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和嚴姐慢慢的有了些走動,閑下來的時候兩個人也會坐下喝喝茶聊聊天,我的身份擺在這兒,還能時不時的當個線人給嚴姐提供些信息,嚴姐對我自然是越來越信任,兩個人之間就算是朋友了,隻不過明麵上我們的接觸並不多。


    “不湊合也沒辦法,我平時忙的很,都是喝涼白開,泡茶的手藝還不如你呢!”


    嚴姐的長相很古典,但是『性』子卻是風風火火、雷厲風行,跟這樣『性』子的人相處起來很舒服。


    此時嚴姐一屁股坐在我的對麵,二話不說就將桌子上的茶杯端起來,比我還要豪放的一飲而盡。


    “還不錯,比想象裏的好喝!”


    我又給嚴姐續了一杯,看著嚴姐再一次一飲而盡,我都替她覺得燙嘴。


    “嚴姐,金滿地今晚被查封了!”


    “噗!你說啥,再說一遍!”


    我話音剛落,嚴姐嘴裏的茶便噴了出來,噴的桌子上和我的衣襟上到處都是茶水,再看嚴姐的表情,誇張的好像是要將我拆成零件吞下去。


    “我說,就在剛才,金滿地被查封了!”


    “為什麽不一早給我打電話?是因為什麽?”


    嚴姐啪的一聲將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震的茶壺裏的水紛紛濺了出來。


    “在包間裏被搜出了黃『色』光盤,還有兩個出台女!”


    “你小子怎麽迴事,你不是跟我保證過絕對不做違法的事兒嗎,現在整個雲海城都在嚴打黃賭毒,你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惹事,是想要進局子嗎?”


    嚴姐的眼睛冒出火來,珠連炮似的吼了我一通,雖然被吼了一通,我心中卻是極為溫暖。


    “嚴姐,這次的事兒是有人舉報的,我既然跟你保證過就絕對不會食言,這次我是被人黑了!”


    “有人舉報?怎麽迴事?”


    “此事我暫時也不能確定是誰幹的,但是當著嚴姐我可以指天發誓,金滿地的生意絕對是幹幹淨淨的。”


    嚴姐對我照顧有嘉,不論什麽事情都想著將我記掛在心,就衝這份信任,我也不能對嚴姐有所隱瞞,但我之所以沒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是因為我還需要驗證和確認自己的猜測。


    “是誰帶隊去查的,你知道嗎?”


    “鞠濤。”


    “是他?哈哈,算你小子運氣好!”


    聽到鞠濤的名字,嚴姐一直繃著的臉終於有了笑模樣。


    “怎麽,嚴姐認識鞠警官?”


    “他是我在警校時候的學長,關係還不錯,等明天我找時間約他出來問問情況,隻要你是清白的,這事兒就能解決。”


    “絕對清白!嚴姐真是我的福星,過兩天請嚴姐去海八鮮喝兩杯!”


    “你小子先別高興的太早,現在市裏對這事兒抓的緊,各個縣裏都爭著要抓典型等著上報呢,你那金滿地是彭城最大的夜總會,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嚴姐說的我自然都懂,但是現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要嚴姐肯幫忙說話,這件事兒就還有轉機。


    “沒事兒,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辛苦嚴姐了!”


    “得得得,少跟我來這套,你自己也好好想想,看看是誰下的手,咱們雙管齊下,這事兒解決的概率才能大些!”


    我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嚴姐,幾年前城隍廟那座二層樓出的人命案,你還有印象嗎?”


    正在喝茶的嚴姐神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接著低頭重新啜了一口茶。


    “整個雲海城近二十年來就屬那件案子大,怎麽可能會沒有印象,而且那件案子還是我到刑偵隊後接觸到的第一件案子,不過,這都已經過去幾年了,你怎麽想著問起這件事來了?”


    “我的一個哥們兒想要買下那二層樓做生意,但是又忌諱當年的那件案子,做買賣的人都比較『迷』信,所以托我給打聽打聽,如果嚴姐不方便的話,不提也罷!”


