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醫生,你還好嗎?”音離停下故事,關切地問道。


    江睿本就白,現在連嘴唇也白了很多,他似乎有些頭疼,額角暴起了青筋。


    他沒說話,站起身走到一邊的小圓桌旁,小圓桌上放了一個紅銅的香爐,他從下麵拿了個盒子出來,放了些香進去點燃。香爐上升起一縷白色的煙,味道溫和。


    江睿重新走過來坐下,他好像舒了口氣,說:“沒事了,我時常這樣,所以自己給自己配了點藥。”


    音離看向那香爐:“這香是你自己配的?味道很好,不知有什麽作用?”


    “緩和情緒,”江睿靜靜泡茶,給音離的杯子倒滿,“小姐想要?”


    音離搖搖頭:“江醫生……有情緒上的病嗎?”


    “不過有點健忘,記起來的時候會有些頭疼,不是什麽大事。”江睿目光平靜地看著她,“小姐的故事很好,何不接著講下去呢?”


    音離笑了笑,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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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為江睿的貼身婢女,楚揚歌地位水漲船高,跟何況江睿還為她殺了春桃!下麵的人再不敢說她閑話給她臉色看,廚房大娘念著原來得罪過她,變著法兒的給她送來好吃的。


    江睿出門辦事還是帶著他的貼身小廝,迴到王府裏來就是楚揚歌照料他。江睿不在的時候,楚揚歌就相當於王府的半個主子,管事公公也不敢拿她怎麽樣。


    所有人都知道,江睿是最不喜歡被女人碰的。眾人驚疑著,不知戰王爺何時轉了性子?


    楚揚歌做事一向乖巧安靜又規矩,從未犯什麽錯誤。江睿也是一直這麽認為的,直到真的把她放到身邊。


    她不太說話,不喜歡笑,但很溫和。她性格有些倔強,即使麵對江睿,有時也會反駁他。隻有他們兩人的時候江睿還會耐點心,但麵對別人的時候,如果楚揚歌還反駁他,他就會發火。畢竟駁了他麵子,他可是個王爺,怎麽能被一個婢女反駁呢?


    江睿第一次被楚揚歌挑起脾氣,其實隻是因為一朵花。


    江睿是個上戰場的人,但並不神經大條,他不喜歡與別人接近,就喜歡養些花花草草。是的,其實總感覺女人才喜歡養花花草草,但江睿偏偏喜歡。


    有大臣投其所好,送來了一盆珍貴的寒山靈霄花,這花在冬天才開放,而且隻開放三天,如今送來時,那花還隻半開著。


    江睿還挺高興的,將花放在走廊的欄杆上,一出門就能看到,這樣才不會錯過花期。


    寒山靈霄喜歡雪,楚揚歌知道,臨風的皇宮裏曾養過幾盆。寒山靈霄稀少,自然懂得養的人不多,她父皇當時派人到寒山上的寺廟請來了會養寒山靈霄的大師,這才養活了它。


    江睿不會養這個,王府的花匠見都沒見過寒山靈霄,隻能硬著頭皮養。寒山靈霄要死了,江睿很急,忙翻閱古籍,查找寒山靈霄的信息,楚揚歌其實是可以幫忙分憂的,但是無殤國都雲安地處偏南,如今已經沒有雪了。


    寒山靈霄到這裏來,就注定開不了花了。


    “王爺,寒山靈霄花開不了了。”她其實也隻是感歎一句而已。


    江睿卻大怒,非要證明給她看,寒山靈霄是能開的。楚揚歌被他語氣弄得紅了眼眶,小脾氣上來了,直接給他說了諸般道理。


    “楚揚歌,你一個小小婢女,你知道什麽?”江睿想反駁她。


    “奴婢還在臨風的時候,皇宮裏就養過寒山靈霄,當時國主不遠千裏派人去寒山找了大師,再加上當時連降大雪,這才讓寒山靈霄開了花!現在連雪都不下,怎麽會開花?”楚揚歌委屈地紅了眼眶,卻天不怕地不怕似的對著江睿說。


    下人被他們吵架都嚇怕了,唿啦啦跪了一片,就怕江睿降罪。


    江睿被她駁了麵子,大發雷霆吩咐打她三十大板子。楚揚歌好多天沒下得了床。


    後來,寒山靈霄真的沒有開花,楚揚歌說的是對的。


    江睿消了氣,翻來覆去了幾天,還是跑到楚揚歌的偏殿來。


    楚揚歌正睡熟了,因為背後的傷沒好,她隻能趴著睡,睡得很不安穩,還輕輕皺著眉。


    江睿歎口氣,伸手撫平她的眉心,將發絲理到她耳後。楚揚歌不在,他這些天裏總有點不安生,聽著小廝告訴他楚揚歌的情況,她受傷嚴不嚴重、府醫怎麽說……最後心疼的都是他——這種感覺,就是心疼對吧?


    他再也不懲罰她了。


    江睿開始注意她,楚揚歌來無殤國已經有好幾個月了,除了寒山靈霄的事情裏她提了一次臨風國,她從來沒有提起過她的故土,要不是她那雙眼睛,江睿都快要忘記她是臨風的戰俘了。


    楚揚歌沒有忘記臨風,她總是很晚不睡,抱著被子坐在床上,透過窗戶看著臨風國的方向,她會輕輕哼著亡國那日在大殿前唱的歌,有時時間久到太陽升起。


    江睿裝作不知道。


    楚揚歌其實不太適應做貼身婢女,尤其是給一個男人做貼身婢女。


    本來她並不這麽覺得,但自從那次被江睿打板子之後,江睿就開始讓她真的做貼身婢女的活了。


    雖然江睿洗澡不需要她,光著上身的江睿她還是得看,還得幫江睿穿衣服,剛開始手指總是有些顫抖,就會碰到江睿的皮膚。江睿倒是不抗拒她碰,看見楚揚歌紅了臉還會調笑一下。


    後來楚揚歌慢慢習慣了,倒是可以正視江睿的胸膛了。


    他身上很多疤,常年打仗鍛煉留下來的,縱橫交錯在他背後或是胸口。


    楚揚歌照例給江睿端茶進去,江睿在書房處理事務,她進去時頭也沒抬一下,楚揚歌將茶碗放下,站在一旁。


    本來應該送完茶就退出去的,江睿也發現了這一點,不禁抬頭看她:“怎麽了?”


    楚揚歌猶豫了一下,把懷裏的一小盒藥膏掏出來遞過去。


    “這是什麽?”江睿接過來,打開聞了聞,是一股很清涼的味道,也不刺鼻。


    “這是奴婢問府醫要來的,可以祛疤的藥膏。”楚揚歌小聲說,“奴婢看見王爺身上很多疤……所以去要了這個。”


    江睿笑了一下,說:“這是女人用的東西,本王可不怕有什麽疤!你還是拿迴去吧!”江睿隨手一丟,準確地丟進她懷裏。


    “可是……奴婢看著不忍心……”楚揚歌咬著唇小聲說。


    江睿本來已經低下頭看公文了,他耳力極好,聽見這句話又抬起頭來看著她。楚揚歌不敢對視他的眼睛,卻聽見江睿說:“不如這樣吧,每日沐浴之後,你來幫我塗如何?”


    楚揚歌一驚:“王爺?”


    “就這麽說定了!”江睿認為自己主意很不錯地點點頭,低頭不再管她。


    楚揚歌動了動唇,知道江睿不會再改主意了,行禮應了“是”,便退了出去。


    她一直注意著不讓自己碰到江睿的肌膚,可如今必須碰了,倒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楚揚歌有些懊惱,有些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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