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當著家中數十個侍衛的麵被抓走了,他倒是反抗了,不過當曹暉讓人對侍衛直接下殺手的那一刻,他就再也不敢說話了。


    他,真的會對自己下手的!


    這是曹真發現的一個事實,當發現的那一刻,他渾身都覺得冰冷。


    “為何要對我下手,浩明,你不該如此……”被關進去的時候,曹真似乎真的有了幾分害怕,說話都變得軟和了很多。


    現在,曹暉掌握大權。


    他真的有些不敢招惹,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內心裏更是充斥著矛盾。


    “浩明,你我乃是兄弟,便是有話也該好好去說才是,至於這般行徑嗎?”


    哀求的麵孔,頭一次出現在了曹真臉上。


    曹暉笑了笑,揮著手示意其他人都離開。


    等到牢房裏麵就剩下他跟曹真兩個人之後,他緩緩地開口了:“兄弟?嗬嗬嗬,這話說的好,我愛聽!”


    “不過,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忘了什麽?”


    曹真心中一凜,本來覺得有些希望的他,看到曹暉臉上出現的冰冷後,連忙向後退了退:“父親早晚會醒來,曹浩明你不要做傻事!”


    “現在想起叔父了?現在想起我們之間的關係了?嗬嗬,已經晚了。”曹暉搖了搖頭,冷笑著道:“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有一家人,曾經跟你的隊伍,恰好就相遇到了一起,其中的女人,你還……”


    “就為了這麽點事,你就不顧兄弟之誼了嗎?”


    幸好的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句話,劉備還沒有說出來,否則的話,這個家夥必然會第一時間就說出來。


    在這個時代裏,這麽一句話,絕對是正麵典型。


    因為女人的地位,實在是太低太低了,除了一些跟著大佬們受過苦的正妻們,基本上沒有一個女人的地位是正常的。


    不是被隨便送來送去,就是被隨便睡來睡去。


    有時候,要是一個人去往另外一個人家裏,除了妻子不能睡之外,剩下的人,那位來訪的朋友可以隨便挑著睡。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可怕之處,甚至於還有人將此說成是風流韻事,不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也正因此,曹真是真的想不明白,一個女人怎麽能夠讓兩人走到今天這種局麵。


    是。


    他跟曹暉確實不熟。


    但再怎麽說,也比一個女人重要吧?


    “兄弟情義嗎?這個倒是確實要顧忌,但是你秦真就算了吧,你我之間又有什麽兄弟情義呢?”


    曹暉嗤笑一聲,看著被捆起來的曹真,他緩緩靠近牢門,壓低聲音道:“如果我說,在夢中我就因為無法救援她,而慚愧了一生呢?”


    “夢中?”


    曹真愣了愣,隨後大叫道:“那是夢而已,而且你想要女人的話,我可以給你十個,不,一百個,一千個都沒有問題!”


    他終於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甚至於,他現在都開始後悔,當時為什麽不激烈反抗。


    若是激烈反抗,現在斷然不會出現這種可怕的局麵。


    起碼,他也能夠帶著人跑到軍營裏,到時候就再也不必擔心會就此而死了。


    曹純也一定會將他保下來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在他看來曹暉必然要在此時動手,甚至於,會當場將他格殺!


    “放心,放心,我現在肯定不會殺你的,不過之後嘛,你的命卻肯定保不住。”曹暉像是感覺到了曹真內心的惶恐,笑的如同惡魔一樣。


    說完,他背著手便離開了。


    “那就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而已,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


    曹真張了張嘴,想要開口罵娘,卻又根本不敢,隻能蹲在原地嘟囔了起來。


    是,楊鳳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在這個時代裏,麵對他曹子丹曹侯爺的時候,自然就如同無法反抗餓狼的小綿羊一般,隨隨便便就可能會被直接撕碎。


    但是,那是他曹暉前世一生的執念。


    在楊鳳死的那一刻,曹暉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跟著一同死掉了,當時他就看著這個畜生,在不斷地踐踏著那個高傲女人的尊嚴,仿佛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狗,一頭豬。


    到了這輩子,曹暉在見到曹真的第一時間,便硬生生地拉開了需要受傷才能拉開的弓,隻是想要證明,這輩子的自己,不會那麽無力了。


    是,他就是記仇。


    怎麽了?!


    而且記了一輩子!


    如果不是曹操對他確實好,而且是真心相待,說不定他早就趁著一個好機會,直接把對方給殺了。


    想來,也能在張繡那裏換點功勞。


    但是最終,他也會死的很慘。


    所以他沒有在一開始就下手,而是想著什麽時候靠近,可誰知道,這位真的當了他的長輩,從來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裝模作樣。


    那種恨鐵不成鋼,以及對他的期望,都讓他好多次都不願意下手。


    到現在,他心中的仇恨,其實都淡了。


    若是真的要說恨,他對於曹魏的繼任者,那才叫有生死大仇,不過……那個人所掌握的力量,讓他驚悚了一輩子。


    在見到曹丕的時候,他下意識地便縮了卵,表現的不像是一個男人。


    然而曹昂還活著。


    這人還是他救迴來的!


    對方還真的把他當成兄弟!


    而且,由於曲轅犁的早開發,現在的稅收,也沒有那麽重。


    曆史真的在他手中發生了改變。


    很多之前值得去恨的人,近處看看,其實也就那樣。


    但曹真這個人,他是真的不準備放過。


    每一次,他想到這個名字的第一時間,都會忽然之間想到,前世那不斷掙紮的楊鳳,以及這輩子被改變了命運,不再高傲,卻走上了另一條路,同樣被殺掉的楊鳳。


    好幾次在夜幕降臨之後,他都會看到,這一幕在不斷地重演,不斷地重演,他隻敢縮在被子裏,渾身發抖。


    然而現在。


    他掌握了目前為止,整個曹魏最大的權利。


    可以無所顧忌的去抓人,甚至殺人。


    最關鍵的一點在於,為了能夠讓董承等人相信,劉曄給他出的主意,便是讓他盡快殺一個曹氏宗親。


    在他聽到消息的那一瞬間,幾乎就已經確定……


    曹真的死期,來了!


    這個人不死,他就算活再長時間,獲得再大的權利,都會在每天夜晚看到前世所看到的那一幕。


    每時每刻,都會折磨著他!


    “所以,你必須死,你不死,老子去死!”他受夠了,因此曹真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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