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莫莫地訴說,陳誠也漸漸明白過來,聻很難形成,幾個甚至幾十個鬼死了根本形成不了聻,得成百上千才能有機會形成一個。


    一般的鬼若是被陽剛之力或者法力所滅,根本不會遺留怨念碎片。


    就怕那些以鬼殺鬼的手段,多半會留下些痕跡。


    第二日,同石垂厚等人會和,聽他講述了馬姓武者的情況。


    這馬姓武者從小是個孤兒,被他師父收養後,百般疼愛,因此他跟師父的感情極深。


    但問題是他師父也是個不得誌的,早年也是一名將軍,因性子耿直,受傷殘疾後被發迴原籍,受盡了鄉鄰和衙役的欺負。


    後來,他師父鬱鬱而死,從此馬姓武者性情大變,變得嫉惡如仇,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


    這次船幫邀請他來助拳,是因為石垂厚曾經幫助過他,他接到消息後,欣然前來,同行的還有一個同鄉。


    本來一切平常,卻在進入樵山府不久引出了事端。


    他們那一日錯過了宿頭,就在一個財主家裏借住下來,本來談好的是隻住一晚,付給主人家一兩銀子。


    卻在第二日,主人家汙蔑他們偷吃了家裏的報曉雞,要他們賠五兩銀子,二人是武者,脾氣本來就急,這一激動之下就動起手來。


    把主人家打了一頓後,他們二人也就上路了。


    但他的同鄉卻在上路的那天晚上,發現他不見了。


    後來才知道,馬姓武者竟然獨自潛迴財主家,將他家老少二十三口盡數誅殺。


    同鄉覺得有些過分,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前天晚上,本來馬姓武者說要挑戰陳誠,沒想到還沒有說話就突然暴斃了。


    將事情了解了大概,似乎問題就出在被殺的財主家,因此陳誠一行,加上石垂厚等中了詛咒的武者向事發地點趕去。


    趕了有兩日的路程,終於到達了這個叫做善福鎮的山村小鎮。


    小鎮裏從來沒有來過這麽多人,還個個騎著高頭大馬,一時間很多小孩婦女都跑出來看新鮮。


    財主家裏已經空了,沒有人跡,沒有家具,連陰氣都沒有,好像被洗劫過一樣。


    石垂厚拉住一個村民問道:“這裏有沒有發生過怪事?”


    那村民搖搖頭道:“沒……沒有。”


    石垂忠掏出一兩碎銀塞到他手裏道:“他們一家是怎麽迴事你知道嗎,被埋在了哪裏?”


    那村民眼睛一亮,接過銀子道:“他們家死絕了,大家幫忙埋在了西山溝,你們要去看嗎。”


    說著,直勾勾地看著石垂忠。


    他又踏出一兩碎銀,道:“帶我們去看,這銀子就是你的。”


    那村民連忙點頭,帶著他們往西山就走,在陳誠他們來的那條路上。


    走了兩刻鍾,村民帶著他們走到一處山坳裏,這裏滿是墳丘土堆,有些陰涼,順著山坳往裏走了幾百米,村民站住腳步,道:“就是這兒了。”


    大家看過去,果然見幾個新的土堆堆在那裏。


    莫莫拉了拉陳誠的衣角道:“山主,你看那裏,好重的怨氣。”


    陳誠見前麵是一處拐角,山坳在向裏麵彎曲,不由向前走去,眾人連忙跟上。


    村民急忙扯著嗓子叫道:“站住,站住,那裏麵不能去,去了咱們都得死。”


    陳誠問道:“那裏是什麽?”


    村民拽住陳誠的胳膊,道:“那裏麵是絕戶廟,進了裏麵不僅你們都得死,你們家裏人也活不了。”


    陳誠皺皺眉頭,道:“把他拉開。”


    石錘忠忙上前一步把村民扯到後麵,威脅道:“別動,再動把你打死。”


    他正說著,陳誠已經上前轉過山坳,站在原地睜開破法鬼眼。


    前麵正是一座寺廟,占地頗大,隻是破敗已久,滿是斷牆頹垣,而且寸草不生,荒涼無比,像空氣都死了那樣寂靜。


    糾結不散的濃鬱陰氣和怨念籠罩在上空,裏麵的陽光都似蒙了一層輕紗,陰陰鬱鬱。


    一股莫大的壓抑籠罩在陳誠的心頭,讓他本能地不想邁動腳步。


    那股陰氣和怨念與韓鐵三腦海中的未知能量有些相似,基本確定了麻煩的源頭。


    看了看莫莫,見她正打著遮天傘,膽怯怯的張望,問道:“是聻所居的邪異之地嗎?”


