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一個大敞著門,沒有半點煙火氣,也沒有人氣的房子,曹暉手下的人以及劉田迅速地將裏麵的雜草、雜物收拾到了一旁,弄出了一條路。


    他站在門口先是感慨了一會兒,隨後才在幾個人確定之下,快步走了進去。


    “娘!”


    剛進去已然點起幾根蠟燭,多了幾分光明的房間,隔壁就傳來了一道淒厲地叫聲,緊跟著又一切都歸於了平靜。


    “去看看。”曹暉皺著眉,對著一個手下下了命令。


    “是!”答應的那人,長得五大三粗,腰間還有武器,在這個時代幾乎可以說是隻要不遇到變態,就是絕對無敵的存在。


    什麽樣的變態,可以幹的過這種人?


    很簡單,跨澗逐虎的那種,代表人物有典韋等。


    “你說說,隔壁發生了什麽事?”坐下來,吃著一點幹糧的曹暉,抬起頭瞥了一眼劉田。


    “這……”劉田略微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說不好,但大概就是禽獸進門,野獸入家,身死燈滅之類的事情。”


    曹暉沉默了,他想到了自己前世的鄰居。


    記得那是一年冬天,具體是什麽年月,說實話,他早就不記得了,或者說沒有資格去知道。


    大雪紛飛,河岸上凍。


    那一年,年節也不是太好,田地裏幾乎是十收其三,就算是他這種會經營的人,也隻是勉強活著。


    他的鄰居卻沒有撐住。


    那一年,大雪加小雪一連下了八天。


    曹暉那時候大概是五十歲左右,身體有些不好。


    天氣開始晴朗,他的身體也好了一些之後,他才在還是孝子的兒子攙扶下走出了門。


    緊接著,他便看到鄰居家居然門口居然連腳印都沒有,那絕對是不正常的。


    他的小兒子過去看了看,迴來之後則是麵色如常,或者說是淡漠地說:“都死了。”


    是的,鄰居一家都死了,死在大雪紛飛了八天之後,


    在那八天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貴族趁著大雪載歌載舞,或者是吟詩作對,亦或者是吃著熱騰騰的飯菜觀雪,更甚至是趁著大雪興高采烈地又納了一個妾。


    “死了。”正在曹暉陷入迴憶的時候,派出去打探的人已經提著燈籠迴來了,臉色如同他小兒子一樣淡漠地道:“那家的女人死了,就剩下了一兒一女,兒子約莫七八歲左右,女兒大概五六歲,還生著病。”


    “剛剛那一聲,應該是那兒子喊出來的。”


    看到曹暉臉色不變,他低下頭繼續道:“不過喊出來以後,他也就沒有了力氣,暈了過去,怕是也過不去這個晚上了。”


    “知道了。”


    曹暉點了點頭,正想忽略這件事,不過他的腦海裏卻一直都想著自己的鄰居,以及小兒子臉上的那種行屍走肉。


    砰地一聲,他踢開了腳邊的一塊石頭,猛然間站了起來:“走,帶我過去看看。”


    “別去!”劉田卻抓住了曹暉的胳膊,哀求道:“您管不過來的,這樣的事,天天都在發生,難道您都要管嗎?


    而且,這樣一來,有可能會耽誤您的大計!”


    他一直都在注意著曹暉,發現情況不對,立刻就拉住了對方的胳膊。


    “滾開!”


    曹暉眼神冰冷地甩了他一眼:“我想管,就要管,天王老子在這裏老子也要管,中原霸主曹操在,老子也敢管,北方袁紹在這裏,我今天也得管!”


    他在給自己增加勇氣,或者說是打氣。


    他知道,這事不該去管。


    窮人太多太多了,就算他救助了一家,也不可能救助第二家,第三家……乃至第一百家。


    他能管的過來幾個?


    說不定還會增加了暴露的風險,在戰爭還沒有爆發的情況下,他就得被袁紹割了腦袋以壯其行。


    但現在,曹暉就是要管,就是想管,誰也不能攔。


    劉田被嚇得鬆開了手,心裏忽然之間就多了幾分後悔。


    這樣的人,要是暴露了身份,會不會把他們一家都給牽連到其中?


    “哦,對了,你如果現在想走還來得及,如果不走,從今天開始就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邊。


    你知道我的來曆,我相信你父親,但對你可未必。”


    跨出房門,正要走出去的曹暉,忽然間迴過頭笑了笑,隻是笑容裏卻帶著一抹是個人都可以看到的冰冷。


    劉田心中生出了一抹恐懼,如同電流般在身上過了一圈,隨後他眼神堅定道:“願為君侯效勞!”


    嗬!曹暉已經走出了門,聽到身後的稱唿,心裏有多了幾分扭曲的興奮。


    前世的時候,他頭一次見到縣君時,用的稱唿是大人。


    然後,那位二十歲出頭的縣君很是駭然地問:“你我頭次相見,且…觀你神態,應過四旬,乃是長者,為何要認在下為義父?”


    當時他就傻眼了。


    後來才知道,三國時代的稱唿少的可憐。


    一般而言,就是上級稱唿下級的字,平級之間也是這麽稱唿,而要是看的不爽,就直接稱唿名字。


    比如說,曹操逆賊!劉備大耳賊!諸葛·村夫亮!


    這種直接稱唿,就算不加上罵人的字,也是很不友好的,一般都隻用在深仇大恨的敵人身上。


    或者,家人稱唿小孩。


    比如說,曹操可以稱唿曹暉為“暉兒”,這是一種認了長輩,你以後有事可以找我,不論什麽事的承諾。


    要是曹昂敢來這麽一句,曹暉跟他拚命,說不定曹操還在旁邊拍手稱快:“你這逆子,規矩都不懂了,就算是折辱,也不該如此。暉兒,打他,打死活該,讓我選一個更好的繼承人吧!”


    雖然略顯誇張,但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


    那麽問題來了,這個時代怎麽稱唿呢?


    簡單!


    文官稱“使君”、“府君”、“或者x某某縣,x某某郡,x為姓”。


    武將則是“將軍”,舔一點的便是“軍侯”、“君侯”。


    劉田又不知道曹暉有沒有爵位,直接就稱侯,這是真的舔到了骨子裏。


    “幸好沒有稱大人,否則我還可以直接問問,你為何要認我為義父?”想到那一幕,他險些樂出來。


    哦,對了。


    曹暉覺得以後要是有機會,那一聲大人是必然要讓那個貪官還迴來的,否則他這輩子都不安寧。


    還有二十年,那家夥就會出任縣官了……


    臥槽,還有二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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