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人賭性堅強,失敗一次還可以再壓狀元。這一迴各大賭坊都把劉有德的名字加進去,可給的賠率卻很高,明顯表示他們不看好劉有德殿試能中狀元。


    京城的人也不覺是劉有德一個鄉下來的讀書人能中狀元,京城那麽多才子不說,江南來的才子風姿過人,哪裏是鄉下沒有見過世麵的人比。


    於是京城人依舊不願意押劉有德,倒是劉三知道消息後,去各大賭坊都下注押了一些銀子。劉有德一笑而過,也悄悄讓書童把身上的銀子都押自己的名字。


    杜墨已經恢複正常,但是他至今還不敢相信劉有德的學識比他更好,這幾天一直在找劉有德討論文章,還想讓他把之前考試的文章默寫出來。


    劉有德到是能默出來,可他又不喜歡杜墨,更不想和他交好,便用忘記的借口推了。


    劉三在邊上看著幹著急,卻也知道讀書人的脾氣,他兩邊都不敢勸,隻能私下裏兩邊討好說好話。他的策略在杜墨這邊還是很有用處。


    杜墨和劉有德的關係還是老樣子,和劉三的關係卻是越發親近起來。


    劉三每天晚上睡覺是做夢都會笑醒,他這趟跑京城實在是太賺了,可以說是他這輩子做得最成功的生意。


    劉有德考中會元之後,他甚至可以考慮在京城試水小生意。他可是打聽過,狀元有很大可能進入翰林院,這可是清貴的職位。


    他也不貪心,隻想先在京城落腳做個小生意,等劉有德在京城站穩腳,他再慢慢把生意做大不遲。


    劉三已經在腦海裏規劃他的商業地圖,這趟他跟著劉有德跑東跑西,和很多讀書人混了個臉熟,這可是最大的收獲。


    杜墨也是劉三重點注意的人,四十多名的成績已經算不錯,殿試再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劉三決定還要對杜墨更好一點,就算不能再一步,一名進士老爺也值得他投資。


    劉三拍著腦袋想到杜墨還沒有成親,他似乎可以考慮聯姻這一條路,可惜他家閨女年紀太小了,想結親都不可能。


    劉三心裏有個想法後,對杜墨的觀察更細一些,慢慢也從下人的匯報中發現一些小問題。他聽完倒也不以意像杜墨這樣的年輕進士,大把的人搶著要把閨女嫁給他,有些缺點也不影響行情。


    杜墨專心準備殿試,並不知道劉三開始打他的主意,甚至連聯姻人選都已經有了。


    殿試那一天,劉有德成為矚目的對象,大家都想看看是哪裏來的鄉巴佬搶走會元名頭,考前可沒有聽過哪地有這樣一個學子。


    劉有德目不斜視的注視著前方,對各種打量的目光視而不見,心底如平靜的湖水沒有一絲漣漪。


    殿試是皇帝出題,難就難在不能失儀,還有在皇帝的注視下如何發揮正常水平。這也是曆年來都是江南才子和官宦子弟更容易高中狀元。他們不僅學識出眾,文章寫得好,相貌和儀態都是最好的那一批,不看文章先看人就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皇帝走到舉子中間巡視,看到不錯的文章還會停下來多站一會。這個時候舉子心理素質好的話還能穩住,要是心情激動之下握筆不穩,字沒寫好卷麵花了,哪怕文章寫得好,最後排名也不會太理想。


    場中舉子有些是官員子弟,有些出身權貴,他們哪怕沒有見過皇帝,遇到這種大場麵也不會太緊張。貧寒子弟出身的舉子從小沒有見過識麵,更容易緊張和激動並影響到考試。


    這些年寒門子弟考中進士的名額越來越少,也有此有關係,很多人都是在殿試這一關被刷成同進士。同進士也是進士,可那如夫人的比喻卻讓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最重要的是入仕後的發展也不如進士,除了有限的那麽幾個人,其他舉子殿試的目標都是避免成為同進士。


    杜墨在殿試之前有熊心萬仗,幻想著在殿試這一關能考出好成績,就算不能進一甲,考進二甲前幾名也不錯,派官的時候也能讓分到好地方。


    殿試考了整整一天,劉有德從宮裏出來的時候夕陽都落山了。他和杜墨一起被早就等候在一邊的劉三接迴家,倆人在馬車上很有默契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劉有德考完就不管了,他是有自信能中狀元,但真要不中他不會受影響。他已經開始考慮派官的事,他打算這輩子就在翰林院呆一輩子,把裏麵的各類書籍研究透。


    如果有可能,他還想把裏麵各種孤本抄一份藏在儲物戒指裏,說不定以後去別的世界還能用得上。


    殿試結果出來那天,劉三這個族弟比劉有德本人還興奮,光是喜錢就撒了整整兩大筐,要不是劉有德攔著,他還能再多撒一點。


    杜墨看著劉有德中狀元,哪怕他考中探花也不太高興。他可是聽說了,都說他能中探花不是文章有多好,而是這一屆考生裏麵就他最年輕同時也長得最好看。


    皇帝和各位大人完是看他的長相取他中探花,其他進士對他的學問也不是很服氣,可不像劉有德的學問已經征服其他同年。


    杜墨甚至懷疑劉有德之前鄉試是在藏拙,否則很難理解以他的水平,在鄉試會排名靠後,可惜他手裏沒有劉有德鄉試的文章,這份懷疑隻能深深埋在心裏。


    劉有德可沒心思理杜墨,他把從各大賭坊贏的銀子換成銀票,要是拿銀子他可背不動。


    京城的人這迴又沒有押中狀元,一個個氣得怪劉有德,說他害大家損失兩迴銀子。各大賭坊的人卻高興劉有德考中狀元,要知道這兩迴做莊的他們可沒少賺。


    劉三這迴也跟著賺了不少,他拿著銀子笑得合不攏嘴,這迴賺的銀子可把這趟京城之行的花費都賺迴來了。他心裏高興的算賬,開始計劃迴鄉祭祖的事,這迴劉有德可不能再找借口推脫了。


    劉有德確定沒有借口拒絕祭祖,這可是朝廷的規矩,所有新科進士都有一個月的假期迴鄉祭祖。


    杜墨來的時候和他們一起來,迴去的時候當然也要一起走。不過這迴不僅他,和他們一起迴去的還有當地所有進京趕考的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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