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兒哥,你說咱們是不是招了什麽啊?”


    見到我半晌沒有動靜,大炮吞吞吐吐的問道。


    他說的招了什麽,我自然懂他的意思,在我們農村,若是去了不幹淨的地方,或者在剛剛死過人的地方逗留,就極有可能沾染上陰氣,還可能被冤魂附身,想方設法的折騰,以泄怨氣。


    “這世界上可能的確有我們解釋不清楚的東西,但對我們下手的絕對是人,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不過,早晚會知道的!”


    我劉八鬥從小就不相信,有什麽事是我辦不到的,我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二十年,遭遇的生死不計其數,但是老天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我,證明我的命夠硬,不是誰想拿就能拿的去的。


    “可是......”。


    大炮看著我欲言又止,我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咱們哥三個從小一起長大,我的為人你們再清楚不過,也該知道,我從來就不肯低頭,這次也是一樣,不管想要對付我們的是什麽牛鬼蛇神,我都要將他揪出來,碎、屍、萬、段!”


    大炮和駒子有一瞬間的『迷』茫,之後便將手伸出來,掌心向下,這是我們從小到的遊戲也是規矩,手掌相合,兄弟齊心!


    “大炮,眼下金滿地已經被封,我這邊收集證據需要時間,嚴姐那邊幫著我們周旋也不是一日半日就能完事的,不如你先迴拉馬溝,幫著我盯著那胡青雲,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你就立即遞消息給我。”


    “胡青雲不是大爹在看著嘛!”


    大炮明顯不願意迴去,所以一雙銅鈴大眼直勾勾的盯著我看,希望我改變安排。


    “我爹的為人你和駒子都應該知道,更何況那胡青雲對我劉家有掘墳挖骨之恨,說不準那胡青雲什麽時候激怒了爹......最重要的是,不管這個人要做什麽,都一定和咱們此次下墓有關,所以,拉馬溝絕不會風平浪靜,我抽不開身,這事又不能交給別人做,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不是還有駒子嘛!”


    大炮撇撇嘴,眼神往駒子的方向看了兩眼,在他的想法裏必是認為我是將他遣迴拉馬溝享受安寧生活去了,卻不知我所說的話並非是哄他,一切的事情都是從我下墓之後才開始的,單看這一點就能知道此人的目的必是和墓葬有直接關係。


    “駒子我還有別的事情安排給他,拉馬溝就交給你了!”


    大炮還要說什麽,我擺了擺手,這事兒就算是定下來了。


    “駒子,明日先跟我去一趟大錘和景文的住處。”


    “去那兒?”


    我點點頭,大錘和景文租的是一間房子,除了他們倆之外,屋子裏還有個房客,是個五十歲上下的光棍兒,房子原本是他租下來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房租高的緣故,這個光棍兒便將房子其他的兩個房間租了出去,因為房租便宜,大家又都是男人,總體看下來還是十分合算的。


    “大錘之前說是有東西要拿給我的,卻沒想到......我去他住處直接取迴來。”


    我心中有其他的打算,但此時還不是說的時候。


    “鬥兒哥,你之前說陸哥要買城隍廟的那個二層小樓?”


    大炮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轉移,知道我的安排已經不會再改變之後,也就不再多想,反而問起了陸老三想要擴店的事。


    “不錯,是有這個打算!”


    “鬥兒哥,那二層小樓空了好幾年,聽說房主在國外,已經好些年沒迴過國了,怎麽會突然想著要將那樓賣了呢,還有陸哥,這彭城縣那麽多好地段的房子不買,為什麽要買一處兇宅呢?”


    駒子皺眉問道,他問的何嚐不是當初我心中所想的。


    “此事細情還不清楚,等這幾日閑下來我們去那樓裏轉轉!”