    莫莫點點頭道:“山主,我們還是走吧,這裏給我的感覺太壓抑了。”


    眾武者忙拉住陳誠道:“陳寨主,你可不能走啊,你說個辦法,隻要你說幹,咱們大夥一定不會推辭。”


    陳誠尋思了半晌,聚起拳意,猛然遠遠地朝著寺廟打了一掌,隻見上麵的陰氣和怨念如風吹動,晃了幾晃,再沒反應了。


    老辛這時道:“老朽試一試。”說著,掐訣招出一朵狐火,向破廟裏飛去。


    “嘎唧唧……”


    一陣奇怪的叫聲傳了出來,聲音裏充滿了惱怒。


    破廟上空的陰氣和怨念劇烈地收縮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如同風卷殘雲一般,都收攏進了破廟裏麵。


    之後,又沉寂下來。


    老辛和陳誠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做何種表情。


    陳誠想進去看看了著,不過猶豫了半晌,還是覺得不要冒險。


    想了想道:“你們給我護法,我把這廟砸平。”


    眾人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將他圍在當中。


    陳誠盤膝了片刻,站起身來,掐訣念咒,隨後左手西指,跺腳喝到:


    “天地無形,陰陽於衷,眾道借力,賦我真英,移山!來!”


    不過一息之間,隻見東方天空急速飛來一塊巨石,飛向破廟,眾人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隻聽“轟隆”一巨響,好似地震一般,再一看,一塊五六米直徑的巨石已經壓在破廟的主體建築上,大半殘垣被震得轟然倒塌。


    石垂厚震驚地看著陳誠“這、這……”


    主體建築一塌,好像破了某種陣勢,炙烈的陽光如同水流遇到土坑,急速地填充進破廟,一陣陣青煙不斷地從廟裏飄上空中,夾雜著慘烈的嘶鳴。


    一團籃球大小的黑紅色能量從破廟衝出來,如同流星一樣,向陳誠撞來,陳誠一掌擊出,能量顫抖一下,縮小了一圈,轉而又向“一掌驚仙”飛去。


    “一掌驚仙”驚叫一聲,出拳相迎,卻被透體而過,整個人慘叫一聲,五官扭曲,七竅流血而死。


    其他人轟然散開,陳誠卻如同拍籃球一般追著它跑,最後到了老辛身邊,被他一朵狐火點燃,慘叫著帶火光飛走了。


    陳誠忙施展遁術去追,卻沒有找到蹤影。


    等陳誠遁迴來,莫莫才從土裏冒出來,打著傘拍拍胸口道:“好可怕,好可怕。”


    隨後陳誠又施法將巨石移迴牛頭峰,眾人才抬著屍體返迴固澤縣。


    用了一次搬山術,雖然已經將巨石搬了迴去,可是還得陳誠自己花時間去修複山體損失。


    短時間內不能再用了。


    他們卻不知,他們走後,一道遁光急匆匆地趕到這個山坳,落到地上化作一個破衣道人,看著麵目全非的破廟,怒道:“誰人壞了我養的神咒,端的不當人子,別讓我碰見你。”


    說著,飛身往空中一縱,又化作一道遁光向南方遠去了。


    陳誠等人到了固澤縣,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韓鐵三等人的詛咒已經消失,不由長出了一口氣,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留下劉夢梅交接分紅,謝絕了石垂厚的挽留,陳誠就帶著眾人迴山了。


    木秀娘、十四娘、莫莫在買了很多東西,以至於迴山的時候竟然還買了一輛大車裝運這些東西,尤其是木秀娘,竟然買了一桶魚要帶迴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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