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施然避開身邊的嬴濜,抓起書包就匆匆離去。


    “洛洛!洛洛!你怎麽了——”


    洛施然不斷加快步伐,到最後甚至都跑起來,但到底是被追上來的嬴濜抓住。


    “放手。”洛施然抿了抿唇,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了嬴濜一眼,冷冷道。


    “洛洛你——”


    在對方放手之際,洛施然繼續快步朝前走去。


    一路上不論嬴濜如何耍寶哀求,或者可憐兮兮的懇求她說話,洛施然都麵無表情朝前走去,像是完全無視嬴濜的存在。


    開門,再砰的關門。


    洛施然迴到房間,將書包隨意往地上一丟,就地靠著牆坐下。


    靜靜的在地上坐了很久,直到玄關處響起開門的聲音,洛施然才慢慢起身。


    “施然啊,你跟嬴濜吵架了?他托我帶這個給你,一直眼巴巴的蹲在門口呢。”


    “嗯。”洛施然淡淡的應了聲,瞥了一眼母親手上的盒子,淡淡開口:“我不吃,你們吃吧。”


    “嘿,這孩子,不是最喜歡吃這種奶油小蛋糕了嗎?”


    “我先去寫作業了。”


    洛施然拖著沉重的身子往房間走去,關上門後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


    她才不會這麽輕易原諒你,那麽過分,一個小蛋糕就想討好她?


    第二天洛施然刻意走得早了一些,對於踏著點到學校,第一時間就衝過來質問她的嬴濜依舊視而不見,自顧自幹著自己的事。


    從小到大他們都是約好一起走的時間,就算有時晚了一些,也會砰砰砰敲對方的門告知。


    但這次是她有意為之,又怎麽會告訴他呢。


    冷戰由此開始。


    刻意的迴避,不再跟他一起吃飯,不再一起上下學,不再跟他說一句話。


    這是由洛施然率先發起的,在嬴濜用盡一切方法也得不到迴應的一個月後,他好像也開始生氣,不再眼巴巴的湊到洛施然的身邊。


    洛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麽,她知道,這種幼稚的做法好矯情好矯情,可是她就是不想跟對方說話。


    並不是在生嬴濜的氣,確切的說在生自己的氣,為什麽她要這麽矯情呢?為什麽要因為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不理嬴濜呢?


    可是當她一點點從內心深處的沼澤中掙脫出來之時,嬴濜已經開始用冷臉對著她。


    不會再湊過來跟她一起吃飯,不會再逗她笑,不會再給她送小禮物和驚喜。


    洛施然知道自己是錯的那方,可是她卻生不出去道歉的勇氣。


    明明嬴濜也有錯,而且一向她是被寵著的那方,直到現在,關於她手鏈的那件事,嬴濜也沒有安慰過她一句。


    不理她就不理她,她也不會去主動跟你說話的!


    雙方都開始賭氣,完全將對方當做空氣,兩個月前的形影不離,到如今的形同陌路。


    比冷言惡語給更傷人的,是言行上的冷暴力。


    洛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介懷什麽,明明想要跟嬴濜和好如初,卻又始終不敢上前服軟。


    嬴濜的脾氣也上來了,他們都不是服軟的人,現在就算她去道歉也無濟於事了吧。


    如今誰都不肯先低頭,沒有冷若冰霜,不是針鋒相對,是最讓人無力,也最傷人心的視若無睹。


    然而是她先開始的,她又怎麽能去怨恨嬴濜。


    有時候就是因為太過在乎,所以才會做出不可理喻傷人之舉吧。


    洛施然靠在走廊上,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班裏。


    第二排,嬴濜正專心致誌的做著題。


    洛施然靠在窗框上,仰頭望向一望無際的碧空。


    “施然啊,又在發呆啊。”


    “啊?嗯……”聽到有人叫她,洛施然轉頭淺淺笑了笑。


    “你最近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沒事吧?你和嬴濜……”


    “沒事。”洛施然收迴目光,繼續望天。


    對方是在班上和她玩得還不錯的女孩子,可是僅限於此了,她和嬴濜的事,說了對方也不會懂,況且她也不想說。


    “來來來,給你講個八卦……”


    “嗯?”有意無意的聽到一半,對方卻突然停下,好奇心被勾上來的洛施然側了側頭。


    “然後……哈哈哈。”


    “噗。”洛施然不由得莞爾。


    對方講的那個八卦,其中穿插著許多搞笑片段,洛施然聽著也覺得很有意思,也同她一起哈哈大笑。


    “洛施然讓一下。”


    含著冰碴子的冷漠嗓音傳來,伴隨著對方重重一撥,洛施然被推得一個趔趄。


    嬴濜就這樣毫無阻礙的從她和另一名女生中間通過,漸行漸遠。


    “嬴濜有毛病啊?那邊那麽寬的路,非的從我們倆之間通過?!”


    耳邊傳來對方憤憤的抱怨聲。


    是啊,她們在走廊的一邊,完全不擋路,對方卻要推開她從她們中間通過,是因為看她不順眼很久了吧。


    洛施然更多的心思卻放在了對方的稱唿上,對著她,嬴濜從來不會叫她名字的。


    大多數是親昵的‘洛洛’,裝酷之時的‘小丫頭’,搞怪耍寶之時的‘小然子’,總之,從他們認識那天開始,嬴濜就沒有叫過她的全名,現在卻叫了。


    而且是以沒有溫度、不帶一點感情的聲音叫了她。


    嬴濜很有禮貌,‘麻煩’、‘請’、‘謝謝’之類的字眼都是他對外的常用語。


    他讓第三排的同學代傳報紙時,都會禮貌的說‘麻煩’、‘謝謝’,可是到她這裏,卻變成冷冰冰的‘讓一下’,連一個字都不肯多說,還以比往常要重的力道把她揮開。


    她就這麽讓他討厭嗎?


    轉眼間兩人的冷戰已經維持了兩個多月,時間已經悄然跨入十二月。


    這天下午,天色格外陰沉。


    直到放學之時洛施然才發現,原來下雪了。


    洛施然站在教學樓門口,仰著小臉定定望向天空。


    今年的雪來得比較晚,到如今才是初雪。


    冰涼涼的雪花不斷飄落到臉上,雖然參雜刺骨的寒意,卻能一點點撫平內心的躁動。


    一陣寒風吹過,洛施然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從書包裏翻出圍巾,剛放到脖子上又突然抽下來,把圍巾一把塞進書包,洛施然踩著雪花隨著人流離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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