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抹抹汗,這已經是第7天她沒有得到答複了,她以為是自己不夠努力,練習的時候不夠長,又或者是因為她挑食了,媽媽才不來看她,但媽媽說了,她要超過哥哥姐姐才行,那她必須加倍練習,說不定,媽媽就會來看她了。


    “等我超過哥哥姐姐,媽媽會來嗎?”她問道,卻依然沒有得到答複。


    女孩夜裏發了高燒,夢囈中她糊裏糊塗的好像看到了媽媽,她伸手想要一個擁抱,卻抓了個空,訓練場靜悄悄的毫無一人,潮濕的小屋裏隻有一床薄被子,連個枕頭都沒有,她嗓子眼像被火燒了似的難受,想要喊媽媽都喊不出來。


    那一夜十分難熬,難熬到她清晨時昏了過去,被教官狠狠踢了幾腳都沒醒。


    狠心的教官連醫生都沒叫,硬是坐在椅子上等著她醒來,甚至加班讓她補完了當天的訓練任務。


    “你不是想超過你的哥哥姐姐嗎?”教官不屑道,他將煤燈添上了雙倍的燈油,“從明天開始,訓練翻倍,隻要你能堅持九個月,你媽媽就會來看你。”


    小女孩那時候不知道九個月是什麽概念,她隻聽到了那句你媽媽會來看你,便高興的點頭,“我可以堅持的。”


    教官難得的,多看了她一眼。


    九個月有多漫長,司徒歡已經忘記了,隻知道教官換了一個又一個,訓練任務也換了一批又一批,不變的是所有教官都承襲了第一個教官囑咐的任務:訓練加倍。


    她咬著牙完成了比成人還要多數倍殘忍數倍的訓練,胳膊斷過、腿折過、腦子燒糊塗過,臉也破相過,卻再也沒有像小孩子一樣哭鬧過。


    她終於在哥哥姐姐不屑和不耐煩的眼神中,將他們撂翻在地,成功得到了見媽媽的機會。


    那一天,弟弟出生了。


    她在母親複雜的眸光中,輕輕抱起那個小小的、醜醜的弟弟,她聽到母親說因為懷了弟弟所以不能去看她,她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她隻是心裏想,弟弟啊,你一定要聰明一點、再聰明一點,比哥哥姐姐更聰明,這樣就不會像我一樣,隻能呆在陰暗的地下室了。


    父親對於她打敗了兄姊很滿意,她被特批多休息一個小時,司徒歡在那一個小時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看著弟弟,給弟弟洗尿布、給弟弟泡奶粉、給弟弟講故事。


    但好景不長,逢人一句“你家的天才不過如此,連個庸才都打不過”讓司徒淵博迴家後對著司徒歡大打出手。


    那是她第一次被父親打,這和與教官對練是不一樣的,單方麵的虐打,不能還手。


    也是那次,司徒歡知道了,她不是個受歡迎的人。


    父親望向她時,是厭惡和嫌棄,母親望向她時,是愧疚和難堪,兄姊望向她時,是憤恨和羞辱,族人望向她時,是嘲諷和譏笑。


    所有人都在表達一個意思,你為什麽會生下來啊,你活著有什麽用啊,還不如去死呢。


    可是她,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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