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曹安民之前沒有帶著曹暉來拜訪曹真,除了不是一個圈子的之外,還有兩個重要的原因。


    曹真眼下隻是虎豹騎的領軍,曹純才是督帥。


    以曹暉的身份和立下的功勞來論,就算是要去拜見,也應該去拜見督帥曹純,而且對方還是他的長輩。


    不過很可惜的是,曹純眼下並不在許都,甚至也不在潁川,而是去了一個隻有少數人知道的地方練兵。這種情況下,曹暉要拜見曹真實際上是有點自賤身份……


    當然,由於名譽上曹真是曹操養子,便是拜見也沒什麽。隻不過,曹安民很清楚,這個人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


    因為曹真最喜歡的,便是用武力來衡量一個人。


    誰都知道,武力並不能決定一切,但偏偏他就是這麽一個憨憨的武夫,至於是不是他藏拙,那曹安民等人便不清楚了。畢竟,他們之間不經常走動。


    知道無法避免後,曹暉拿起了弓,試了試力量後,心中便起了幾分震撼:“這弓竟如此之重?!”


    要知道,在他的眼裏,實際上關張趙馬黃、兩夏侯,典韋,許褚這種人才算得上是猛人。曹真一個不怎麽顯耀的武將,應該也就跟他同一個水平。


    但是在拿起弓的那一刻,曹暉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十分離譜。


    “此弓重達一石,可謂強弓也,一般人拉不開,也算正常。”曹真似乎知道曹暉拉不開,便出口為他開解了。


    “一石嗎?”曹暉喃喃自語,低下頭,望著雕刻著許多花紋的弓身,微微一笑,抬起手來,狠狠一拉。


    滋啦啦!


    弓弦帶動弓身的同時,一股極為怪異地聲音便穿了出來。


    “咄!”


    箭羽一閃而沒,帶著一股鋒芒落在了靶子上。


    “好臂力!”曹真望著靶子上歪歪斜斜地那隻還在晃動的箭,眼角抽了抽,從側麵誇了曹暉一句。


    曹安民也極為吃驚,不由得對暉弟更為的好奇了。


    對方出身雖然不錯,但在他出生之前,那一切都沒了,現在的他,就隻是宛城一個小兵而已。要不是因為宛城之戰救了曹操跟曹昂以及他曹安民,怕是一輩子都要當一個普通士卒了。


    然而,普通士卒他見過,絕對沒有像曹暉這麽大的力氣。


    “唿唿唿……”曹暉吃力地將弓遞迴去,搖了搖頭:“不行,還是太勉強了一些。”


    實際上,他內心裏卻很震撼。


    前世他自己試過,最多可以開半石弓,也就是二十到四十斤左右。


    一石弓想要拉開,沒有六十斤以上的力氣,壓根是不可能的,因此,這在前世他可連想都不敢想。


    然而剛才,他卻覺得一石弓似乎也不是那麽重,如果不是為了接下來的謀劃藏拙,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射中靶心!


    “不僅身份變了,連體魄都變了。不過這一切,此時在戰場就有所表現,隻是那時壓根沒有注意到而已。”想著這些的同時,曹暉轉過頭歎息道:“將軍威武啊。”


    “嘿嘿嘿,肯定的啊!”曹真壓根連謙虛都沒有,直接點頭大笑,一臉傲嬌,尤其是那一聲將軍,讓他臉上都笑出了褶子。


    我去,這麽不謙虛的?


    曹暉見到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他本來還以為對方會客套客套,但眼下看來……這位似乎就是一個莽夫啊。


    “……個屁!”不過隨即,他就搖了搖頭。


    別人不知道,難道他還不知道嗎?


    後期把持曹魏朝政的人有兩個,一個是赫赫有名的司馬懿,這且不必多說,而另外一個,便是麵前這個莽夫的兒子曹爽了。


    就算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肥頭大耳的曹爽,絕對不可能是經過自己奮鬥獲得的影響力。


    問題來了,他的影響力,從什麽地方來的?


    很顯然,就是從這個哈哈大笑的莽夫身上繼承過去的。


    “看來,他跟我一樣在藏拙啊,隻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麽藏拙。是因為養子的身份,還是因為其他?”


    曹暉一邊配合著曹真大笑,心裏一邊思索著。


    可惜,沒有答案。


    “今日遇知己,喜不自勝,不若一起吃喝一番?”曹真笑完了以後,便用碩大地巴掌搭在了曹暉肩膀上,還擠眉弄眼地小聲道:“有美人哦。”


    “這……”曹暉正在思索怎麽說,畢竟他待會兒還要去司空府赴宴,突然就聽到一聲咳嗽傳來。


    “咳咳!”曹安民一臉怪異地看向曹真:“兄長,莫不是忘記了司空今日宴請眾人?”


    啪的一聲,曹真碩大地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腦殼上,那聲音之響亮,連一旁的曹暉和曹安民都感覺一陣牙疼。


    “忘記了,忘記了,今日義父還要宴請諸文臣武將,我也是其中之一,哈哈哈哈哈……”摸了摸大大的腦袋,曹真轉而靠近曹暉,壓低了聲音道:“我們的約定不變,也是可以的嘛!暉弟不妨說說,自己喜歡何等美人?”


    ……


    “伯父常說,子丹兄長有內慧,但不論我怎麽看,都看不出來。”走出曹真家,曹安民攤著手說了一句,一臉地無奈。


    曹操看出來了?!


    曹暉聽後卻是大吃一驚,不由想到對方位極人臣,還能把持朝綱的曆史記載,不由感覺曹操確實不是普通人,起碼看人是沒有多少錯的。


    “看來,以後若是要藏拙,是該隱蔽一些了。”想到自己的計劃,曹暉心中凜然。


    現階段,他其實什麽都不敢做,也不能做,隻能小心翼翼地去做好自己的本分。


    他重活一次,並不想要安分守己,起碼也要有足夠多的權利,才能在曹魏活的更好。


    “再怎麽說,也不能像是何夔一樣,時時刻刻身上都帶著毒藥,隨時準備自殺……”


    這可能是他最大的要求了。


    救命之恩,其實不算什麽,真的不算什麽。


    在曹魏,尤其是曹操和曹丕這兩個人,行事真的是狠辣無忌,想要踏踏實實活下去,要麽老老實實地裝死,但有可能因為能力不足被甩開。


    要麽,就去爭取足夠多的權利,成為核心之一!


    前者曹暉不想去選擇,因為那樣不確定性太多了,而且很可能會被派遣到戰場上,他不想成為一個瘸子了。


    後者才是他要努力做到的。


    ……


    司空府,位於許都皇城之側。


    “這便是皇城嗎?大氣磅礴,氣象萬千,真可謂是天象更迭,龍氣自生!”由於見過後世的紫禁城,曹暉在見到臨時搭建起來的皇城時,其實並沒有那麽多的震撼,不過他此時還是驚歎連連。


    別忘了,此身幼小喪父,連教育都沒有受到多少,不震驚,跟他的人設就不是那麽相符了。


    這一點曹暉還是記得的。


    “暉弟這是吃了多少苦啊,現在好了,以後這許都,便是你的家!”曹安民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心中感慨地同時,也沒有忘記安慰曹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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