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說:“我不和人談判。”


    他要的東西,從來就隻有掠奪,沒有討價還價。


    葉縈卻輕聲說:“那您這個習慣要改一改了。”


    話音剛落,就覺得喉頭一緊,劇痛傳來,她劇烈咳嗽,更多的血沫從嘴裏湧出來。


    燼陰沉地盯著她,恨不得就把這個膽大狂妄的女孩子直接掐死。他幽冷開口:“你知不知道,就算我不殺你,把你弄得半死不活陪在我身邊也一樣。”


    葉縈隻覺得五髒六腑翻江倒海,有內髒的碎末湧上嘴裏,很腥很難受。她知道他說得對,不把人直接弄死、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也很多的,隻是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燼竟然會把這樣的法子用在她身上。她用力地唿吸,如一條瀕死的魚,好半晌,才說:“活得不痛快,和半死不活甚至死了又有什麽區別?如果殿下真的要對葉縈動手,請隨意。”


    房間裏的光線幽幽,剛剛還在燒煉著的青銅鼎裏傳來嗆人的煙氣。


    燼望著這個被他絞得快要死掉的女孩子,不知為何,恍惚和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


    ——燼,我不會迴龍家的,你得跟著我一路血戰了。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迴去做妾。


    ——燼,把籠子裏的那些奴隸都放了吧,讓他們和我們一起對抗魔獸潮。不願意的沒關係,殺了就是。那些連為自己爭取自由都不敢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又有何用?


    ——燼,你看天上的那些鳥……


    千星……


    他的眼神微微恍惚,眼前的這個女孩子雖然與他曾經的主人容貌天差地別,可有時候又是那麽相似。


    他的骨尾鬆開她:“說說你的條件。”


    葉縈猝不及防被他放下,身體失去平衡,跌在地上。她一手扶著青銅鼎的腳,一手捂著嗓子咳嗽好久,這些艱難地抬起頭來,看自己眼前這頭半人半獸的兇殘魔物。“……我的要求,很簡單。”她說一句,喘一句,“第一,你以後、以後不得對小黑動手。你要是、傷害小黑,我們、就、魚死網破。”


    他沒料到她首先提出的竟是這樣的條件,微怔。


    就連她掌心星辰漩渦空間裏的小黑也怔住,一張小臉上滿是複雜的神情。


    燼冷笑:“你對你的魔寵可真好。”


    葉縈:“它、它,你要是動了它,我在這個世界上也就沒什麽牽掛、了。到時候、到時候和不和你拚命,無所謂。”


    燼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現在想來,那天在兵鬥堂他灌她茶水的時候,她願意對他低頭服軟也是因為小黑正處於危險中。心裏就像被一片薄薄的刀刮過,燼形容不出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他想起以前的自己,同樣是魔寵,那麽守護著照顧著自己的主人,可他美麗的主人……慕千星……


    從沒有像葉縈對待小黑這樣對待過他。


    ——燼,那座城你一個人去打可以吧,打不下來別迴來見我。


    ——燼,聽說黑暗森林裏出了個等階很高的木係魔獸,你去給我把它的魔獸核帶迴來。


    ——燼,等會你斷後,我困了先迴去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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