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堡,盟主二把手的邵隱水正忙碌於盟主大殯的繁瑣事務,突然有人在屋外求見,是一個意料之外不過卻是他歡迎至極的人,邵隱水放下手邊事務,親自放下手中事務,出房間迎接。


    “啊,徐老弟啊,不是委托你先調查調查盟主之事?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啊?”


    邵隱水大力拍了拍友肩膀,一臉笑意,對方也罕見的笑臉以對:“這不是有了些發現嗎,趕緊來告訴邵副堡主一聲!”


    邵副堡主?邵隱水眉頭一皺,對玄衣青年突然改變的稱唿有些驚訝,但注意力被更重要的事情吸引住了:“快,老弟有了什麽發現?”


    “這個……”徐恆目光在四周掃了掃,有些為難的低聲道,“能不能邊走邊?”


    邵隱水心中一動,靠近徐恆笑了笑,用一個隻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太好了,原來老弟也發現這件事了。”但明麵上卻是兩人相對笑了笑,然後中年漢子朗聲道:“好,聽老弟的。走,正好去山下喝兩杯酒放鬆放鬆心情。”隨手邵隱水對手下吩咐了吩咐事情,就跟著徐恆出了雷家堡。


    往雷山鎮騎馬走了一段,邵隱水邊走邊問道:“老弟,吧,你們有什麽發現?”


    “現在……還是不能,但就在雷山鎮,邵大哥,我們到了再。”徐恆轉頭諂笑道。


    對徐恆的人信任和自己的顧慮,可以讓邵隱水獨身跟著徐恆走下雷家堡,但徐恆的閃爍其詞讓邵隱水暗生疑惑,聯想到今徐恆重重反常,漸漸在這位江湖老手心中產生了疑惑。


    ……


    劍辰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迴到了雷家堡,不過剛踏進雷家堡,他心中就生起一股惡寒,如果中午時踏出客棧時從地間感受到的死寂。同時,腰間雙劍同時發出一陣劍鳴。


    “有危險,還是?”


    劍辰心生警覺,拔出腰左乾劍,走進雷家堡。


    不出所料,果然出事了.


    比雷山鎮還徹底,連屍體都沒有,他們下山之前還是人滿為患、忙忙碌碌的雷家堡,此時,空無一人。


    劍辰把整個雷家堡走遍,大房間、門派駐地,全都,空空蕩蕩。


    “都去哪了?”


    懷裏一熱,劍辰掏出少堡主雷琰送的雷火令,不知它為什麽會無故發熱,疑惑間腰間佩劍再響,同時耳邊風起,劍辰突然心生警覺,抬手,腰間佩劍雙雙跳起,在身邊一蕩,將已然貼近身邊暗器全數蕩開,但同時,一柄砍刀已經欺進頸邊……


    ……


    張潢川蹲在鎮成衣店外等了半,終於等到了煥然一新的蘇素姐姍姍出門。


    雖然已經沒人,但張潢川還是把村鎮沿街店鋪的燈籠全部點亮,蘇素一出來看到的就是燈火通明的一條街,從鎮東通到鎮西。


    她走到蹲著的張潢川身前接過馬繩,翻身上馬,在出發前轉頭望著剛坐上馬匹的龍虎山道士問道:“這鎮子……怎麽這麽,冷清?”


    “死了,全都死了。”到這裏,道士有些垂頭喪氣。


    “唉……”雖然出乎意料,蘇素並沒有驚訝,隻是看著這燈火通明的東西長街歎了口氣,“我那串佛珠呢?”


    “啊,在這裏。”道士連忙從懷裏掏出佛珠遞給女子。


    對這串佛珠道士可是印象深刻,佛道氣息濃鬱的至寶,最起碼被得道高僧溫養過三十年,邪魔辟易,百毒不侵,蘇素以不設防之身硬抗正法五雷雷聲而不傷多虧此寶護持。


    在張潢川感歎此寶的珍貴的同時,問題也隨之而來:有了此寶保護,她怎麽還會被魔道人士綁架呢?


    撫摸著佛珠麵露追憶的蘇素看到張潢川投來的不解目光,便善解人意的解釋道:“他們不是綁架我,我是故意隨他們去的。”


    “啊?!那豈不是壞了你的事情?”


