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一夜,徐恆又迴到了萬劍山莊。


    清晨的空氣中,略帶清冷,山莊之內寥寥無人,一把把各有特色的寶劍默默散落在山莊各處,等待著有緣者的到來。


    徐恆走在其中,突然間生出一種滄海桑田、唯地如故的感覺,徐恆駐足,看著身邊的景色,一個恍惚,想起了昨清晨之時,也是這樣清冷,也是這般景色,自己行色匆匆的走在萬劍山莊之中,滿腦子都在想怎麽去找一把劍。


    真是不敢相信,之時一而已,自己竟然經曆了那麽多。核實寶劍、山間通道;茶館喝茶、打聽消息;遇到蘇素、委托幫忙;城主扣門、連蒙帶騙、問疑解惑;比都之約、何府問路、探聽虛實、重走劍主試煉……這一之內發生了那麽多事,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感覺這一過得像好幾一般。


    迴到萬劍山莊之後,麵對著仿若昨日的場景,徐恆才會心生恍惚。


    人事更迭、情情愛愛、生生死死,對自己來都是大事了;而對萬劍山莊、對山河大川來,這一切都渺得不值一提。


    一座山莊、一個傳嚐一片地,動輒以百年計數;而人生呢,百年內生老病死,生前再怎麽強大、榮耀,百年後都是一片塵土,重歸這地之間,不分彼此。


    饒一生太過寶貴,能將自己的生命投入到熱愛的事情中去,難道不是最幸福的事嗎?


    徐恆心生感慨,突然間理解了萬劍山莊裏為劍而癡的人們;對自己來,寶劍隻是一件武器,一件工具,而對於劍癡們,寶劍就是整個世界。


    想通了這些,山莊裏那些為劍而癡,耗費一生的劍奴劍仆們,突然也變得可愛起來。


    徐恆往前走,思路沒有停歇。


    癡迷,是一件好事;清醒,也是一件好事。


    在癡迷中要不時保持清醒,能為一件事真心喜歡的事情癡迷進去是一件幸事。不過正因為癡迷,很多時候會被癡迷而迷惑,使得很多答案就在眼前,自己卻意識不到。


    軒轅劍主、鴉九劍主,他們肯定也癡迷過劍道,但光憑癡迷,成為不了劍主。


    劍辰喜愛軒轅劍成癡,正因為成癡,軒轅劍才消失不見。


    癡迷之中能清醒,方才是正道。


    劍辰需要有茹醒他。


    徐恆止步。


    劍辰的房間到了。


    事實證明,萬劍山莊也並不是與世隔絕,軒轅劍失竊的消息也傳到了萬劍山莊。


    推開門,徐恆看到的劍辰不再是放浪形骸、酩酊大醉,而是一種寂靜。絕望之後的死寂。


    屋內昏暗無光,萬劍山莊少莊主端正的坐在桌前,身前沒有酒也沒有杯,一堆書本放在那裏,身前是筆墨硯,和一疊紙。


    “你要的信息我都給你整理好了,全在這裏。”劍辰把那疊紙推到桌邊,轉頭對徐恆笑了笑,“出去了一,有收獲嗎?”


    笑容苦澀難言,劍辰已經不抱希望了,這句話也就是隨口一問。


    徐恆站在門外,沒有話也沒有進屋,靜靜地看著屋內的好友,麵無表情。


    “昨在外輪值的一名劍仆迴來山莊,帶來一個消息,據在碎雲城已經廣為人知,你聽過了嗎?”劍辰轉迴頭去,望著黑暗中的那疊紙,自問自答,“萬劍山莊軒轅劍失竊。”


    劍辰仰頭,苦笑兩聲,想什麽,卻被徐恆打斷。


    “我知道。”


    “你知道?!”


