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


    管家說,“因為之前大先生和大夫人的事,後來戰家特聘了師傅專門保養戰家的車輛。二少奶奶,您的車需要檢查?”


    “是的。”


    薑綰說著,給了管事地址,讓他叫師傅到直播別墅去檢查她的法拉利。


    她有種預感,舒聞聞今天吃了那麽大的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好!”


    管家說著,立馬打電話去了。


    ……


    樓上。


    戰老夫人接連吃了幾顆安寧丸,才緩住了心頭的那鼓窒息感。


    她沉痛地問戰霆驍:“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辦?”


    明天股票開盤,暴跌是必然。


    然而,她現在更心痛的,是那些曾經因為相信戰狼集團,在集團渠道上購買了假藥的受害者。


    “那可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他們有的還沒出母親的肚子就已經胎死腹中。


    有的,僥幸活了下來卻也終身殘缺。


    戰老夫人愧疚得說話都沒了精氣神。


    戰霆驍說:“揪住兇手,給大家一個說法是必然的。另外……奶奶,我想成立一個免費為先天患者診療的機構。”


    “之前不是辦了一個嗎?”


    “還不夠。”


    戰霆驍說:“那些患者或許遍布全國各地,單單一個小醫院並不能救多少人。”


    “你是想……”


    “全國各地開設。還有,當年因為這事而造成傷害的家庭,我也想給一些補償。”


    “好,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戰家是南城首富。


    外界總傳他們富可敵國,但實際上,也沒有那麽的富有。


    這機構設立起來後資金消耗巨大,再加上對受害者家庭的補償,怕是,會抽空集團裏的所有流動資金。


    董事會上的其他小股東,一定不會同意。


    戰老夫人說:“這事說到底有我的責任!我來跟他們說。還有,當年我出嫁的時候,家裏給了我不少嫁妝,都拿出來填補虧空吧。”


    “奶奶,這怎麽行?”


    “做錯了就要立正挨打!霆驍,我相信如果你父母在的話,也會同意我這麽做的。”


    隻是可惜呀。


    她的大兒子和大媳婦還沒有查到真相,就這麽天人永隔了。


    “霆驍,查清楚所有與這件事有關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明白!”


    戰霆驍沉重地接下了老人家的囑托。


    好不容易將她安撫睡下。


    下樓時已經是深夜了。


    管家悄悄迎上來對他說:“二少奶奶等了您一晚上,已經睡著了。”


    “噓!”


    戰霆驍示意他噤聲。


    腳步輕輕地往長沙發走去。


    在那大紅色的沙發墊上,女人疲憊地歪著身子,蜷縮成了一團。


    小毛毯掉落在地,他撿起來輕輕蓋到薑綰身上。


    正要抱她迴他的老房間休息,忽然,女人怔鬆地張開了眼眸。


    迷離的大眼睛瞅著戰霆驍,緩了好幾秒鍾才迴過神來。


    “你跟奶奶談完了?”


    “嗯。”


    “她罵你了嗎?”


    “沒有。”


    “那怪我了?”


    “也沒有。”


    除了父母去世那年,戰霆驍的情緒從沒像此刻這樣低落過。


    他一直堅信的,頂天立地的戰狼集團啊,竟然做過那樣為虎作倀的事情。


    對於死去的嬰孩,無辜的準媽媽們,他無從彌補。


    “當年的事怪不了你。”


    薑綰不會安慰人。


    尤其是對於眼前的戰霆驍,她的感情很複雜。


    所以,也不知道說什麽樣的話才是合適的。


    隻能實事求是地說:“當年你才幾歲,哪怕知道什麽,也是阻止不了的。”


    “我隻是悔恨,為什麽後知後覺,到現在才發現這件事?”


    他早該對那些無辜的受害者做補償的。


    可是……


    薑綰問他:“你和奶奶已經想好彌補的方案了?”


    “嗯,奶奶同意我擴大免費診療機構,還要拿出她的嫁妝作為補償。薑綰。”


    “嗯?”


    “明天我們就去把婚離了。”


    “……好。”


    薑綰看著戰霆驍疲憊的眼眸。


    不知為什麽,突然見他允諾去民政局了,她卻又開心不起來。


    “戰霆驍,離婚補償不用給我了。”


    她有醫館,有手有腳,可以很好地生活。


    那些錢,還是用在有需要的地方吧!


    但,戰霆驍說:“我剛下樓之前,已經給你打過去了。”


    “薑綰,我很抱歉。”


    “抱歉什麽?”


    抱歉你為戰家做了那麽多,最後卻發現是不值得的。


    不值得她為此,付出過她的性命!


    薑綰沒能看懂他眸子裏的神色。


    因為兩人明天一早要去民政局,怕迴節目組會被鏡頭跟著,就暫時迴了戰園。


    戰園龐大,空曠。


    曾經種滿了玫瑰花的大花園,現在改種了許多草藥。


    微風吹過,隱隱有藥草香沁入鼻中。


    薑綰打了個哆嗦。


    一件帶著餘溫的毛呢外套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側頭,對上了男人深邃的眼眸。


    他別開臉去,沉聲說:“以後一個人出門,注意多穿點。”


    “哦。”


    “體寒就不要老往雪地裏跑,挨了凍要馬上喝薑茶。”


    “好。”


    “薑綰,你晚上睡覺的時候要把那條項鏈帶好。夜裏別開窗……”


    “戰霆驍!”


    薑綰哭笑不得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印象裏,他沉默高冷,不愛和她說話。


    哪怕相處了這一個月下來,他也總是嘴硬心軟地說著各種反話來氣她。


    她以為,她連他的朋友都算不上的。


    結果現在……


    “你像個老父親似的,叮囑我這麽多做什麽?怎麽,要當我爹?”


    “我沒資格。”


    “嗯?”


    “和薑家打官司的時候,有需要一定找我。”


    “……”


    薑綰不想哭的!


    可是,這會兒北風吹來,唿在她僵硬的臉上,鼻子酸酸的,珍珠般的眼淚就這麽冷不丁地落了下來。


    “戰霆驍,你愛過我嗎?”


    “……沒有。”


    “嗯。”


    薑綰點了點頭,抹去眼角的淚水笑道:“挺好的!”


    不愛好啊,不愛,分開了就不會難過!


    但,“雖然吧,你這人挺討厭的,我嫁給了你那麽久也沒見你動心過一秒。但,姐姐我人美心善啊!抓舒凡術的事,我還是會幫你的!”


    “不用。”


    “……”


    “薑綰,離開了戰家之後,你就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以後,奶奶那邊我會解釋,你不用常去看她。我……也不需要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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