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聽都有點像是武俠小說裏的橋段,而且老王頭兒說的圈子是指什麽,在拉馬溝長到十五歲,還沒見過這個老王頭兒有和誰來往過,何來的圈子?


    “這麽說,大爺您能解?”


    大炮好像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口一個您,激動的就差抓著老王頭兒袖子搖晃了。


    “你這後生,打小『性』子就急,你們三個調皮搗蛋的,我院子裏的麥******就屬你吃的最多.......”。


    呃,老王頭兒說話還真是奇怪,東一錘子西一榔頭,完全不知所雲,剛才還在討論攝魂**,轉眼就說到了麥******上麵,雖然,小時候我們三個的確常常趁老王頭不在溜進院子偷杏吃,而且,的確救屬大炮胃口好,吃的最多。


    “誒呀呀大爺,您老別提什麽杏啊桃啊的了,隻要您能把我鬥兒哥治好,迴頭我給您老院子裏種滿杏樹都成!”


    大炮一心就想著救我,一點也沒發現異常,我卻是心底起了疑『惑』,這個老王頭兒看著蔫了吧唧,不顯山不漏水的,但是竟然對我們小時候的事都一清二楚,知道卻從沒有出麵製止過,以致於很多年我都以為我們三個很有做飛賊的潛質。


    既然知道卻不管不問,這其中的緣由便很耐人尋味了。


    “劉八鬥,我知道你能聽的見,現在我來問你,你可是願意認我做師傅?”


    嘎。


    這老王頭兒說話辦事果然都是不按套路來,認他做師傅?學什麽?而且,我們平時並沒有什麽接觸,他何以要認我做徒弟?


    “大山兄弟,你這是......”?


    爹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老王頭兒這步棋是什麽意思。


    “劉八鬥,你若是願意的話,我立時就能解了你身上的符,當然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見死不救,但是......”。


    這老王頭兒完全把我當做正常人在對話,這就說明他的確是知道我現在的狀態和情況的,也就是說,他可能的確有能力解掉所謂的離魂符。


    不過我沒打算做出反應,靜靜的等著他的下半句話。


    “你若是想弄清楚墓下麵那些隱藏的秘密,查出真相的話我卻是不肯幫忙的!想投在我雲舒涯門下的人多的很,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喲嗬,這明顯是威脅的口吻啊!


    等等,雲舒涯,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聽到過。


    雲機子,雲舒涯,對了,張樹曾經跟我說過,他有個師叔,年紀輕輕便修為了得,但是『性』子卻很古怪,一次下山後便再也沒有返迴山上,沒人知道其人究竟去了什麽地方,而他師叔的法號便叫做雲舒涯。


    王老頭兒竟然是張樹的師叔?


    一個修為了得的人怎麽會甘心窩在拉馬溝這麽個屁大點的窮山溝裏呢,要知道,雲機子可是名滿天下的大師,同出一門,境遇如今可是大不相同。


    張樹來到拉馬溝後曾經到過老王頭兒的家,還花了二十塊錢買了那個羅盤,難道張樹不知道老王頭兒的身份嗎?


    還是兩個人早就知道彼此,不過是在我麵前演了一出雙簧呢?


    “你別想太多了,張樹那小子不知道我的身份,否則恐怕此地早就不能留了。”


    此刻我麵前的老王頭兒,一雙眼睛毒辣的很,我心中所想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對於投到誰的門下學什麽並不是很在意,令我心動的是,這個雲舒涯說的墓室之中的真相,憑我一個一無所知的門外漢,想要探知地下墓室的秘密難於登天,但是有了雲舒涯的相助,事情可能會容易的多。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


    “嘿嘿嘿,我雲舒涯也有徒弟了,師兄教出了個張樹,修為不過一般般,我這徒兒腳下有七星可騰雲,一雙天眼可辨陰陽,百年難得一見啊,哈哈哈!”


    雲舒涯十分爽朗的大笑出聲,多年來,我從未見過老王頭兒,不,雲舒涯,我新認下的師傅,這樣大聲的笑過,不知為何,心中之前的那一抹猶疑在這笑聲裏漸漸的被衝淡了。


    “大山......雲兄弟,是不是先給八鬥解了身上的符啊!”


    爹也是沒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啥事,咱們轉眼間自己的兒子就認了村兒裏公認的神棍做師傅,原本的王大山怎麽突然成了另一個人。


    “老哥,你還是叫我大山吧,以後八鬥就是我的徒弟了,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人隨便將我的徒兒白白欺負了去的,這比賬我勢必要討迴來。”


    我這師傅進入角『色』倒是快,我這才點了頭,他就一口一個徒兒叫開了,唉,這樣的反差我一時還真是接受不了。


    “大炮,別杵著了,快去給我找碗清水來。”


    大炮的樣子比爹還要蒙圈,可能在他心裏這老王頭兒就是個喜歡裝神弄鬼兒的老光棍兒,但是如今卻成了他鬥兒哥的師傅,這樣的變化讓他有點吃不消。


    不過想歸想,聽到師傅的吩咐,大炮還是動作麻利的起身去外屋地找飯碗盛水去了。


    我從炕上栽下來後便一直坐在地上,東北十一月末的天氣已經很冷了,特別是農村的水泥地麵,拔的人屁股上都要結出冰碴子了。


    “老哥,你幫把手兒,對,扶著這兒就行!”


    別說,我這新晉的師傅還真是個細心體貼的人,知道我在地上坐久了定然難受,這才當師傅就對我如此上心,看來這個師傅認的也是值了。


    師傅看著瘦小枯幹,但是力氣卻是大的很,爹不過是架了我一根胳膊,師傅雙手圈住我的腰,我一米七五高、一百四十斤重的身子瞬間就被‘扔’到了炕頭上。


    大炮端了水進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炕桌上,然後像個小媳『婦』兒似的站在地上,低眉順眼的看著師傅。


    爹也和大炮差不多,手腳不知道往哪擱。


    再看我師傅,似乎很興奮,眉眼生風,整個人煥發出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神采,就好像是一株枝葉幹枯的老槐樹,在某一個早晨突然抽出新芽,綻放了滿樹的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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