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明做什麽去了?據說不僅給了清潩旁百姓們許多錢財,還給了他們許多田地,可你是答允的?”


    麵對著兒子,綻放出威嚴的曹操,臉色很是平淡,仿佛自身什麽壓力都沒有扛著一般。


    這就是父親。


    這就是爹。


    什麽話都不說,默默地將許多壓力扛在了肩頭,隻為了證明,自家兒郎不比其他人差。


    “暉弟說,父親眼下壓力才是最大的,兒不孝,竟是不知……”曹昂眼神炯炯地看著曹操,很想跟老爹好好溝通一番。


    “不必多言!”


    但是很可惜,曹老板霸氣地將這件事揭過去了,“不說旁的,他到底要做什麽?且與我分說一番。”


    “是!”


    答應一聲,曹昂正色開口道:“暉弟說,若是想要讓貨郎出現,必然要繞過那些掌握資源財貨之人。若是不繞過去,他們想必不會善罷甘休,甚至很多還會給父親您施壓……


    因此,他要找一種更發財的路,讓擋路之人紛紛讓開,想賺錢,就乖乖做父親的狗,若是不願,那就讓他們抱著以往的老黃曆過活。”


    “給我施壓?”


    曹操哼了一聲,嗤笑道:“浩明太看得起他們了,不過壓力倒是確實有不少,但這些與大計無礙。


    不過,他要找何等更為賺錢的事物?竟足以讓那許多人,讓開一條路?”


    “浩明說,這年頭想坑人,就得坑有錢人,就得坑那些家裏喜歡讀書的人…,隻有這種人,才最容易坑騙,讓他們乖乖地把糧秣送到父親手中,這才是大本事。”


    “其餘者,不過都是小道爾。”


    曹昂小心說完,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地裝雕像。


    在背後,他確實會說許多老爹的醜事,但那些都是整個天下人在說的,而且曹暉不算是外人,說也就說了。


    當麵之下,他絕不會那般輕浮浪蕩。


    “倒像是他說的話,也算有心了,不白費我疼他一場。”曹操笑了笑,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隨後又搖著頭道:“隻不過糧秣乃是立家根本,那些人豈能隨意給出?”


    就算是他出馬,荀家、陳家……等一群家族的代表者,也必然會說出兩個字。


    沒糧。


    如果把這兩個字融合為一句話,那就是……


    要錢糧沒有,要命倒是有一條,你曹孟德不是狠辣嗎?來,照著天靈蓋砸下去,看你還能不能立足潁川。


    “這個他倒是沒說,隻是抬著頭,傲然地道,‘隻要他們想詩書傳家,就有求上門來的時候’。”


    曹昂說著說著,便笑了起來,似是想到了之前曹暉的模樣。


    “這小子!”


    曹操無奈地搖了搖頭,正要說由著他去,猛然間他迴過頭道:“對了,此子極為憊怠,你卻是用何方法讓他如此乖乖低頭做事的?按他之前行為來看,當不是那等乖乖聽話之人,便是聽話,也絕不會如此的用心。”


    “一大早,他就帶著隊伍出發了,那麽快就讓人工作了起來,據說他自己還親自帶著那工匠之子去幫忙,若非你說,我還道他被鬼魅傳身了。”


    話到後來,他臉上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抹笑意。


    “這,卻是容兒暫時隱瞞片刻。”曹昂頭上生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總不能說,世上誰都知父親您的喜好,尤其是他曹暉,更不想剛收入門中的美女就此被您搶了去,因而才想著建功立業……


    這般說了,恐怕一頓毒打少不了。


    “不說就不說,隨你們去吧,但是!”曹操也沒細問,想了想之後,他則是忽然開口道:“但是要記住了,最多一個月的時間,若是絲毫成就不出,為父亦難抵抗大勢。”


    一個月之後,他就要出征宛城。


    不把宛城拿下來一天,他就不可能去好好的麵對北方袁紹,尤其是眼下剛剛破了公孫瓚的袁紹,時日一長,對方恐怕將會攜轟然之勢而下。


    到了那時,若是沒有一個穩固的後方,一切休矣。


    因此,若是曹暉一個月都找不出一條路來,曹操就隻能暫時放棄,然後“與民秋毫無犯”。


    隻有如此,才能有一個穩固的根基,才能南征北戰,才能放心大膽地去開拓。


    否則,他連征討張繡,都有可能會出事。


    “兒知道!”


    曹昂渾身一凜,不由想到了一件事,他一直都沒有告訴曹暉的一件事。


    許多的百姓,都逃跑了!


    但,不是因為袁渙書信中說的難離故土,都是因為有人在背後攪局。


    之前他看不透,但是在曹暉說到那些人的朋友、親戚…這些東西以後,曹昂立刻就看透了一切。


    想來,這什麽百姓逃竄,也跟那些人有很大的關係。


    真要有賺錢的買賣,他們怎麽可能不跟上?什麽故土難離,都是那些人拿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借口罷了。


    “知道就好。”曹操滿意地點了點頭,越看這兒子越是喜歡,“子修,且來與我一同處理政務,未來若是…嗯,還是處理政務吧。”


    “喏!”


    曹昂答應一聲,並沒有坐下,繼續站在曹操身後,待他指出哪一個來,他便作答一番。他的這番行為,令老父親笑的極為開心。


    忽然,在看到一封奏疏之後,曹操將其隨手壓在了下麵,看向曹昂道:“文烈此人,似不適應地方,還需一番曆練,你覺得呢?”


    文烈,也就是曹休。


    早在之前,他就知道此子還差得遠。


    既無狠辣,又無能力,相比起曹暉來,真是不知道差了多少。


    但是,作為父親,曹操還是不太願意讓曹昂知道,這人會那麽的廢物。


    再怎麽說,這曹休也是之前曹昂跟曹暉兩人一同拉上去的。


    “孩兒不敢做主,一切聽憑父親吩咐。”


    曹昂倒是很懂規矩,根本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任免方麵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去管,除了上一次無奈之下。


    老子寵兒子,同樣的……兒子也尊老子。


    現在的這對父子,便是這般。


    至於會不會變,那就隻能留待日後了。但應該是不會變的,就像是秦始皇再不喜歡扶蘇,也會想著扶蘇繼位,心裏仍是疼愛,朱元璋更是一直隻把朱標看成了兒子,像是朱老四等人,在他眼裏跟家臣無二。


    ……


    在父子兩人親親我我…呸,相親相敬之時,曹暉正站在作坊裏,看著剛剛出來的一張紙,臉上帶著一抹震驚:“這麽容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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