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上到底是小瞧了蘇寒婉。


    厚重的宮門被打開,一縷光透過香爐中嫋嫋的龍涎香照進房間。


    蘇寒婉端著藥碗,蓮步輕移至床邊,聲音溫柔道:“父皇,該喝藥了。”


    “你有心了。”皇上虛弱地靠在床邊,待徐公公試毒後,這才任由蘇寒婉侍候他服藥。


    用完藥,皇上深邃地眸光落在蘇寒婉身上,聲音威嚴道:“三皇子和五皇子的離開,你是知情的。”


    蘇寒婉聞言,笑意在唇邊蕩開,“皇上英明,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勢力如今在我手中。”


    皇上聲音放柔:“你看老七如何?他最是乖巧,定對你聽之任之,朕可封你為攝政長公主,這樣你既不用麵對流言蜚語,亦可得到想要的。”


    蘇寒婉笑了,笑容帶著些嘲諷:“皇上,你認為你生病是偶然嗎?”


    她用長長的護甲,在皇上脖頸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皇上心裏一驚,看著紋絲不動的徐公公,不可置信:“徐公公你……”


    徐公公跪在地上,一言不發,態度卻已經明確,他被蘇寒婉收買了。


    其實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皇上駕崩後,貼身大太監麵臨的結果隻有三種:繼續留用、失勢被逐和賜死。


    而若在新帝伸出橄欖枝後,他要是拒絕,被賜死的可能性極大。


    他隻能投靠擁有四位皇子勢力的蘇寒婉。


    皇上閉了閉眸,看向蘇寒婉,“朕自認待你不薄。”


    “皇上,我不是娘親,不會為你找借口。”蘇寒婉嗤笑。


    “你貴為皇上,當真查不出來娘親跟她嫡姐互換了嗎?隻是你不願意查,於你而言隻是睡了個女人,你擺出願意負責的態度即可。


    我娘親一直忘不掉你,帶著我屢次出現在你附近,聽說皇子和大臣之子遇難,第一時間前去救人。


    而你應當隻派人查了娘親的身份是否幹淨吧?


    不然你不可能容忍四皇子的存在。


    我娘親死前是去看望你的吧?能在宰相的吩咐下,死在府衙內,你敢說跟你沒關係?”


    皇上歎了口氣,“當時是老四動的手,朕隻是替他把此事瞞了下來。”


    “所以一位民婦在你眼中死了就死了是嗎?”蘇寒婉笑得淒涼,“所以啊,什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隻是哄騙百姓的。


    皇上,你覺得我如今大權在握,憑什麽把皇位讓給七皇子?”


    “你大權在握?”皇上好似聽到什麽笑話,大笑出聲。


    他怎麽可能完全信得過老三和老五?


    蘇寒婉任由皇上笑完,這才緩緩開口:“霜月在次之前讓我開糧鋪,我本來沒懂其中深意,在一次災荒中,糧價暴漲,百姓隻能靠我沒有漲價的糧鋪為生時,懂了其中深意。


    我大肆擴張糧鋪,在每個城鎮都至少有一兩家,您說我若把鋪麵燒了,百姓會如何?”


    皇上氣得咳嗽頻頻,指著蘇寒婉怒罵。


    蘇寒婉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漫不經心道:“您知道您犯得最大錯誤是什麽嗎?是太小瞧我了。


    您信不信,隻要我沒有完好無損的走出這道門,您的其餘兒子都會無緣無故死去?


    畢竟隻要有一位皇子活著,我就名不正言不順,除非……”


    她拉長尾音,意有所指,“您在有生之年直接傳位於我。”


    她再次拿起藥碗,指腹摩挲,“不過您願意舍棄兒子們,給我添亂也行,頂多就是麻煩點。”


    她眉眼彎彎,“隻是我這人最重感情,娘親在我心中比您重要多了,您不在意她的命,我也會不在意你的命。”


    皇上攥緊雙拳,知道蘇寒婉這是在告訴他,他這次生病與蘇寒婉脫不了關係。


    他的確是小瞧了蘇寒婉的野心與能力,畢竟在他心裏,蘇寒婉哪怕有皇室血脈,也難以遮掩她身上的鄉野之氣和商人的市儈之氣,更不用提他根深蒂固的思想:女子易心軟,不如男子有魄力。


    但他不得不承認,蘇寒婉比其餘兒子適合當帝王,他唯一對她的不滿隻有性別。


    閉了閉眸,他虛弱道:“徐公公擬旨,傳位於婉公主……”


    蘇寒婉繼位,年號為“啟新”,自此開啟了一段風雲變幻、爭議不斷的統治時期。


    在她的大力支持下,朝堂之上女子身影漸多,或為謀士,或為史官,或為將軍……


    女子們在各自的崗位上展現出非凡的才能,為朝廷注入了新的活力,也成為許多女子的榜樣。


    世間在往預期的方向發展,但是舊製很難完全剔除,身為帝王的她也難以改變所有人的思想。


    哪怕女子為官人數增加,也不如男子的數量,更不提還有世家大族的人。


    而在蘇寒婉生下長子後,朝臣變得蠢蠢欲動。


    她狠心地喂了自己親生骨肉控製暗衛的藥,把兒子變成未來女兒的手下。


    她深知想要滿足霜月的希望,隻能讓女子為帝的時間延長,才有可能打敗根深蒂固的思想。


    而男配們除了三皇子和五皇子,都選擇在她坐穩皇位後離開。


    十二人重新聚在一起,翻過崇山峻嶺,尋找可能見到霜月的方法。


    直到他們乘船到了倭國。


    靈機一動間,想到霜月定在意百姓的生死,那他們滅了這個國家,會不會逼得霜月現身?


    ——


    沈霜月聽到此處扶額,低聲問:“姐姐,那個國家是紅圓圈國嗎?”


    沈霜星點頭,“我的確想過把這個國家加進去,讓男主去打仗,女主趁機稱帝。”


    沈霜月笑言:“所以,他們這不是用百姓逼我,是用行動逼我感謝他們?”


    龜爺爺挑眉:“所以,他們都是孤獨終老而死,你真不打算還他們一段姻緣?”


    沈霜月抿了抿唇,實話實說:“龜爺爺我不瞞你,我覺得我得到一個人後,心裏就會惦記其餘人,這有違我的道德,而且十二這個數字太大了。”


    “你說的有道理,我知道你的顧慮了,行了,老頭子送你們迴去,順便送小沈丫頭兩個禮物。”


    沈霜月下意識問:“什麽禮物?”


    龜爺爺笑眯了眼:“禮物之一是天賦異稟。”


    沈霜月:“???”什麽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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