    張仁壽的事我沒有跟他倆說,我總覺得這個張仁壽是個危險的暗號,已經有十六個兄弟因為我死在了墓葬之中,我再不敢讓大炮和駒子重蹈他們的覆轍。


    我們三人又將之前發生的事都重新梳理了一遍,將所有可疑的人、可疑的事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不知不覺就到了夜裏十一點。


    外麵起了風,雖然已經關了窗子,還是能夠聽見唿唿的風聲以及砂石打在玻璃上的沙沙聲,擱著玻璃看出去,天地昏黃一片,夜『色』中好像有一隻巨大的怪獸在空氣裏遊走。


    彭城靠海,氣候很『潮』濕,更何況現在已經進入冬季,突然刮起這樣的狂風實在是有些不合常理,我來彭城五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天氣。


    “鬥兒哥,今晚就別走了,給何靜姐打個電話說一聲吧!”


    從大炮家到我的住處開車要十來公裏,其中還有一半都是山路,看看外麵的天,我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


    鈴鈴鈴......


    我剛準備拿起電話,大炮家的座機就先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夜裏,這串鈴聲尤為的刺耳。


    大炮一腦袋的蒙圈,還有些許緊張。


    “我這電話安了快兩年了,除了鬥兒哥你還有駒子,就沒人打過,今兒這是誰啊?”


    剛剛才穩當下來的心被這突如其來的鈴聲再次驚的跳了起來。


    “喂,誰啊?”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讓大炮接了電話,如果是熟人那自當是無所謂,但如果是別有用心之人,還是盡量不要讓其知道我在這裏的好。


    “王小強嗎?”


    “我是王小強,你誰啊?”


    “我是郵局的,這兒有你一個包裹,你找時間來取一下吧!”


    “你******腦袋有病吧,誰家郵局大半夜的打電話......”。


    嘟嘟嘟嘟......


    大炮拿著電話,聽筒裏嘟嘟嘟嘟的聲音清晰的傳了出來。


    “真******精神病,腦袋被門夾了吧,大半夜的不睡覺讓人去郵局取包裹,咋******不讓我直接去火葬場取呢?”


    大炮將聽筒重重的放迴話機上,破口大罵,從那人的爹媽、兄弟姐妹一直罵到祖宗十八代還沒有住口的意思。


    我和駒子麵麵相覷,臉『色』都不大好。


    彭城縣的郵局隻有一處,郵政員也不過十幾個,平日裏郵局都是早晨八點半開門,晚上六點關門,郵政局的燈從未在夜裏亮過。


    包裹?


    是誰寄來的包裹,又是誰在半夜打來的這個電話。


    這一夜,我一直似睡非睡,朦朦朧朧中好像有人在身邊來迴的走動,但是雖然沒有睡實,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手腳也動彈不得,我隱約想起來這八成就是所謂的‘鬼壓身’了。


    等到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手腳便恢複了自由,眼睛一睜開,看到一抹白影從頭頂上迅速的飛散開,扭頭再看,大炮和駒子橫七豎八的躺在沙發上,大炮抱著個沙發墊,睡的正香,口水吧嗒吧嗒的將沙發墊幾乎浸濕,駒子靠在沙發靠背上,一隻腳垂下來,竟是連鞋都沒有脫。


    一夜的狂風,外麵此時旭日微現,淺淡的朝霞倒映在玻璃窗上,像是盛放的牡丹,帶著幾分妖嬈。


    穿上鞋,起身,站在窗子前,昨夜的狂風果然厲害,樓下花壇裏的花枝折了大半,七零八散的鋪滿了花壇,一隻通體黑亮的貓蹲在花壇裏唯一的一塊水泥地麵上,伸出舌頭一遍一遍的『舔』著自己的爪子,再將兩隻前爪舉起來在臉上來迴磨蹭。


    我不大喜歡寵物,可能就是因為七歲時的特殊經曆,但是此時,我不知為何對這隻黑貓有了些興趣,說來奇怪,就在我想要轉身將駒子和大炮喊起來的時候,原本正在洗臉的黑貓突然將腦袋抬了起來,一雙碧綠的眼睛望著我,隔著十來米的高度,我卻能將這黑貓的眼神看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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