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仁察覺到二人的到來,便對著竹林喊道:“南陽小友,這次還帶了朋友,過來坐坐吧。”隨著林楚仁的聲音,夢婉向林中望去,隻見一個亭亭清雅的姑娘旁邊,還站著一個少年,不知怎的,這少年總給夢婉帶來一種不沾染世俗的純真,心想:“這就是師父說的那個少年李南陽,感覺還算可以,就是看上去有點呆呆的”。


    李南陽見到林楚仁便打招唿道:“林先生,好久不見,沒想到今日能有幸看見您和徒弟練拳,真是精彩,這是我朋友葉晴。”說罷,葉晴走上前去與二人打招唿。


    “南陽小友,請坐吧。”林楚仁邀請到,幾人坐在茶桌前聊起家常,林楚仁的目光在李南陽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與憂慮。他輕輕端起茶杯,茶香嫋嫋中,緩緩開口:“南陽,你家境如此,父親又身有不便,日子定是不易。你可曾想過,如何改善這境況?”


    李南陽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苦澀,但很快恢複平靜,他低頭輕攪著茶水,聲音雖輕卻堅定:“林先生,家父雖有疾纏身,但父子相依為命,亦覺溫暖。我每日幹點體力活,送送貨,已經是得人幫助,父親這般模樣,我無法棄之不管。”


    葉晴看著李南陽,滿眼心疼,但卻無能為力,因為他父親葉笙老先生是非常不待見李南陽父子的,兒時女兒葉晴跟在李南陽身邊玩耍就三番五次阻攔,如今葉晴也隻能偷偷來見他。


    林楚仁開口,話語如同這溫暖的光,柔和而堅定:“南陽,人生在世,難免風雨飄搖。你既有此孝心,實屬難得。記住,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無論是武學上的指點,還是生活上的援手,盡管開口。我林楚仁雖不才,但也願盡一份綿薄之力。”說著,他輕輕拍了拍李南陽的肩膀,仿佛是在傳遞一種無形的力量。


    李南陽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與動容,他站起身來,深深地向林楚仁鞠了一躬,聲音微微顫抖:“林先生有此心,南陽銘記。若有朝一日,有翻身之日,定不負所望。”那一刻,周圍的一切都似乎靜止了,隻有風穿過竹林的聲音,和兩人間無需多言的真情在空氣中流淌。


    與林楚仁告別後,葉晴與李南陽並肩走在下山的路上,兩人的影子被拉長,時而交疊,時而分離,宛如他們複雜而微妙的情感紐帶。山路兩旁,野花隨風輕搖,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似乎也在為這對年輕的朋友送行。


    李南陽輕輕踢起腳邊的小石子,石子跳躍著向前滾去,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那是對未來的憧憬,也是對林楚仁承諾的一份堅定。葉晴則不時側頭看向他,眼中滿是對他的關心與鼓勵。她輕聲說:“南陽,林先生的話你要記在心裏,總有一天,我們會一起走出這片山林,去看更廣闊的世界。”


    夜色如墨,羅家少爺羅晨坐在雕花木窗旁,月光灑在他陰晴不定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身旁,豺子湊近,眼中閃爍著狡黠之光。“少爺,那李南陽不過是個鄉野小子,竟敢對您不敬,這次咱們得讓他好好長長記性。”豺子壓低聲音,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著,似乎在策劃著一場邪惡的意外。


    第二天上午,趁李南陽出去搬貨,羅晨與豺子來到李南陽家門口,他輕啟薄唇,聲音冷冽如冰:"去吧,豺子,讓那李南陽知道,觸怒我的代價。他父親不是病重嗎?我們就去''探望''一番,讓他老人家''病上加病'',看看他還能否有那份傲骨。"


    豺子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不久,一陣風吹過,羅晨的嘴角勾起一抹更為陰冷的笑,仿佛已預見到即將上演的好戲。


    豺子潛行至院中,隻見一間破敗小屋,那是李南陽父親休憩之所。他輕手輕腳靠近,從懷中掏出一包粉末,借著風聲掩護,悄無聲息地撒入了屋內的藥罐中。隨後,得逞後二人偷偷離開,等待著那場無形的風暴降臨。


    李南陽滿身疲憊地踏入家門,夕陽的餘暉在他肩頭灑下斑駁光影,徑直來到父親的小屋前,輕聲唿喚:“爹,我迴來了,起來吃藥。”屋內傳來父親微弱的迴應,他心中稍安,連忙進屋生火做飯,準備為父親準備一頓熱乎的飯菜。


    飯香漸漸彌漫,李南陽端著碗走進小屋,隻見父親艱難地支撐著身體,正欲伸手去取藥罐。他連忙上前,接過藥罐,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碗湯藥,遞到父親手中。父親接過,勉強喝下幾口,過了不到一分鍾臉色卻突然變得蒼白如紙,雙手顫抖,唿吸也急促起來。李南陽心頭一緊,急忙扶住父親搖搖欲墜的身體,隻見父親雙眼圓睜,嘴角溢出黑血,氣息愈發微弱,仿佛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這一幕,如同晴天霹靂,讓李南陽的世界瞬間崩塌,他驚恐地喊道:“爹!爹!你怎麽了?!”


    夜幕低垂,李南陽的淚水模糊了雙眼,他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背起父親瘦弱的身軀,一步一步在崎嶇的小路上狂奔。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而堅決,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碎的聲音上。


    鎮上的家家戶戶燈火通明,卻又對比的二人格外淒涼。路上,曹叔正準備關店,見狀二話不說,扶住李南陽背上的李父,兩人合力,加速前行。曹叔的喘息聲與李南陽壓抑的抽泣交織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絕望與焦急。


    終於,他們衝進了診所,醫生被這一幕驚動,迅速圍攏過來。把李父抬進屋內,李南陽癱坐在門外,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中滿是對父親生還的無盡渴望。時間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漫長如年,直到醫生沉重地走出,搖了搖頭,那一刻,李南陽的世界徹底陷入了黑暗。如同被抽離了靈魂的軀殼,機械地返迴家中。


    月光下,那間破敗小屋顯得格外陰森,他推開門,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屋內,藥罐靜靜地躺在角落,散發著不祥的氣息。他顫抖著手,緩緩拿起藥罐,那冰冷的觸感直透心底。


    燈光下,他仔細審視著藥罐中的殘留物,黑色的粉末在微弱的燈光下若隱若現,顯得格外刺眼。李南陽的心沉到了穀底,一種難以名狀的憤怒與悲痛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窒息。他小心翼翼地用布包裹好藥罐,生怕遺漏一絲線索,轉身衝向夜色,直奔鎮上的診所。


    他緊握雙拳,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仿佛要將黑夜撕裂。他衝進診所,將藥罐重重放在醫生麵前,聲音顫抖卻堅定:“醫生,這…這是我父親的藥罐,請您看看,這裏麵是什麽!”醫生仔細端詳著藥罐中的殘留物,眉頭緊鎖,片刻後,他沉聲道:“這是‘暗夜散’,極為罕見且狠毒,一旦入體,無藥可解。”


    聞言,李南陽的雙眼瞬間赤紅,仿佛有火焰在瞳孔中跳躍。他緊握的雙拳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滲出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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