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笑道:“你忘了我是做什麽的了?”


    她剛隻是沒緩過勁來。


    現在忍了忍,勉強能從包包裏拿出她的針灸包來。


    不說治本,但能暫時止痛。


    “戰霆驍,你到商店了嗎?”


    “嗯,到了。”


    辦公大樓下就有24小時的便利商店。


    戰霆驍握著手機走進去,正要問她選什麽牌子。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錯愕:“霆驍?”


    【那是周雪晴的聲音?】


    薑綰在電話這頭聽不真切,隻模模糊糊的,聽得那人問戰霆驍:“你怎麽還沒下班啊?是餓了嗎?這裏的臨時飯盒還挺不錯的。”


    “不是……”


    【嗯?】


    通話不知是信號不好,還是被戰霆驍掛斷了。


    薑綰看了看手機。


    突然地退迴屏保讓她怔鬆了兩秒。


    她捂著肚子,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


    靜寂的樓層裏再度傳來了電梯到來的提示音。


    薑綰側了側頭。


    看著磨砂玻璃門外,隱隱走來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咚!咚!


    幹練的高跟鞋清脆地敲打著地板。


    在薑綰這聽覺敏感的時刻,一隻大手緩緩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燈光斜照。


    照亮了兩張郎才女貌的臉龐。


    薑綰曾聽過這樣的比喻:如果說戰霆驍是南城的首帥,那麽,周雪晴就是名媛圈裏的第一公主。


    她自信,大方。


    站在戰霆驍的身邊時,有一種天下唯我與他最般配的自信感。


    這不,即便傷著手,和戰霆驍一左一右的,也很有畫麵衝擊力呢。


    “薑綰,你沒事吧?”


    周雪晴看她蒼白著臉,小跑了過來。


    裝著袋子的手往前一遞,說:“給,我和霆驍給你買迴來了。”


    “謝謝。”


    薑綰看著她的笑臉,點了點頭,拎著袋子去了衛生間。


    身後,隱隱傳來周雪晴和戰霆驍的談話:“聽說你們已經遞交離婚協議了?”


    “嗯。”


    “你們終究是錯誤的。”


    周雪晴低語,在薑綰的腳步聲中消失。


    戰霆驍收迴目光,落在周雪晴感慨的臉上。


    他反問道:“什麽才是正確的?”


    “有相同的理想,有共同的軌跡……”


    “那和自己談戀愛有什麽區別?”


    “……”


    周雪晴被他的話給問住了。


    以前的戰霆驍他從不提“戀愛”二字的。


    在他的眼裏,戀愛是一件耗心費力且沒有意義的事情。


    他要的,是一個能在事業上和他有共同語言,生活上不添累贅的人,不是嗎?


    可是,“你剛說什麽?你想談戀愛?”


    “沒有。”


    “可是你……”


    “這麽晚了別在外麵逗留,要不然周伯父該打到我這裏來了。”戰霆驍搖了搖手機。


    拒絕繼續這個話題。


    可是,周雪晴自從那天沒能在戰霆驍的生日上見到他,她的心裏就一直記掛著一件事。


    一件知道希望渺茫,但又不甘心就這麽掩沒的事。


    “霆驍。”


    她鼓足了勇氣,終於,在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放下自己高傲的自尊,主動開口:“你們離婚後,我還有機會嗎?”


    戰霆驍錯愕地看過去。


    見得,周雪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通紅的眼睛裏,是她掩藏了十年的暗戀。


    和害怕失去的委屈。


    她哽咽道:“以前是我太矯情了。我明明那麽喜歡你,那麽地渴望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卻較真地等著你先跟我表白。


    我幼稚地以為,隻要你先跟我開口,我就沒有輸。


    可是,這一個月以來,每每看見你和薑綰在一起,我都覺得自己好荒唐。


    我較這點真做什麽呢?


    不管是你先表白,還是我先說,隻要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就沒有必要計較這些,不是嗎?”


    “周雪晴……”


    “給我個機會吧,至少,在你和薑綰離婚後,試著和我走一走?或許,你會發現我們才是最合適的?”


    ……


    “或許?其實不用或許,你們就是最合適的!”


    薑綰抬頭仰望著黑蒙蒙的天。


    在這個寒冷的季節裏。


    在這個尷尬的日子裏,她怎麽就偏偏聽到了人家的表白呢?


    戰霆驍這會兒應該高興死了吧?


    唉,為了不當那個煞風景的絆腳石,她識趣地下樓了。


    原本想著自己開車迴去,可是,她發現她出來的時候,忘了帶包包。


    這會兒,車鑰匙,手機,針灸包,全都放在了她辦公桌上的包包裏。


    迴去拿,打擾了人家好不容易才盼來的真情流露。


    不迴去拿,她怎麽迴家啊?


    【唉,薑綰啊薑綰,你說你怎麽老是那麽背呢?】


    “嘿!美女!”


    道路後方,傳來了一聲吆喝。


    薑綰扭頭看去,隻見科尼塞克裏探出一顆腦袋來,衝著她招手笑道:“順路送你一程?”


    “傅硯洲?”


    薑綰看了看四周,“你來戰狼集團做什麽?”


    “等你啊!”


    邪魅的男人走下車來。


    高高的身子擋住了迎麵的冷風,薑綰抬頭,撞進了男人深邃莫測的黑瞳裏。


    她皺眉:“我不是讓你把藥材寄到戰園就行了嗎?怎麽還等我?”


    “怕你不救我。”


    “嘖,傅總您看著也不像是怕死的人啊!”


    室外的氣溫太低了。


    薑綰即便有傅硯洲擋風,可在外頭站了一會還是忍不住打哆嗦。


    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痛經信號,這會兒在冷空氣中又有了卷土重來的既視感。


    在即將被痛暈之前,薑綰率先選擇鑽進傅硯洲的車裏。


    並且,開足了暖氣。


    “喏,這個給你。”


    “什麽東西?”


    “紅糖水。”


    傅硯洲說著,又補了一句:“當然,也有可能是毒藥。”


    “傅總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薑綰打開保溫杯嗅了嗅:確實是紅糖水沒錯。


    【不過,這小子怎麽知道我需要這個?】


    “傅總,你說我們以前認識?”


    “不認識。”


    “?”


    “你都說你不認識我了,不是嗎?”


    傅硯洲遺憾地輕歎了一聲,妖孽的側臉在這深情的迴眸中,有種讓人捉摸不透的難過。


    薑綰擰了擰眉:“理智告訴我,你這人得遠離。”


    “哦?”


    “不過今晚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說說吧,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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