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也不知道怎樣想辦法瞞過王夫人,居然能順利和賈琮一起去參加考試。這次的考試賈家不光是他們兄弟倆,還有其他族人也要一起。


    劉有德要送賈琮到考場,便一起帶著族中其他學子一起出發。他倒不反對照顧上進的賈氏族人,賈家考取功名的人越多越好,榮寧兩府敗落之後,有這些讀書人在,外人也不敢欺負太過。


    劉有德不知道皇帝會幾時發作賈家,但是最近似乎隱約傳來消息,元春似乎在宮裏已經懷孕了。這是他從王夫人和賈母的不對勁之中猜測得到的結果,似乎宮裏都不知道這個消息,也不知道元春是如何傳迴家。


    劉有德對元春的肚子不感興趣,一個注定生不下來的孩子,偏偏賈家卻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這上麵。


    元春懷孕的消息正式在宮裏傳開沒多久,很不幸就小產了。宮裏傳來消息,娘娘傷心的不行,人也消瘦的吃不下飯。


    賈母急忙帶著王夫人遞牌子求見,皇後那邊卻一直卡著沒有,一直到初一才讓她們進宮見元春。


    賈母是超品誥命,平時和南安王妃等女眷交往也不落下風,可到宮裏卻沒有她擺譜的地方,連一個小小的宮女她都得罪不起,更別說遍地走的宮妃貴人。


    等賈母走到元春宮裏,一把年紀的她已經累到不行,偏偏見得孫女也得按規矩行大禮。


    元春強撐起精神讓抱琴把王夫人和賈母扶起坐到椅子上。


    賈母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元春了,看她瘦到連衣服都撐不起,拉著她的手就開始哭。


    王夫人也跟著抽泣,偏偏元春還說無事,說她很快就會好,不用擔心之類。


    王夫人信了這話,賈母卻是眼神一閃並不太相信這話,卻也沒有說出來破壞氣氛。


    元春最後交待的話就是讓王夫人盯著寶玉好好讀書,一定要他考個功名。


    賈母和王夫人都保證會盯著寶玉讀書,出宮後這話馬上就被婆媳倆拋在腦後。


    寶玉已經很久不去族學,族學沒有好玩的同伴,又有劉有德經常坐鎮,再加上幾個新請的厲害夫子,他是寧願在家裏陪著小丫鬟做胭脂。


    元春的話終究沒有什麽效果,她熬到燈枯油盡之時還是去了。


    賈家收到宮裏傳來的消息,一個個哭的不行,特別是王夫人直接就暈了。


    劉有德倒沒有多少傷心,隻有一聲歎息,元春本不來就不應該進宮才對,這樣或者還能避免悲劇的命運。


    元春去了,賈琮等人考上秀才的事也不好拿出來刺老太太的眼,於是這件事在劉有德的有意隱瞞下,榮慶堂居然沒有收到一點消息。


    王夫人那邊倒是有其他人通風送信,可她正傷心元春的逝世,哪願意聽大房的喜事,不讓人說完就揮手打斷,說大房願意老實最好。


    這也讓王夫人錯過知道賈環同樣考中秀才一事,這事也不光她不知道,連賈政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趙姨娘在打什麽主意。


    賈母自元春逝世後精神就差了很多,王夫人趁機提出要給寶玉和薜寶釵完婚,說是要給老太太衝喜。


    老太太聽到這消息才精神好一點,哪怕新娘不是她看好的人選,可這個時候她已經沒辦法再和王夫人爭論。元春都不在了,她再疼寶玉也知道想要找個好人家難,薜寶釵除了家世差點,其他各方麵配寶玉都足夠了。


    劉有德知道後隻冷笑一聲,元春這才去多久,這些人就開始商量婚事要衝喜,怕是忘了寶玉身上還有孝,也不怕皇家知道後找麻煩。


    王夫人和賈母哪會忘記這種大事,就算她們忘記,身邊的人也會提醒,因此寶玉的婚事安排的很巧妙,他剛出孝就辦婚禮。


    這樣從禮法上倒是沒有錯,可是太隔離人,這誰還看不出來,真有心哪會這樣急匆匆辦婚事,多等上一段時間,哪怕是十天半個月都要好一點。


    皇帝知道賈家的動靜後果然臉色難看,他雖然不喜歡賈元春,可不代表他不會因為此事討厭賈家的人。


    皇帝不高興也很簡單,反正早就要收拾賈家,擇日不如撞日,一道聖旨被帶到賈家,讓他們連婚事都辦不完。


    皇帝老兒也是看熱鬧不怕事大,故意安排人在拜堂那一刻才出現,這婚禮算完還是沒完?


    賈家的人聽完聖旨內容傻了,觀禮的賓客更傻,一個個都不用說告辭就走了。


    聖旨的內容倒是很簡單,榮寧兩府,寧府抄家處理,榮府出過一個娘娘,看在剛逝去不久的娘娘份上,給榮府留一份體麵,不抄家但是革為庶人,國公府和家產都收充公。


    傳旨的太監早就得皇帝的示意,聖旨上說是家產充公,但卻沒有說女眷的嫁妝,因此大房這邊順利的把大部分家財都帶走了,包括劉有德手裏握著的當年賈源夫人留下來的嫁妝。


    二房這邊有樣學樣也想帶著嫁妝,李紈倒是被太監放過,王夫人卻被太監派人盯著,說要她按當年出嫁的嫁妝單子來,多一分都不能帶走。


    這話一出王夫人和賈母的臉色都變得灰敗,偏偏劉有德已經收拾好,隻等著她們一起離開國公府。


    賈母的東西也同樣被檢查了,凡是嫁妝單子上沒有的東西,一律不能帶走,這迴婆媳倆是一樣的待遇。


    賈政還不能接受現實,他以往很不喜歡身上的官職,可沒有想到有一天連五品的官職都保不住,他居然成了一名庶人。


    也不知道皇帝老兒是有意還是無意,革去賈家人的官職和爵位,偏偏賈璉等人身上的功名卻留著,也不禁他們科考,所以大房的傷心並沒有多少,甚至還有些慶幸皇帝的處罰並不重。


    賈母可不是這樣想,最疼愛的小兒子失去官職,寶玉又不是個成器的,想讓他考功名再振興賈家,怕是一輩子都沒有希望了。


    賈母想到這臉色更灰敗,不顧形象的抱著已經呆愣的寶玉想哭,偏偏這個時候薜寶釵還要出來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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