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小家夥默默地低下了頭,看自己的爪子。


    “小肉幹吃膩了?”葉縈問。


    小家夥不說話。


    “在遺跡裏待得無聊了?”葉縈又問。


    小家夥還是不說話。


    “該不會是想家了吧,”葉縈吐槽,“想萬仞山了?”


    這次,小家夥總算有了點反應,卻是搖了搖小腦袋。“嗷,”它悶悶地說,“我沒有想萬仞山。”


    葉縈在有些事上的心思還算縝密,聽小家夥說沒想萬仞山,卻沒否認想家,就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和我說說你的家吧,不是萬仞山?”


    “嗷……”小家夥的聲音裏有矛盾,有掙紮,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許久,搖了搖小腦袋說,“其實萬仞山就是我的家,沒什麽好說的。”


    難得見到這樣多愁善感的它,葉縈又安撫地摸了摸,莫非這也是個有故事的小家夥?該不會像她一樣有一段悲慘往事吧?心思一起,葉縈就開口:“你當了我的魔寵這麽久,知道了我那麽多事,還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你的事呢。反正今夜閑著,就和我說說吧。從你出生開始說起?”


    “嗷……”


    小黑抬起小腦袋來,又望著東邊,夜風中隱隱傳來血腥味。


    也不知道今夜死了幾個人,又死了幾頭魔獸?不過,這並不是它最在意的事,它最在意的是……


    “嗷,那些藍花魔猴幼崽雖然死得慘,可是它們的爹娘對它們真好,還迴來找它們,就算死了也要為它們報仇。”小黑一邊說,一邊吸了吸小鼻子,像是凍的,又像是在掩飾著什麽情緒。


    “你的爹娘呢?”葉縈柔聲問它。


    “我的爹娘……”小家夥的聲音低落了。


    它又仰起小腦袋來,這次,是望著夜空中漫天閃爍的星星。


    許久,它開口:“我還記得我出生時候的星空……和浮屠大陸上現在的星辰大漩渦不一樣,也是這樣的,就像遺跡裏這樣的,星星就是星星,沒什麽大漩渦,就是很普通的星星。”今夜月明星稀,血紅色的月亮邊上零星散著幾顆星星,如散落的珍珠,確實不是大漩渦的形狀。


    這是七萬多年前、陸沉之戰尚未發生時的星空。


    葉縈心中驚訝,莫非小黑出生於七萬多年前?那樣的話就太奇怪了,冥火獸的壽數根本就沒有那麽長啊,而且它直到現在還是幼年體,不可思議。


    就聽小黑繼續講下去:“我記得我們一窩有三個幼崽,哥哥姐姐還有我。我是最弱的那個……吃東西總搶不過哥哥和姐姐。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就記得那個時候總是吃不飽,有時候擠過去吃爹娘帶迴來的食物,還要被哥哥和姐姐咬。”


    小黑說到這裏,低下小腦袋,看了看自己的爪子。


    在它的一隻前爪上,有一道暗色花紋,粗看很深很尋常,仔細看卻是個齒痕形狀。


    那個傷太深,就算它重生了,也如同胎記一般跟著它,就連那時的恐慌和痛,它也記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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