    張潢川大吃一驚,剛想再問時蘇素卻不想再:“沒事,那件客棧上的菜全都有毒,也幸虧你們救了,我不然我就餓死了。”到這裏蘇素對著張潢川俏皮一笑,“算了,別了,快趕路吧。”


    完一拍馬屁股就衝了出去,張潢川連忙趕上。遙望著蘇素的背影,這個沒下山幾次的道士越發覺著這個女子的深不可測。


    雷山鎮長街之上燈火通明,有兩騎揚塵而去。一刻後徐恆跟在兩人身後走出雷山鎮。


    又一刻,長街之上的燈籠油盡燈枯,一齊熄滅。整個雷山鎮陷入黑暗之鄭


    再一刻,暗中潛伏迴鎮外荒野中的徐恆霍然睜眼,悄無聲息的融入黑暗。


    鎮子陷入黑暗。卻並沒有妨礙徐恆的行動。縷縷灰色煙光遮掩住徐恆身形,一片漆黑的雷山鎮在徐恆的眼中宛如白晝,他緩緩繞著鎮子邊緣,檢查自己下午悄悄布置下的痕跡,確認過沒有被破壞後進入鎮子。


    徐恆在雷山鎮之內挨家探查。


    和劍辰約定好他迴雷家堡報信,而他在此守候,橫死的上千戶人家仍舊在原位置放著,既是為了保護現場,也是為了守株待兔。


    三四千人在中午同時遇害,這種事不是一般人或組織能做到的。


    因此,疑點也頗多。容易出現的破綻也會不少。


    主要看你細不細心而已,而徐恆,雖然臉盲,但他少有認錯人。正是因為細心。那一張張各異的臉在徐恆眼裏並無區別,可是各自的衣著、習慣動作、表情、甚至於虛無縹緲的語氣,氣質,都成為徐恆辨認一個人是誰的重要標準。


    在這一點上,他幾乎沒失誤過。


    除了一個人。


    想到那個人徐恆的嘴角不自覺露出笑容。不過現在不是笑得時候,他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


    兩個時辰了,劍辰中午出發到堡裏報信,然而到現在還沒迴來。就算再慢,半個時辰也能走個來迴。這很可疑,不過他並不擔心劍辰,畢竟他帶著三把劍。


    然而更需要注意的是雷山鎮。


    全鎮無一活口,慘死家中,卻連一聲驚恐的叫喊都沒發出。而在事後,也沒有任何人走進雷山鎮或者從雷家堡裏下來。


    這不尋常,很不尋常。


    所以徐恆不能走。


    他走遍了十之八九的雷山鎮,找到了許多蛛絲馬跡。兇手是如何下手的他還沒搞清楚,但他如願以償的發現了很多疑點。


    比如這滿鎮子都不會武功的人,要知道這是雷家堡之下的村鎮,算得上是半個江湖地界,在此居住,怎麽可能沒有幾個身懷武功之人?


    比如為什麽整個鎮子都沒人養動物?養羊的沒有,養牛的沒有,甚至連連養狗的都沒櫻這正常嗎?


    還有,最大的一個疑點:為什麽整個鎮子的人在午時同時在吃飯?沒有一個人外出走在街上,沒有一家因為什麽事耽擱。


    有疑點就會有突破。


    這是徐恆的想法。


    轉悠了大半夜,他覺得到了尋找突破點的時機。


    他又探查到一個人家裏。這戶人家在鎮子東西的中間靠北,府邸占地較大,仆人眾多,在向來苦寒的漠北算得上的是大宅。


    死亡之時正是正午,不管是仆人還是府邸主人都在吃飯。他沒有去哪個主人家的飯廳,而是靜靜站在仆人們所吃飯的夥房裏,打量著擺設。


    他的目光掃過趴倒在矮桌上的六名仆人,擺在桌子上的四樣飯菜,最後目光投向桌子之下,他心翼翼的伸手到桌子下麵,摸索半,掏出一坨黑黢黢的東西。


    不,這不是什麽東西,這是一座有著猙獰怪異三麵臉孔的神像!


    夜視極好的徐恆不禁看清了這尊神像的三麵臉孔,還看清了被綁在神像底座上用鮮血寫成的讖語。


    ——此生進獻此身去,死後鬼城把魂歸。


    又是這句話。徐恆皺眉,順手把寫著讖語的字條撕下,露出來的底座讓徐恆吃一驚:乍一看是玉台般的底座,細看卻是一個個痛苦的人形搭建而成!


    一個個痛苦人形纖毫畢現,比上麵的神像不知細致多少倍。徐恆凝神細視之下甚至看到人形的掙紮,耳邊響起了微弱的痛苦呻吟。


    徐恆心神一驚,明明知道不妙卻無力掙脫神像的吸引。


    看著那一個個人形在他眼前越變越大,呻吟聲也越來越真切,他額頭青筋凸起、急的滿頭大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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