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蘇他們三個人被捆在一起,所以,根本就沒有辦法前來營救我,我感覺到後背虎虎一陣寒風吹過,我咬著牙,猛的往上一提,成敗在此一舉,要麽我和張仁壽都能脫險,要麽就一起下去見閻王。


    隻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後麵的這股寒風根本不是衝著我來的,而是直接奔過來,想要將已經有半個身子躍出地洞的張仁壽打落下去的。


    這一次,我能肯定,這個人一定是不相對我下手,雖然原因不得而知。


    “臭小子,撒手!”


    張仁壽和那個黑衣人說了完全一樣的五個字,連語氣都如出一轍。


    短暫的愣神兒,張仁壽的手便從我的手掌之中脫落,砰的一聲落在地上,讓我震驚的是,地洞下麵的土地竟然有很大的彈『性』,彈『性』大到張仁壽掉落下去之後,身子還被彈了起來。


    由此可見,這個黑衣人並不想要張仁壽的命,也由此能看出來他並非是大『奸』大惡之人,也許也和張仁壽之間有什麽誤會也說不定,我承認,我對這個黑衣人厭惡不起來,甚至,隱隱的略有好感。


    “你個小人!”


    張仁壽在下麵站定,便指著站在我身旁的黑衣人罵道。


    “大哥,我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這小子好。”


    大......大哥?


    我徹底被黑衣人的話弄的兩眼發黑,腦袋嗡嗡作響。


    “你是石頭兒?”


    張仁壽站在下麵,目光定定的不肯有絲毫的移動,這個黑衣人對他看來意義非常。


    黑衣人沒有說話,我看不見他的容貌,卻能感覺到他低頭注視張仁壽的眼神,極為的專注,沒有惡意。


    我見到兩個人都靜默不語,似乎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趕緊趁機走到沈蘇和大炮、駒子三個人的旁邊,麻利的把他們身上的繩索解開,黑衣人並沒有阻攔的意思。


    “八鬥,怎麽迴事啊?”


    沈蘇看著我,也是一臉的疑『惑』,這件事實在是太詭異了,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是怎麽迴事,隻得如實的搖搖頭。


    “我看這倆人好像是他『奶』『奶』的親哥倆兒!”


    大炮嘟囔了一句,我雖然沒有反駁,但是心裏卻是有疑『惑』,不管是從張樹的嘴裏,還是師父和三師叔的嘴裏,都沒有聽過張仁壽還有兄弟的事,即便這兩個人是兄弟,應該也不是親兄弟吧!


    再看那個黑衣人,一直沉默的站在地洞邊緣,我此時倒也不擔心他會做出什麽傷害張仁壽的舉動來。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聽過這兩個字了!”


    黑衣人歎了口氣,竟是無限的傷感。


    “你真的是石頭兒?你不是已經......”。


    “你以為我已經出車禍而亡了是不是?”


    車禍?


    我的眉頭一跳,又是車禍?在七八十年代,車禍這種死亡事故是十分罕見的,而且兩個人是兄弟,難道會這麽巧?


    突然,黑衣人的手抬起來,緩緩的往上,我趕緊將沈蘇的那把女式手槍上膛,張仁壽不能死,絕對不能,他的命是我欠張樹的,就是死我也要護住。


    “臭小子,把槍收起來,我要是想對他怎麽樣,就不會給你拔槍的機會了!”


    我略微有些尷尬,這個黑衣人似乎背後長了一雙眼睛,又好像能夠看穿人的靈魂,這與沈蘇學過心理學的感覺不一樣,那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又不會讓你覺得有任何的不舒服的讀心術,似乎靈魂在主動的向他靠近。


    說完,黑衣人動手將自己頭上碩大的帽子摘了下來,我聽到地洞下麵,張仁壽不可抑製的驚唿聲,張仁壽向來冷靜自持,很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但是現在的這個聲音卻證明,他的情緒至少在這一刻失去了控製。


    “你......你真是石頭兒?”


    用的是問句,但是語氣很肯定,從張仁壽的語氣能夠聽的出來,對這個叫石頭兒的黑衣人,張仁壽的感情很深刻,也很複雜。


    黑衣人沒有說話,而是轉過身,麵向我,我的夜視能力讓我在漆黑的暗『色』中,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這個人的樣貌,在看到他樣貌的一刹那,我的心宛若冰凍的沙土,寒的連縫隙也沒有。


    這是一張與張仁壽幾乎一樣的麵容,滿臉的疤痕,縱橫交錯,血紅的血管在兩側的腮肉恣意交錯,唯一不同的是,他保存完好的那隻眼睛是左眼,而張仁壽的是右眼。


    還有一點不同的是,他的容貌讓我有幾分熟悉。


    這兩個人是雙胞胎?


    不對,即便是雙胞胎也不可能連臉上的傷痕都完全一樣吧?


    “臭小子,很震驚嗎?”


    黑衣人的語氣突然活潑起來,讓死氣沉沉的宛若人間煉獄的山洞瞬間解凍。


    “你是......張仁壽?”


    “什麽?”


    身後的三個人一起發出震驚的聲音,我自己也並不確定,但是,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可能嗎?


    “小樹的兄弟,腦袋不一般!”


    他嘴裏的小樹,自然就是張樹,這和地洞下麵的那個張仁壽提起張樹時的語氣完全不同,這才是一個父親對兒子應該有的態度。


    那地洞下麵的那個人是誰,為什麽和眼前的這個張仁壽的容貌一模一樣,兩個人真的是親兄弟?


    “你們......誰才是我爸媽日記裏提到的那個?”


    沈蘇站在我的身邊,聲音有些顫抖,麵對這樣的事情,沒人能夠淡定,若無其事。


    我和沈蘇與大炮和駒子不同,在石室裏,我和沈蘇與張仁壽是共過生死的,並且,不管張仁壽究竟是什麽身份,什麽目的,我卻是知道,他救我和沈蘇的時候是真情實意的,做戲是絕對做不到那種程度的。


    “小姑娘,你爸媽的日記裏提到的人既是他也是我。”


    嘎!


    我不得不說,我現在是徹底的『迷』糊了,兩個頂著一樣容貌的人,跟同樣的人有同樣的交集,與一件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我承認,在我所認知的範圍內,我想不出任何的可能的答案。


    “行了,你不用猜了,我是張仁壽,張樹的爹,也是下麵那個‘張仁壽’的親生弟弟,二十年前,車禍而亡的那個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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