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殿離這裏並不是很遠,走幾步便到,一行人很快便把之前送錯賀禮的事情拋於腦後。


    來到宴席殿內,觥籌交錯,熱鬧依舊,看不出剛才還發生一件令所有人都膽戰心驚的事情,敬酒的拉關係的,所有的心機與計謀都隱藏在了一個個精致的酒盞中。


    落雲遙坐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也喝了幾杯,


    壽辰上送賀禮時疏玉的樣子在腦海裏一遍一遍迴放,讓這幹冽美酒喝的有些沒有味道,烈酒下肚卻也不醉。


    落雲遙搖了搖頭,放下酒盞,然後深深歎了口氣。


    落雲遙是明白的,那疏玉絕對沒什麽安好心,哪怕她做事再懶的動腦也知道,這個人不得不防。


    不過倒也是不能委屈了自己,落雲遙坐的這個角落剛好可以觀察到整個大殿中的所有的人,於是落雲遙一邊吃菜一邊觀察著諸位大臣,有一種作壁上觀,事不關己的意味。


    令狐慎離自己還挺遠,身為皇上的親戚自然是被敬了不少,不過令狐慎每杯必飲卻也是沒醉。


    落雲遙有些愣神,皇宮裏的酒難道都是茶兌的麽?


    一個個都這麽能喝。


    這場宴席也不知會進行多久,反正落雲遙隻知道沒過一會兒皇上也來了,說了幾句客套話讓大家該幹嘛幹嘛後便坐在了最高的位置上。


    太後曾說過壽宴不必多禮,因此皇上來了宴席也就到了中途了,眾人依照往常行禮聽令,然後繼續相互灌酒。


    不過唯一有了些許變化的就是沒有人敢再說一些結交或者記仇亦或是評論如今當朝大事有關的話語了。


    其中利弊,眾位大臣清楚的很。


    這場宴會在皇上的到來後又延長了不少時間,落雲遙隱隱有些不耐。


    吃一頓飯,拉攏個感情,至於這麽久麽?


    落雲遙在這邊忍了又忍,令狐慎在應承空擋迴頭,剛好看到落雲遙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當然令狐慎是真的勾起嘴角笑了一笑:


    “抱歉,今日本王身體不適,不宜過多飲酒,諸位對不住了,本王想先行告退。”


    聽令狐慎這麽一說,眾人原本想出聲挽留,奈何令狐慎本就離皇上近,他說的話自然一字不差地落入皇上的耳朵。


    “正好皇弟你這酒喝的也差不多了,既然身體有些不適,就先迴去吧,要寡人幫你傳禦醫嗎?”


    皇上放下手中的酒盞問道,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圍繞在令狐慎周圍的人包括令狐慎本人聽個清清楚楚。


    眾人一頓,有的互相對視一眼。


    “勞皇兄費心啦,臣弟這是小毛病了,用不著禦醫,在家稍作休息即可。”令狐慎麵對著皇上行了一禮,


    “謝謝皇兄,那臣弟就先迴去了。”


    說罷,待皇上點頭應允之後,令狐慎便推了大臣的私下酒宴,帶著落雲遙一眾人匆匆迴了府。


    落雲遙坐的遠,並沒有聽到兩人都說了些什麽,隻知道皇上一聲令下點了個頭令狐慎就帶著他們上了馬車打道迴府。


    提前退出?皇上和群臣都沒有意見?落雲遙微微有些疑惑。


    馬車顛簸,落雲遙依舊有些不習慣,此時,之前那幾杯牛飲下的酒的後勁也出來了,落雲遙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挨迴了府便去恭桶吐了個昏天黑地。


    先前的珍饈全都白吃了。落雲遙扶著牆壁暈乎乎地想。


    一隻白淨修長的手遞過了一塊帕子,落雲遙毫不客氣地接過,往嘴上抹了兩把,來人又遞了杯茶水。


    落雲遙依舊毫不客氣,接過喝了滿滿一大口然後再吐掉,忙完這一切後才抬起頭打算看看是誰,卻不曾想被嚇了一跳。


    “靖……靖北王爺!”


    落雲遙一愣,繼而驚唿出聲。


    令狐慎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落雲遙有些慌,不過看在令狐慎沒有任何表示的時候稍稍安了心。


    “趙姨娘可還好?”令狐慎淡淡問道。


    “哦,還好還好,就是有些暈。”落雲遙趕忙點頭迴答道。


    令狐慎看著她:


    “趙姨娘不知自己不能飲酒麽?”


    “我……可以喝,但是沒想到這酒後勁太大。”


    落雲遙幹巴巴地迴答。


    腦子清醒了許多,落雲遙想了想,躬身行禮說道:


    “謝王爺在宴席之上替我解圍。”


    “無妨。”令狐慎冷聲迴複。


    氣氛一時安靜了下來,落雲遙皺皺眉,迴想起送賀禮上發生的一切,不禁有些頭疼。


    這疏玉到底是想幹什麽?


