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一前一後,沿著小土丘的陰影行進,宛若兩隻在野外求生的獸。


    葉縈一瘸一拐地跟在燼身後,如今雖然服下了靈創藥,但是她被大石頭砸的那條腿還是隱隱作痛。她望著前方燼的背影,心想,比預計的更早就和他會和了呢……她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有他在身邊的時候她會安心不少。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仿佛隻要他在,天塌下來都不用擔心了似的。


    就在遇到他前,她還在糾結晚上去哪過夜,又該如何搜集過夜的物資。


    可是眼下……


    葉縈望著前頭又偷襲殺死一個疫民的燼,那完美而幹脆利落的手法,簡直就像魔神降臨世間。


    完全就是碾壓。


    和其他那些疫民根本就不在一個量級上。


    “喂,小女孩,收著。”他把屍體上扒下來的半件衣服扔了過來。


    葉縈接住,小跑幾步跟上他:“你不弄點人肉下來嗎?我們晚上吃什麽?”


    她不得不這樣問,在殺戮盛宴裏不吃人的話就太奇怪了,畢竟食物如此匱乏。她前幾次殺人雖然都沒吃人肉,但一開始可以用不知道需要過夜進食來解釋,後來的幾次遭遇戰,也沒給她殺人吃肉的機會。


    可燼不同了,燼這幾次殺完人,都是大大咧咧地丟下屍體就走了,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反常的。


    “你喜歡吃人肉?”燼轉身看她,語調裏滿是鄙夷。


    葉縈默了一下,誰踏馬喜歡吃人肉啊!


    “不喜歡,”她做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可、可是,我們總要吃東西活下去的啊。”


    “真巧,我也不喜歡。”燼微微眯起眼睛笑,帶著幾分危險的氣息,“以前在大荒域老是吃又酸又臭的人肉,早就不想再吃了。這湖裏有魚,天上有鳥,我們為什麽要吃人肉?”


    他說的好有道理,葉縈也配合地做出一個讚同和驚喜的表情來:“我、我們可以吃魚?”


    燼鄙夷:“難道你都沒在湖裏抓過魚嗎?”


    “我……魚很難抓……”葉縈小聲說。其實,魚才不難抓呢,她抓的那條魚是他給指了位置的,她插了好幾下就插中。


    但如果沒有他的指引,魚確實會很難抓沒錯。


    燼的唇角又露出嘲諷的笑。


    他忽然把葉縈拉過去,在她的驚唿聲中把她綁到了湖邊的一塊一人多高的大石頭上:“小女孩,不準逃跑,不然我把你碎屍萬段。”


    說著,他縱身跳進了湖裏。


    湖水渾濁,葉縈看不到他的樣子,隻依稀在浪花中發現他在抓魚。他的水性很好——廢話,常年生活在無盡海中的斯塔卡水性能不好麽?


    他還是刻意掩飾了一下自己好得驚人的水性,多在水裏浪費了點時間,才抓了一條半人多高的大魚上來。他直接把魚摔在岸上,拿從葉縈那裏搶來的樹枝劍插進魚的身體,那肥大的魚在地上掙紮了幾下,不動了。


    “會烤魚嗎?”他問葉縈,惡趣味又出來了,微笑,“烤不好的話,我就吃人肉,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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