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不知您光臨寒舍有何指教?”


    我讀書少,但是從小爹就教導我要懂規矩,所以應人送往的客套話我從小就學,後來自己開門做生意,更是每日都與人打交道,嘴上的功夫早就練得爐火純青。


    “你是劉八鬥?”


    呦嗬,此人一語就道破我的名字,看來極有可能是衝著我來的。


    聽到細高個兒的話,我感覺我身邊站著的兩個立時就警覺起來,為了不讓兩個人衝動之下說錯什麽話,我趕緊再兩個人的身後不著痕跡的拍了兩把。


    “晚輩正是劉八鬥,不知老先生是如何知道晚輩的名字的?”


    “怎麽知道的,你可知道我是誰?”


    這細高個兒不僅沒有迴答還反問了我一句,氣勢端的厲害非常。


    “恕晚輩見識淺,不識老先生真容,還請您不吝賜教!”


    沒明白對方的意圖前,我還是客套為先,如今不是在墓中,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難道還有什麽可怕的嗎?


    “哼,我來問你,我那徒兒是不是死在了你的手裏?”


    呃?


    我被這細高個兒突如其來的問題弄的有些發懵,他的徒弟?難道是大錘?不對啊,大錘跟在我身邊的時日最長,並不見他除了我們這些兄弟外與其他人有什麽來往,更不會有這麽個古怪的師傅。


    “還請老先生直言相告。”


    “哼,少裝糊塗,侯三兒難道不是死在你的手裏?”


    我心中一驚,身上的被子險些脫落下來。


    這個人是侯三的師傅?


    侯三之前不是做人參買賣的嘛,何時還認了個師傅?


    想起侯三在墓室中的種種古怪行為,我眉頭一皺,莫非侯三所說的東西都是這個人授意的?


    “****,這孫子竟然是侯三那廝的師傅?我們找你還愁找不到呢,你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今天我王小強要是不打的你滿地找牙就******隨你姓兒!”


    大炮對侯三痛恨至極,如果不是侯三我們也許早就從墓中逃了出來,大炮的手臂也不會被那綠『液』腐蝕掉,所以,此時見到這個自稱侯三師傅的人,他的情緒立時就控製不住了。


    “駒子,拉住他!”


    駒子剛要伸手,大炮早就先一步衝了出去,隻見大炮掄起右臂,手上的青筋都捏的根根油亮,若是這一拳打下去,此人不死也要丟半條命。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就在大炮的拳頭馬上就要貼在此人的臉上時,細高個兒手裏的拐杖輕輕點地,借著拐杖的力量,此人飛身退出半步,大炮的拳頭走空,自己重心不穩,踉蹌的衝出去幾米遠。


    此人就『露』出一手,我就已經暗暗心驚,我也是習武的人,但都是些拳腳功夫,然而此人在避開大炮拳風的時候,身輕如燕,腳下不沾土塵,身形不動而身動,這樣的武功修為不是我這種半吊子能夠企及的。


    “草你姥姥的,再來!”


    大炮一擊未重,一張臉漲的通紅,不等我出聲,又是一個轉身,再次奔著細高個兒而去。


    這一次,細高個兒在大炮還未挨近他的時候就將手裏的拐杖舉了起來,等到大炮往前探身的時候,細高個兒手裏的拐杖好似『亂』花飛舞,又好似群蛇交纏,隻聽啪啪啪一連串硬物擊打在皮肉上的聲音。


    不好!


    我暗叫一聲,起身想要去解救大炮,但我身上有傷,被子又裹的厚重,動作生生的慢了半拍,就在這個空檔,駒子已經搶先上前,隻見『亂』花飛舞之中,身影更加淩『亂』。


    擊打的聲音不絕於耳,我將身上的棉被剝下去,站起身,準備加入戰局,我雖然有傷在身,但是比起兩個絲毫不懂武功的白丁,多少還能應付些時間。


    就在我步子邁出去,人卻還沒走近的時候,擊打聲戛然而止,眼前淩『亂』的身影豁然清晰起來。


    大炮和駒子摔倒在一旁,身上『露』在外的手臂和臉、脖頸都是青紫血痕,衣服也是淩『亂』不堪,滿是汙跡。


    再看細高個兒,穩穩的站在原地,鶴立雞群一般。


    這個細高個兒不僅功夫深不可測,心思也當真歹毒,雖然大炮動手在先,但是他又足夠的本事自保,完全不必要將兩個人打成這副樣子,殺雞儆猴,他這是在給我下馬威啊!


    “我草,你個老潑皮,下手真黑,欺負我王小強不會武功是不是,老子我跟你拚了!”


    大炮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平時就是受傷掛彩,那也是雙方真刀真槍的打打殺殺,從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樣,連對方的一片衣襟還沒沾著,自己就已經渾身是傷。


    我怕大炮吃虧,趕緊搶先一步按住了大炮的肩膀。


    “鬥兒哥,你放手,我今天要是不出了這口氣,這輩子腰板兒都直不起來,要不是侯三那孫子,我何至於成了殘廢......”。


    我嗓子一緊,我知道大炮在乎,但是看從頭到尾大炮的反應,還覺得也許大炮心思粗,真的接受了現實,然而此時大炮的話泄『露』了他的心思,也對,換了是誰,從一個生龍活虎的人變成了隻剩一根胳膊的殘疾,能無動於衷,能夠對罪魁禍首平淡處之?


    “大炮,你冷靜一下,你的仇要報,但不是現在,不是用這樣的方式!”


    “不是現在是什麽時候,不用這種方式用什麽方式,鬥兒哥,你放開我,我要和這老畜生拚了,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大炮眼睛血紅一片,看來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此時我說的話都已經聽不進去了。


    “大炮,你的仇鬥兒哥來給你報!”


    我知道此時說什麽都無法消減大炮心中的仇恨,那就由我來會會這個細高個兒吧!


    “嗬嗬,原來你們彭城三傑都是以多欺少之輩,我那徒兒是不是就是被你們這樣聯手殺害的?”


    “我呸,你******說的什麽話,你那徒兒就是個見利忘義、陰險狡詐之徒,若不是我們命大,都要被你那徒兒當做活祭喂鳥吃了,你還好意思在這兒大言不慚的指責我們,你......”。


    駒子當時就是被侯三捉了準備做活祭的,若不是我機緣之下發現了他,恐怕他的命運便和文輝一樣的了,所以比起恨意,駒子一點不比大炮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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