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有德迴到京城把外甥送到陳越當年上學的私塾,他親自帶著行完拜師禮才銷假迴到衙門。他迴來不到一個月,突然收到調令讓他去了戶部,這可是個好部門,而且還給他升了一級。


    他成戶部五品主事,這讓他直接成為某個司的主管,當然分給他的那個司是個冷門司,可也比起以前好很多。


    最明顯的變化是拿迴家的銀子多了,除了正常的薪水,還有下麵的一些孝敬。劉有德當然不敢貪汙枉法,但是隨大流收一些土特產卻無事,這也是潛規則,上下都知道的事。


    劉有德剛拿這些迴家,羅秀娘還嚇得睡不著,經他安慰之後才慢慢放心。饒是如此,她也勸劉有德不要貪汙受賄,家裏又不缺錢花,還是平平安安最重要。


    劉有德在戶部工作一段時間後,才發現戶部太忙,還有很多理不清剪還亂的陳年舊賬。他也沒有能力把以前的舊賬理清,但是他經手的賬目卻不允許出問題,誰也別想在他這裏伸手。


    劉有德的作風嚴厲,一下子震住很多人,很多伸出的手也縮迴去,他以為會遇到打壓或者威脅,結果卻什麽事都沒有。這讓他更堅持要管住戶部的銀子,其他人他不管,在他這裏卻不能發生問題。


    劉有德在戶部幹了一年考評得了個優,第二年又升一級調到工部。工部不如戶部重要,和他共事的上下官員還以為他是堅持原則得罪人才會調走,一個個都背後笑他傻。


    劉有德卻沒有失落,工部不如戶部重要,可也一樣能做實事。他到工部報道後才發現比起戶部要輕鬆很多,每天迴家還有精神檢查兩個外甥的功課。


    這倆個孩子讀書也是一般,以前在村裏可以說沒有名師,可到京城之後這私塾的老師可者落弟的舉子教書,才華和經驗都有,學的還是一般,這就是天賦問題。


    劉有德也沒有辦法解決天賦問題,他隻能平時多盯著點,希望勤能補拙,不說考中進士,至少也要考個舉人讓杜家也能改換門庭。


    劉有德也是看在杜仲這個姐夫是個老實人,這麽多年也沒有占他便宜的意思,反倒是老實幫忙照顧陳父陳母。這一點就夠他感激,他不把倆個外甥教出來,心裏頭也過意不去。


    杜家二子隻是不如陳越聰明,但是在劉有德強壓之下,背的書多了,成績也漸漸提高不少。


    五年過去陳越已經是舉人,隻等著參加最後一次考試,看能不能考中進士。劉有德也已經跨過四品這道坎,在工部熬到三品,再往上走就比較難了。


    劉有德在升到三品後終於搬家,新的宅子是座五進大院,偏偏家裏主人少,住進去之後要不是家裏又買了很多下人,整座院子會顯得更空蕩。


    劉有德這些年一直隻有羅秀娘,也沒有像其他官員納妾,倒讓人知道陳家家風好,連帶著陳越的婚事都被很多官夫人看好。


    羅秀娘也著急替兒子相看婚事,劉有德卻不急,說等陳越下場考試之後再說,要是這次能考中進士,那婚事還可以再挑一挑。


    陳越也不願意在考試之前成親,父子倆人都一個意思,羅秀娘隻好對外放出風聲。


    陳越準備參加考試,劉有德也收到私塾的夫子的信,說倆個外甥也可以去參加童生試。


    這些年他們讀書也還認真,也是時候檢查結果了。


    劉有德立既給倆個外甥辦了寄籍,讓他們留在京城參加考試。


    他也不放心讓倆個孩子迴老家參加考試,這麽遠的路,倆人的年紀也不大。當然他還寫了一封信迴去,這件事總要告訴杜仲這個姐夫。


    杜仲收到信沒有不同意,陳家那邊也寫信告訴劉有德,族裏如今又多了幾個童生,連秀長也有了一個,這讓族裏的對劉有德越發感激,隨信來的各種土特產就有一大車,都是族裏湊的。


    劉有德把給族裏迴禮物的事交給羅秀娘,他最近在給兩個外甥進行考試前的突擊複習。


    童生試比較簡單,考完當天就能出來,杜家倆個小子考完鬆口氣,說考的還不錯,題目也不難,他們都答了。


    等結果出來之後,果然杜家兩兄弟都榜上有名,這樣倒可以再參加下一次的院試,這也是在京城參加考試的好處,從考童生到進士都不用奔波,比起其他地方的學子倒是省去舟車勞頓之苦。


    童生算不得正經功名,杜家兄弟倆也不敢露出高興的表情,在這個嚴厲的舅舅麵前,他們一慣是連話都不敢多說,有什麽事都是找舅娘或者表哥說。


    兄弟倆參加完府試之後才得到幾天休息,這還是陳越替他們求情,說不管中不中,他們後麵都還有很長時間準備考試,用功也不急在這一時。


    劉有德想到現代的學生都有長長的寒暑假,順勢也就答應下來。他給倆個外甥規定任務,休息也不能往外亂跑,正好家裏在京郊附近有座小莊子,他們去莊子裏學學種田,別讀個書就變成五穀不分的人,要知道杜陳兩家都是普通農戶出身。


    杜家兩兄弟去莊子上呆著,直到喜報送到家裏才被劉有德接迴來。這次兄弟倆都考中了秀才,但是成績都一般,中等靠後的名字。


    其實這次兄弟倆都考中,還多虧劉有德了考前的突擊複習,不然憑他們的水平想要考中也在兩可之間。


    兄弟倆拿到喜報感激的跪下給舅舅道謝,陳越出麵把他們扶起來,劉有德也讓他們不必行大禮。


    “你們兄弟倆考中秀長,後麵的鄉試暫時也不用參加,等過年的時候再跟著我迴鄉吧!”劉有德吩咐道。


    他自覺把兄弟倆培養成秀長也算是過得去,至於參加鄉試以兄弟倆的水平最好還是迴原籍參加考試。京城的學子多,他們在京城想要考中舉人有一定難度,倒是迴原籍機會反倒大一些。


    杜家兄弟對自己的水平也有所了解,聽完這話也順從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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