    落雲遙揉了揉太陽穴,有些心煩。


    見令狐慎還待在這裏,落雲遙淡淡說道:


    “王爺抱歉,我心中煩悶,想出去走走,王爺請自便。”


    “本王跟你一起去,正好,本王心中也不順暢,能有人陪自然是最好的。”


    落雲遙頓覺頭大,但想了想還是選擇帶上人然後自顧自的出去散心,王爺可不是那麽好惹的。


    兩人一前一後,落雲遙來到水榭邊,沿著邊緣有些漫無目的地晃,幾次走神差點掉進了池塘。


    不過這幾圈下來倒也是順心許多,落雲遙鬆了口氣,


    此時的落雲遙已全然忘記後麵還有一個默默跟在身後的王爺,打量了一下四周,挑出一塊還算幹淨的石頭便坐了下來,出神地看著遠方。


    令狐慎無聲無息地立在她身後,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不遠處的一抹碧影看著這裏憤恨地握緊了拳頭。


    疏玉不過也是來這裏散心,先前的計劃被靖北王爺三言兩語全盤打亂,她怎麽能不氣?


    於是憋著一肚子的氣來到這裏,卻不想看到了這樣一幕。


    靖北王爺立在趙姨娘身後,兩人像極了眷侶,而且是那麽的……


    礙眼!


    為什麽不是她?


    疏玉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戾氣,隻是稍稍思索了一會兒便有了主意。


    悄悄離開水榭,疏玉向做飯的下人要了塊洋蔥包裹在手帕中,隨後折返迴去,兩人依舊在那裏,如同雕塑一般,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越看兩個人越礙眼,疏玉拿出包著洋蔥的手帕往眼皮上一探,隨後將洋蔥碾碎抹在手帕上,碎末拋棄掉。


    然後便走向了兩人。


    “趙姨娘……”


    綿軟的女聲讓落雲遙惡寒,一迴頭便看到一身綠衣的疏玉款款而來。


    “有事麽?”雖說是不喜歡這個人,但此時才想起身邊還有個王爺的落雲遙不得不起身詢問。


    “疏玉見過王爺。”疏玉紅著眼睛說道。


    令狐慎微微皺眉,點了點頭算是應聲。


    疏玉這才迴頭看向落雲遙,瞬間淚流滿麵:


    “我迴到府中,想了許久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趙姨娘,使得趙姨娘如今這般害我?”


    落雲遙一愣,有一瞬間沒有明白疏玉說的是什麽。


    見她不迴答,疏玉更是哭得梨花帶雨,拿著手帕拭了拭眼角,在洋蔥的刺激下,淚水再次不由自主地洶湧而出。


    “我的好姨娘啊,你說疏玉到底做錯了什麽招來姨娘的這般憤恨,想要加害於我?你說出來,疏玉一定改。”


    疏玉讓淚水蒙了眼睛,看起來楚楚可憐。


    然而落雲遙最煩這種哭哭啼啼的了,對於疏玉的這一套,落雲遙並不買賬:“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想說什麽?”


    “趙姨娘還是不肯說嗎?還是說當著王爺的麵你不好說出來,便在那裏裝糊塗?”


    疏玉偷偷看了一眼令狐慎,後者麵無表情,心中怒火更甚,冷聲說道,


    “姨娘讓我去給太後送禮,用的卻是王爺生母的玉佩遺物!趙姨娘敢說不是栽贓陷害於我?”


    落雲遙瞬間炸了,她怎麽知道那賀禮會變成一個遺物玉佩?她當初送的可不是這個,八成是麵前的疏玉偷偷替換了禮物,用來栽贓嫁禍於她!


    落雲遙剛還想著這事是什麽情況,沒想到疏玉卻自己站出來了。


    雖然自己一向盡量用拳頭解決問題,但是還好,身邊還有一個明察秋毫的王爺。


    “……嗬,我也不想解釋什麽,不過我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


    落雲遙看著疏玉,緩緩開口,語氣平淡,


    “是我幹得,我自然就認了,不像有些人,做錯了的事還想嫁禍於別人。”


    “你……你說什麽?”疏玉一愣,一種要被戳穿的恐懼在心底蔓延開來。


    落雲遙歎了口氣,疏玉這演技不去她的時代真的是可惜了:


    “那玉佩是怎麽出來的,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嗎?自己心裏沒有數?”


    疏玉淚流滿麵,轉頭看著令狐慎道:


    “王爺,趙姨娘冤枉我啊,我怎麽會做出這等事來?我對王爺是別無二心,赤誠之心日月可鑒啊……”


    落雲遙不得不承認,如果是不知道怎麽一迴事的話,說不定自己還真的信了她。


    令狐慎站在哪裏,一直都是一個表情,麵無表情。


    落雲遙看了看他的眼睛,放棄了尋找令狐慎的情緒的想法。


    事實上,令狐慎的內心已經掀起巨大的波瀾。


    他也不是傻子,不是好糊弄的,看到殿堂之上疏玉麵對太後說是趙姨娘轉交於她,讓她轉於太後做賀禮時他便起了疑心。


    更讓他氣的是,疏玉居然敢私自盜取他母親的遺物!


    一旁的令狐慎暗自惱火,這邊的落雲遙皺眉思索。


    疏玉今日定是不讓他們好過了,不如自己也哭一哭,她疏玉裝可憐能倒打一耙,自己也可以。


    隨即鼻子一抽,一臉委屈。


    “沒天理了,送個禮都能躺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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