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景象很淒慘,青年幾乎被五馬分屍,隻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光著的軀幹躺在床上,胸腔上一個碗大的血洞,心髒已經被掏走了,剩下的五肢被隨意扔在地麵上,到處都是噴濺的血跡。


    青年公子身後的兩個家人連忙上前擋住他的視線,其中一個道:“裏麵醃臢,公子還是不要看了。”


    青年公子笑著擺擺手道:“無妨,這點場麵我還是能忍受的。”但也沒有繼續觀看。


    轉過頭來對陳誠道:“兄台,你覺得這是不是妖物作亂?”


    陳誠搖搖頭道:“還不確定,但是從聽到慘叫到被害人被分屍,也沒有多長時間,恐怕不是尋常人能夠辦到的。”


    青年公子點點頭,若有所思。


    這時,老管家已經拽著客棧的掌櫃進來,再次看到這個場景,老管家還是難以接受,攤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道:“老夫人,我對不住你,我......這怎麽交代,怎麽交代,你親手把小爺交到我手上。”


    掌櫃看到這場景也是眼神一縮,但緊接著變得坦然起來。


    老管家哭的相當淒慘,敲地捶胸,鼻涕眼淚糊的滿臉都是。


    青年公子有些不忍道:“老人家,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還是先去報官吧,我們幫你看著你家主人的屍身。”


    老管家恍然迴過神來,忙道:“對,對,報官,”說完,一把揪住掌櫃道:“和我去見官,就是你害了我家少爺。”


    掌櫃一臉無奈,卻也不反駁,跟著老管家出去了。


    陳誠叫過店小二,問道:“你們是不是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店小二慌亂看著陳誠,爭辯道:“冤枉啊,晚間要睡時,小人還提醒過諸位客官,睡覺時小心巡河夜叉,這位小爺不聽小人的勸告,誰有辦法?”


    青年公子點點頭,表示他也被店小二提醒來著。


    陳誠笑著搖搖頭,道:“胡言亂語,你分明說的是巡河夜叉來尋找血食,那這人的屍身為什麽留在這裏?”


    青年公子麵色也冷了下來,他身邊的一個家人抽出腰刀,拍在店小二的膝彎處喝道:“說!”


    店小二普通一聲,跪倒在地,麵上卻獰笑起來:“這是你們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說話間,掌櫃也迴轉了客棧,看著裏麵的情景笑道:“不錯,我勸幾位客觀不要多管閑事,不然後果難料。”


    陳誠笑道:“後果難料?那老管家也被你們害了吧?”


    青年公子對兩個家人點點頭道:“把他們兩個捆起來,嚴加審問。”


    這時,一股陰風突然從掌櫃身後卷起,屋子裏的油燈直接熄滅。


    “保護世子!”兩道叫聲同時響起,是青年公子的家人,沒想到還是個這麽大的人物。


    陳誠早已打開鬼眼,紅澄澄的視界裏,隻見一道鬼影沒有向他們衝來,反而一把抓住店小二,指甲如同利刃一般插進他的胸膛,將他的心髒掏出,一把塞進嘴裏,嘴角蠕動,嘖嘖有聲。


    店小二的慘叫聲將掌櫃嚇得一哆嗦,連忙扭著身子跑下二樓。


    兩個護衛背靠著“世子”小心翼翼地將他保護在身後,突然一個護衛見到一道黑影向陳誠的位置掠去,喊道:“朋友小心。”


    這聲提醒已經是極限,他們不可能出手相助,一切以保護世子為重。


    陳誠早已經看清楚了這道鬼影,身形瘦肉矮小,佝僂著身子,頂著一張幹癟慘綠色臉,鼻子扁平寬大,一張大嘴占了大半個臉,尤其是它的兩者眼睛,其中的綠光一閃一閃,極吸引人矚目。


    見怪物向著自己這邊來了,陳誠頓時提起拳意,一座隱隱的金山虛影從他色手掌推出。


    那鬼影驚叫一聲,側身急速閃躲,利爪順勢斜著抓上了陳誠的胳膊,隻聽一聲刺耳的摩擦聲,如同利刃劃到的玻璃上,兩者交錯而過,陳誠手臂上的衣服已經劃出三道口子,但皮膚上卻隻有三道白痕。


    怪物卻整個手臂都冒著青煙,尖厲的痛叫一聲,竄上窗口,向遠處逃去,陳誠追到外麵,已經沒有了它的蹤影。


    等陳誠迴來,“世子”三人已經點上了燈,店小二的屍體就躺在地板上,雙眼驚恐地瞪著房梁,心髒已經被掏走。


    李賢毫不在意地坐在一張椅子上,見陳誠迴來,不由雙眼晶亮地站起來抱拳道:“沒想到兄台乃文武雙全之人,此次多虧了陳兄出手,多謝多謝,在下李賢,不知道兄台怎麽稱唿?”


    陳誠擺擺手道:“在下陳三,隻是自救罷了,當不得公子言謝。”


    自己的身份在江湖上說說還罷了,這幾個明顯是朝廷的人,說出去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李賢拉住他,顯得十分親近,道:“剛才陳兄可看清,那是個什麽怪物?”


    陳誠沉吟一下道:“應該是隻山魈,那東西身形迅疾,倒是有些難纏。”


    李賢倒是饒有興趣地笑道:“沒想到這次出來,倒是長了些見識,以前倒是聽說過,但從未見過這種東西。”


    陳誠無語,轉而道:“這客棧的掌櫃跑了,我看咱們還是把他抓住,問問事情的原委。”


    李賢立刻想起此事,忙點點頭道:“陳兄說的是,咱們趕快去找。”


    說完,帶著兩個護衛跟著陳誠下樓去找那掌櫃,下了樓,見掌櫃恍若無事,還在櫃台裏打起了算盤,幾人對視一眼,感覺十分怪異。


    其中一個護衛,上前將掌櫃揪出櫃台,將他踩在地上。


    那掌櫃地看著幾個人詫異道:“你們竟然沒死?這怎麽可能。”


    那護衛怒道:“廢話少說,說,怎麽迴事。”


    說著,一刀將他的小手指剁了下來,獰笑道:“若再拖延,把你卸了。”


    掌櫃的慘叫兩聲,又被護衛扇了兩記耳光道:“快說。”


    掌櫃的哼哼唧唧哭道:“是膜神爺爺,是膜神爺爺幹得。”


    他口中的膜神爺爺是他們鎮子裏供奉的一尊邪神,據他說這個膜神最體恤百姓,隻要初一、十五祭祀到位,膜神就不會發怒。


    當然發怒起來也十分讓人害怕,就是派手下的鬼使把人五馬分屍,碎屍萬段,還會收走那人的靈魂,百般折磨。


    聽著這掌櫃的說法就知道這個膜神很兇殘,最近兩年鎮子裏死的人有三分之二的人是被膜神殺死的。


    但是從掌櫃的嘴裏卻聽不到恨意,有的隻有無盡的馴服。


    膜神殺了外地人,他不僅幫忙遮掩,還會告知膜神,通知鬼使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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