻雜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此時,後門外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一個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黑衣人在目睹了一切後,悄悄離開。


    ……


    片刻後,一份加急文件,出現在財神廟一處案幾之上。


    一雙筋骨分明的手拿起文件,剛看了兩三行,就精神一震,朦朧的雙眼瞬間精光四射,略有完全的脊背挺得筆直,把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的女子驚醒。


    “嗯,”麗人直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身姿必顯,但身邊的男子卻完全沒有心情欣賞,“怎麽了,要去休息了嗎?”女子搓了搓眼,看到了男子手裏拿著的文件,原來不是要去睡覺,而是因為一份文件而激動,這讓她的興致瞬間掉了一半,“景勝,雖然剛接手百人眾事情很多,但還是要注意身體的啊!該休息就去休息嘛!”


    “哈哈哈,我就知道門陽城守有問題!果然是假報被劫,還將‘被盜走的財物’放到賢陽阜去了嗎?”


    男子邊看邊自言自語,完全沒有把身邊女子的話語聽在耳中,看得薄涵柳直撇嘴,但看到男子的神情從興奮變為凝重,最後變為疑惑。女子來了興趣,湊過去看了看,神色也是有些費解。


    “‘在門口相遇的兩幫人殘殺火並,後……’,”女子一字字念出原文,也有些不解,想身邊人疑惑的問道,“難道是門陽城守遭到反水,被黑吃黑了嗎?”


    “嗯,倒是有可能。但門陽城守‘謊報賊情、擾亂時局’的罪名是少不了了。”


    公景勝在為自己的神機妙算自豪過後,對這件事卻是沒了興趣,特別是門陽城守很可能已經伏法的情況下,剩下的隻有一批貪圖財物的賊而已,隨便叫人收拾收拾殘局迴收財物就好了。


    於是他揉著眉心,讓薄涵柳代筆寫下了批複。


    “派人趕赴賢陽阜,將門陽城守、賢陽阜縣長等數名主犯捉拿歸案,交由將軍府斷罪……”


    如此安排過後,公景勝想了想,突然道:“仲修真最近表現如何?”


    “整日酗酒酣睡,無所事事。”


    公景勝接手百人眾眾首之位後,作為其副手的薄涵柳自然也調到了財神廟任職,繼續充當眾首副手。聰慧如她,很快就把整個財神廟的事情抓了起來。


    對這位理論是要求輔佐新眾首將功贖罪的“前眾首”她可是頗為關注,聽聞問起,順口就將其近況了出來。完還補充了一句:“這饒性格也太渾零,好話不聽、壞話不怕、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簡直就是個混不吝的痞子!”


    薄涵柳有些憤憤然:“真不知道他當初是怎麽當上眾首的!”


    “在派到賢陽阜清理後事的名單裏,加上他的名字。”公景勝命令道。


    “啊?”


    公景勝睜開眼,解釋了一句:“把他放出去吧。最近西京城裏暗流湧動,少一個人少一些麻煩。”


    “嗯。”薄涵柳用力的點點頭,在文件上書寫了起來。


    公景勝看著認真寫字的麗人,目光中充滿溫柔。


    ……


    同一個夜裏,同樣有人深夜未眠。


    濃雲遮月、夜風唿嘯,廊邊掛的燈籠飄搖不定,連帶著光線也晃動不止。


    就算是再這樣愁苦的情景下,


    竟還有兩個人在賞景。


    吐蕃國王子好像從未脫下過自己那一身戎裝,即使是他主動約的他人,也是不換一件衣服,大馬金刀的坐在石桌前,盯著對麵的一顆垂絲海棠,看著它在風中搖晃著身子苦苦堅持,確認就免不了


    汝嫣鑫鵬在看海棠花,三界寺高僧巫布幹讚則在看吐蕃王子。


    直到垂絲海棠花朵盡被風吹散,汝嫣鑫鵬才將目光轉向三界寺高僧:“大師能確保紫金玉瓶安全及時越西京城嗎?”


    “當然。既然已經答應將其交出贈與中原泱朝,那三界寺就不會允許它落到他人手上。”


    汝嫣鑫鵬點點頭:“那便好。本王相信三界寺。更相信大師。相信三界寺不會讓本王失望。”


    “自當如此。”


    得到保證的吐蕃國王子重新將目光轉向那樹已經光禿禿的海棠花,不再言語。而巫布幹讚也知道這代表著這一場見麵已經結束,但他還是忍不住舊事重提:“王子與佛有緣,當真不考慮一下,入我寺修行不世功德嗎?”


    提議出口,隨即消散在風中,汝嫣鑫鵬出神的看著那樹花落海棠,許久才收迴目光,望了望空,意有所指的道:“暴雨將至,請大師早做準備吧。”


    完,戎裝男子豁然起身,轉身離去。


    巫布幹讚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姿勢很久,最後宣了一聲佛號,歎了口氣。


    。


    【抱歉】:抱歉,這幾比較忙,更新不太定時,以後會注意提前弄好稿子準時發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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