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不在意他了!


    戰霆驍暗暗吸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生氣。


    隻道:“你已經‘懷孕’了,沒有必要再在奶奶的麵前說那些。”


    “說哪些?說你不行?”


    看他的臉色又黑了幾分,薑綰抿嘴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在意這個。”


    【男人啊,說他啥都行,就是不能說他不行!】


    她理智分析:“我懷孕的事,是假的吧?”


    “當然。”


    “等謊言被揭穿的那天,你打算怎麽解釋?”


    “……”


    “老大,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就是最好的解釋啊!到時候,奶奶一想到你的身體,知道是誤會一場,還忍心再責備你嗎?”


    “這麽說,你還是為我好咯?”


    “不客氣,不用謝哈!”


    【哈哈哈……】


    薑綰拍拍他的肩頭,憋笑著轉過身去。


    欣賞著窗外忽閃而過的街景。


    【這條街真熱鬧啊!】


    【那門口的男模真帥呢。】


    戰霆驍:“……”


    ……


    “程媽,你身體不舒服嗎?”


    戰園。


    薑綰和戰霆驍去上班後,程媽一直待在宿舍裏沒有出來。


    臨到給薑綰燉補品的時間也沒見她出來,傭人小襖不由得找到她的房間裏去。


    問需不需要給她請醫生。


    程媽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偏頭痛犯了,吃點止痛藥就好。”


    “啊?偏頭痛啊?”


    小襖是知道這病的,俗稱不死的癌症。


    你去醫院檢查吧,啥問題都沒能查出來。


    但痛起來的時候,簡直要命。


    小襖的母親就多年被偏頭痛折磨著,所以,她很理解程媽的痛苦,立馬就給她拿了止痛藥,並且表示前院的工作她會幫忙做好的,不用擔心。


    程媽看著小襖那熱心的笑臉,青春朝陽的年紀。


    想想她的女兒如果還活著的話,也應該是這個歲數了吧?


    隻可惜,她懷在肚子裏的時候就已經被奸人毒害,注定活不過那個冬天……


    “小襖,你先出去吧,我睡會。”


    “好的!”


    薑綰是晚上七點才迴到戰園的。


    傭人們做完自己的分內工作就迴宿舍休息去了。


    隻有小襖還在客廳裏等著她和戰霆驍迴來。


    按照分配,這事應該是程媽的工作。


    因此薑綰一下子就猜到:“程媽請假了?”


    “是,她說她頭疼,得休息。”


    “嗯。”


    薑綰早上出門的時候就發覺她的情緒不太對了。


    現在小襖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測。


    她沒有急著去餐廳吃飯,而是先去傭人宿舍看了程媽。


    說是宿舍,其實對於普通人家而言,這是一棟裝修奢華的歐式小洋樓。


    在戰園的左後方,花草樹木鬱鬱蔥蔥。


    薑綰走過鵝卵石鋪就的小路,遠遠就見程媽一個人神情落寞地站在陽台上,眺望遠方。


    那遠處的方向不知有什麽她在意的事物。


    薑綰靠近時,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深深的痛。


    還有,一絲與她的慈善麵容格格不入的恨。


    “程媽,你怎麽不進去休息啊?”


    外麵風冷,吹了頭隻會更疼。


    但程媽聽到她的聲音恍恍惚惚地看過來,卻沒有要進屋的意思。


    隻低啞地喚了一聲:“二少奶奶來了啊!不好意思,我今天請假。”


    “我知道,我就是來看看您的。”


    薑綰抓過程媽的手,幫她把脈。


    “您這偏頭痛,是月子裏留下的病根。”


    程媽愣了一下,看薑綰的目光陡然變得通紅!


    她急著要縮迴手去。


    聽得薑綰輕輕一歎:“我剛來戰家的時候,奶奶就跟我說,戰家是一個大家庭。


    不僅是因為戰家人口眾多,更重要的,是她的身邊有像您,像張嬸那樣忠心耿耿的好幫手。


    程媽,您說您在戰家待了這麽多年,早就是戰家的一份子了,有什麽心事不能跟我們說呢?”


    “心事?”


    “是啊,我看得出來,您今天有心事。”


    “……”


    又豈止是今天啊!


    那道痛,已經盤恆在她的心裏很多很多年了。


    卻是跟誰都不可以說的。


    “少奶奶,孕婦吹風不好,您別感冒了,還是趕緊迴去吧。”


    程媽搖了搖頭,轉身要進房間。


    薑綰看著她刷白的臉色。


    那想說又不能說的痛雖然隻在她的眼眸裏一閃而過,卻也叫人跟著一起揪心。


    她記得,喬如海說過,他選進在戰家的那些人,都是對戰家有濃濃恨意的。


    難道,曾經傷過程媽的人,是戰家人?


    “程媽?”


    薑綰走上前去,擋住了她想要關上的門。


    “即便有些話不能同我說,那,你的頭痛總能讓我治吧?”


    “你要幫我治病?”


    “偏頭痛是可以通過針灸治療的!雖然不能保證根除吧,但隻要你以後盡量避開病原,就不會再受這種痛苦折磨。”


    她真誠地拉著程媽在床邊坐下。


    拿出針灸包一針一針,仔細地落在程媽的穴位上。


    程媽抬頭看著女人完美的下頜線。


    燈光下的薑綰,恬靜溫柔。


    可是,卻不該進這吃人的蛇窟!


    “二少奶奶,您就那麽愛二少爺嗎?”


    “嗯?”


    “有時候愛一個人就像一葉障目!不值得的。”


    她後麵的那“不值得”三個字說得很輕。


    宛若蚊蠅在耳邊的呢喃,薑綰還是聽見了。


    她看了看程媽滄桑的臉。


    雖然年紀大了,但也依然看得出年輕時候是個美人胚子。


    “程媽,你愛過嗎?”


    “愛過。”


    也瘋過。


    程媽輕輕一笑,沒有再說後麵的話。


    薑綰也沒再追問。


    她離開了程媽的宿舍,迴餐廳吃飯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的,連戰霆驍看了她好一會兒都沒有發現。


    “咳,今天的晚飯不合胃口?”


    “啊,沒有啊!”


    她剛就是想事情,想得太專注了。


    “戰總,您的父親,或者二叔三叔,他們結婚之前,有談過嗎?”


    “我是說那種愛得要生要死,但被奶奶無情拆散的那種。”薑綰又補充了一句。


    戰霆驍看著她那明媚的小臉。


    明明長得如此陽光朝氣,但此刻的美眸中卻攏著一種淡淡的憂。


    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抹平這一份愁。


    戰霆驍被自己突然生出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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