    我其實也真的就是隨口問問,我總覺得奇怪,那房子空置了好幾年,房主一直不聞不問,怎麽突然想著要將樓賣出去,還直接聯係上了陸老三。


    “沒什麽方便不方便的,這件事不是什麽秘密,當年的案件細節都登報了,隻不過不是我親自經手的,你要是問細節的話我也說不準,不過,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話,我迴頭把當年關於這件案子的簡報給你找出來看看。”


    “嚴姐,八鬥以茶代酒謝嚴姐幫忙!”


    “臭小子,一杯茶就把我打發了?海八鮮的大餐,我可記著呢!”


    “好說好說,隻要嚴姐想吃,頓頓海八鮮,咋樣?”


    “貧嘴!不過八鬥,你要有個心理準備,金滿地的這件事即便能夠翻盤,可能時間也會拉的很長,少則一月多則半年。”


    嚴姐沉下臉,表情嚴肅。


    “沒事兒,我就當關門歇歇了,正好也讓嚴姐省省心,要不天天跟著我『操』心!”


    我嘴上打著趣,心裏卻有些隱隱的不安,最近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往往一件事還沒有查清楚,另一件事又接踵而至,看似所有的事情都不相關,但靜下心來一想,彼此之間又千絲萬縷。


    等到和嚴姐分開,已經是下半夜了,我住的地方離茶館還有一段路程。


    “劉老板,用不用我送你一程?”


    嚴姐打開車門,帥氣的甩了甩頭發,軍綠『色』的吉普車在夜『色』中透著一種粗獷和豪邁。


    “嚴姐日理萬機的,不敢勞煩,我一個人溜達著迴去,正好看看夜景!”


    “那行,我還真有事兒,迴頭聯係吧,你要是想起來是誰下的手記得告訴我!”


    看著嚴姐的吉普車絕塵而去,我轉身往迴走,折騰了一日,後背上的也無暇顧及,現在靜下來,才覺得周身上下關節都酸疼無比。


    夜風吹來,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抬頭往遠看去,竟然發現往日熟悉的景物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護城河以及高聳的城牆宛若是一條蟄伏的巨龍,仰著頭,與我怒目而視。


    莫非是心思疲憊產生的幻覺?


    反複的閉合了幾次眼睛,那條巨龍依舊盤旋於眼前。


    我腳下的這條護城河是明代的抗清英雄袁崇煥親自督建的,上麵高聳的門樓名為威遠門,城牆基砌青『色』條石,外砌大塊青磚,內壘巨型塊石,中間夾夯黃土。城上各有兩層樓閣、圍廊式箭樓,分別各有坡形砌登道。以前分外城和內城,如今外城已倒,繁榮不再。


    剛來彭城的那兩年,我對這護城河和四四方方的古城十分感興趣,閑下來就要在古城裏繞上幾圈,踩著腳下的青石板,感受著撲麵而來的古老。


    黑哥在世的時候總笑話我,說我長著個江湖熱血的腦袋心裏卻總是裝著文人秀才的酸勁兒。


    這熟悉的古城如今為何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想起了在墓中張樹跟我說過的話,我這雙陰陽雙瞳,日可見埋骨之地吉與兇,夜可見亡鬼幽魂來與去,師父還說我腳下踩著七殺星,是陰生子,難道我眼前所見和這些都有關聯嗎?


    隻是,我雖然開了天眼,也略懂一些駕馭這天眼的秘訣,但是卻並不知道我看見的東西代表什麽,又是想要告訴我些什麽。


    一路緩緩而行,迴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還沒等我拿出鑰匙,門就從裏麵緩緩的被打開了,何靜穿著一件『乳』白『色』的『毛』衣站在門裏,一見到我,就直接撲進了我懷裏。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我將何靜的臉抬起來,這才看清楚,這丫頭此時一臉的淚水,眼睛紅腫的好像是兩顆水蜜桃。


    “八鬥,我剛才去過夜總會了,看見大門上的封條了......”。


    “沒事,都是暫時的,很快就會過去的,乖,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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