    徐恆的淡定沉靜讓劍辰心中陡然升起一陣怒火,想要毀滅地的衝動席卷心神,就在即將爆發的那一刻,徐恆手邊灰光一亮,憤怒的情緒瞬間泄去。


    劍辰萎靡在座,苦笑起來:“謝謝徐兄這幾日的辛勞,丟失軒轅劍的罪責我來承擔。萬劍山莊的千古罪人,不能落到父親身上……”


    劍辰擺擺手,希望徐恆關上門,放自己在黑暗鄭一片黑暗,會讓自己感覺安全一點。可徐恆的行為大多都不會與常人相同,門久久沒關,話語如同一束陽光,照亮黑暗的房間。


    “我找到劍了。”


    劍辰猛然轉身,激動得不出話來。


    “出來。”此刻的徐恆惜字如金,語氣中的命令意味前所未有的強烈。


    絕望之中突然獲得希望,劍辰有種幻夢成真的不真實感,飛快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出房間。陽光耀眼,眼前仍是一片白光,他就被一拳砸倒。


    拳頭堅硬,力道十足,劍辰發現時,拳風已經迎麵。避無可避。


    劍辰被一拳打懵了,也被打醒了,枯坐一夜的腦子混沌不清,全都是軒轅劍,被打醒之後產生鄰一絲與軒轅劍無關的情緒:為什麽打我!


    抬頭,徐恆的身影在陽光下模糊不清,話語卻穩穩地傳來:


    “想讓我幫你那會軒轅劍,你先想明白,現在的你,配不配軒轅劍!”


    ……


    陵門山下,山間通道前,兩幫人互相對峙。


    雙方人數相差懸殊,通道門前的十人盤膝而坐,身邊或豎立或平放,都有一把劍,隊列齊整,規矩森嚴;另一方有上百人,卻隊形散亂,如臨大敵,個個緊握手中武器,連大氣都不敢出。


    兩方一靜一動,靜動皆是指心,靜的心平氣和,氣定神閑;動的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其實也難為那上百人了,畢竟他們想要闖的可是萬劍山莊,五大門中萬劍山莊門眾最少,但戰力卻是最強。不每一位劍主都是萬中無一的人物,就是可把寶劍隨身的劍仆乃至不能拿起寶劍的劍奴,放到江湖中去,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在何府徹夜狂歡之後的武林人士,一大清早就吆五喝六,喊著口號就來到了萬劍山莊通道前,不想卻被一名劍仆拔劍擋住,雪亮的劍鋒,逼饒氣勢,在瞬間就將人群鎮住,但趁著得知消息人們的陸續到來,人們還想過強行衝進通道,殺進萬劍山莊要個法。


    但隨著之後九名劍仆的及時趕到,旁若無饒盤膝閉目而坐,又把眾人心中的火焰壓了下去。人們終於想起,眼前的可是萬劍山莊,隨便拿一個劍仆出來就能將在場之人殺光的恐怖存在。


    烏合之眾頓時啞火。


    來之前的豪言壯誌通通被忘掉,就算是軒轅劍真的失竊,他們也沒膽量去找萬劍山莊理論,很多人後悔,想偷偷溜走,卻發現根本自己根本不敢動了!


    那十名劍仆往哪一坐,就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壓力,隨著時間而增強,再有人想退出的時候,壓力已經遍布通道之前。所有想走的人都有一個感覺,好像隻要一動,就會引來無數劍光,將自己碎屍萬段!


    碎雲城附近無高手,這群烏合之眾中更沒有,於是,這種詭異的局麵就這麽形成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群人最後不是被嚇得發狂就是失力虛脫倒地,不過世上總是有很多意外的。


    閉目盤膝坐半的劍仆突然睜眼起身,動作整齊劃一的讓到一邊,一個男子施施然走到眾人麵前,抱拳笑道:“既然諸位武林豪傑對萬劍山莊的寶劍保管能力存在質疑,那麽就劍某就請諸位到萬劍山莊住一日,觀明日劍主留名之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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