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過來問陳誠的打算,陳誠明白他的意思,隻是覺得他太過於心急了,雖然現在天下大亂,但是朝廷還能穩得住。


    他是皇族宗親,一舉一動都引人關注,這麽早表現出野心,讓陳誠覺得他有點不靠譜,太操之過急了。


    陳誠這種小山賊都在小心翼翼地保全自己,他若是不懂‘搶打出頭鳥’的道理,遲早得翻車。陳誠可不想被他連累地陷入絕境。


    因此陳誠笑著推拒道:“李兄也聽到了,在下隻是一個小小的山賊,心中也沒有什麽大誌向,隻要能逍遙度日也就滿足了,因此並沒有什麽打算可說。”


    李信歎了口氣道:“陳兄的能力我是深知的,卻為何總是學那高山隱士呢,如陳兄這等大才空老山林,豈不可惜,榮華富貴,建功立業,留名青史,陳兄總不會都不感興趣吧?”


    “在下總歸是景崚郡王世子,若是陳兄出山,憑你我的關係,這些不說唾手可得,卻也不是太難。”


    陳誠搖搖頭道:“我性本愛逍遙,這卻是勉強不得的,李兄說的那些對我來說不過過眼煙雲,於那高山之上觀紅塵變幻,不亦美哉?”


    說著,自嘲地笑了笑道:“在下人窮誌短,讓李兄見笑了。”


    李信搖搖頭苦笑道:“陳兄不慕富貴名望,試問世間能有幾人能夠做到?”


    陳誠越是矜持,他反而越有把陳誠收入麾下的欲望。


    想到這裏,他不由有些後悔,是不是自己平日裏表現得有些過於隨意了,讓陳兄對我產生了誤解。


    隨後,他又把這種想法拋到腦後,他一直覺得人要坦然麵對自己,若因為別人的看法隨意改變自己的為人才是弱者的表現。


    自古哪個成大事者不是特立獨行之人?所謂載譽滿身,謗亦滿身,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夠承受的。


    兩人各有所想,時間慢慢在沉默中過去,在安靜的夏夜裏,困意漸漸上湧,連陳誠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陳誠突然覺得耳邊有些瘙癢,猛然睜開眼睛,見天色漆黑,依舊還是深夜。


    莫莫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細腰犬跟在她的身後。


    陳誠沒好氣道:“莫莫,你在幹什麽?”


    莫莫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興趣盎然地小聲說道:“山主,告訴你個好玩的事。”


    陳誠翻了個身,閉上眼,背對著她無語道:“有什麽事就說,神神秘秘地,不像好事。”


    莫莫轉到陳誠麵前,對著他的眼睛道:“山主,人家真有事,不信你睜眼看看。”


    說著伸出小手,想要強行撐開他的眼皮。


    陳誠早就感覺到她湊到自己麵前冰涼的唿吸,伸手把她撥開,睜開眼睛道:“有事說事,別動手動腳的。”


    “好吧,山主自己看。”莫莫不情願的退迴去。


    陳誠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見一個黑影在遠處不斷地跳躍。


    跳躍一次,就湊到附近沉睡的人麵前深深吸一口,然後,被他吸的那人就在睡夢中軟了身體。


    陳誠一驚,輕聲道:“什麽情況?”


    莫莫正要說話,細腰犬屁顛屁顛地“哼哼”著湊過來,一臉得意地看著陳誠。


    莫莫忙一把將它推開,邀功道:“他隻是發現了那個妖怪,要不是人家捂住它的嘴,它就把妖怪嚇走了。”


    陳誠有些不能理解她的思維,無語道:“難道不應該把它嚇走嗎?”


    莫莫一臉得意道:“當然啦,若是嚇走了,怎麽抓住它。”


    “山主,你要不要去抓它?”


    陳誠道:“當然抓,你們等著別動,我看看是什麽妖怪,竟然敢在我麵前害人。”


    說著,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悄悄地運用易行換胎之術變化了一下,遮住身上的氣息,小心翼翼地遁入地下,向黑影的方向移動。


    他離去不久,旁邊李信和他的兩個護衛也醒了過來,見身邊沒了陳誠的身影,莫莫和大黃狗像小偷一樣,躡手躡腳地在前邊挪動,不由來了興趣,帶著護衛也跟了上去。


    這隻妖怪很是警醒,在陳誠距離它還有不到五十米的時候,他就有所感覺,銳利的眼神向著陳誠所在的地麵看了一眼,直接化作一團黑霧,向山林深出飛去。


    陳誠架起遁光的時間比它還早,在它看過來的時候,陳誠已經從土裏衝出,飛遁而起。


    在這妖物化成黑霧的時候,陳誠已經飛到了他的身邊。


    正要將它擒拿,沒想到這妖怪遁速極快,還沒等陳誠動手,它就已經疾飛了出去,轉眼將陳誠甩開百來米。


    陳誠心下吃驚,越發緊追不舍。


    他爆發全力催動遁光,也才勉力沒有被它再次甩開。


    陳誠吃驚的同時,心下羨慕,這家夥的遁光太快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比他自己遁光快出這麽多的陽神高手。


    陳誠全力爆發的結果是感覺自己的法力急速消耗,身邊的山林如同風馳電掣一般向後退去,憑著他先天的目力都有些看不太清。


    在陳誠的法力消耗大半的時候,前邊那妖怪終於一頭從空中紮下,消失在叢林裏。


    陳誠停在空中向下一看,是一座廢棄的廟宇。


    他按下遁光,落在廟中,見四周建築不算寬敞,但大部分齊全,也十分幹淨,好像經常打掃。


    隻是裏麵人跡全無,空蕩蕩的連蟲鳴都沒有,十分安靜。


    陳誠沒有去管普通僧舍,而是推開中院大殿的殿門,走了進去,見大殿正中供奉的雕塑並不是佛祖菩薩,而是一位手腳俱是鳥爪形狀的高僧。


    而大殿的東西兩壁都繪著十分精致的壁畫,上麵畫的是亭台樓閣,花鳥魚蟲,還有散花天女,俱都十分逼真。


    正在陳誠仔細觀看的時候,突然從塑像旁邊的小門處,出來一個執燈披衣的矮胖老僧。


    他看見陳誠也毫不驚詫,隻是問道:“施主從哪裏來,為何深夜來訪?”


    陳誠看了看他手中的油燈,問道:“敢問大師,這是何處寶刹,我因深夜趕路迷失方向,還需借貴寶地暫居一夜。”


    他覺得和尚十分不簡單,又不像是妖邪之人,所以才借口迷路,試探一二。


    那和尚笑了笑,緩緩道:“施主不必在意,出家人與人方便,與自己方便,還請施主隨我來。”


    那和尚招唿陳誠跟上,轉身向後院走去。


    他邊走邊說道“這處寺廟乃是萬華寺,荒廢已久,老衲也是在此處掛褡。”


    陳誠跟在他後麵,卻是趁機打開了額頭破法鬼眼。


    悄悄一瞄,隻覺得無量金光從老僧身上透出,彌漫了整個視野,竟有刺目的感覺,陳誠心中一驚,忙將鬼眼關閉。


    老僧迴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施主可有什麽疑問?”


    陳誠擺擺手道:“無事,還請大師頭前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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