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縈的心一陣陣的抽痛:“誰說的,小寒要好好的,知道嗎?”


    北溟小寒抓住她的那隻小手很無力,沒一會就虛弱地順著她的衣袖往下滑。他虛弱地看著昏黃火把下她袖子上的血跡,喃喃說:“姐姐……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入學測試的時候?那一夜在樹林裏,你摔了一跤,腳腕出了血,我帶你去河邊洗……”


    葉縈微微一怔。


    北溟小寒的小手停在她衣袖的血跡上:“可惜這次,我不能帶你去河邊洗了……”


    葉縈緩緩地、緩緩地握住他的小手,他的小手冰涼,就像傳說中冷血的海獸那樣沒有溫度。葉縈低眸看著他,說:“不要緊,姐姐自己去洗。”


    北溟小寒又咳嗽起來。


    他傷得很重,幾乎要把肺腑都咳出來。


    葉縈連忙幫他順氣,許久之後,他才咳嗽漸緩。


    “姐姐,你走吧,”他趕她,“我不想、不想讓你、看到小寒那麽醜的樣子。”


    “你……不醜。”葉縈傾身,落了一個吻在他髒汙的額頭上,“保重。”


    她起身,最後看了北溟小寒一眼,離開地下室。


    地下室裏的火把在她離開後無風自滅,四下裏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龍霆鈞在廳裏等著她。


    葉縈看見他,並不意外,剛剛他雖然沒跟著她一起下去,但地下室裏發生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葉縈低聲對他說:“我隻求你一件事,別殺那孩子。”


    龍霆鈞喜怒莫辨地看著她:“他殺了那麽多人,死有餘辜。”


    “那些人是先要折辱我,”葉縈一雙清澈的眼睛對上龍霆鈞的,“龍族長,七個戰者階的男人,包圍我一個才戰徒一級的小女孩,要先j後殺。如果不是北溟小寒出手相救,你現在看到的屍體就應該是我,而且……龍淩的未婚妻這樣死去,龍家顏麵何存?”


    龍霆鈞沉沉說:“那我還要感謝北溟小寒替龍家保全了顏麵?”


    “不管你怎麽想,”葉縈看著他,“就當積點德吧,別殺那麽小的孩子。”


    龍霆鈞不置可否,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葉縈還想說什麽,卻知道他的脾氣,勸告的話說太多怕是要起反效果。她心中憂慮,卻無可奈何,隻好退出了龍霆鈞的住處。


    出來時,已是繁星滿天。


    黑絲絨般的夜幕下,隱隱向西北天際傾塌的星辰大漩渦璀璨閃耀,宛若瑰麗寶藏。


    葉縈心事重重地走在聖靈學院的碎石小徑上,往自己翠竹精舍的方向而去。她掌心的空間裏,傳來小黑的聲音:[葉縈葉縈,我們現在該怎麽辦?不管那個變態小孩了嗎?]


    葉縈歎了一口氣:[他落到龍霆鈞手上,還好咬牙什麽都沒說,要不然龍霆鈞套完了北溟皇族的情報,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不過,這麽多的酷刑,也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


    小黑嗷了一聲:[我看你就別管他了!反正他對你不懷好意!]


    [再不懷好意也救過我兩次命。]葉縈說,[我至少也得救他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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