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開把羅森找迴來隻是開始,他看著家徒四壁的房子,覺得賺錢是更重要的事。


    羅家一子一女,夫妻倆除了種田務農為生,並沒有任何經濟來源。村裏的人大都是以務農為生,羅家的條件在村裏不算好可也不是最差。


    在收成不好的年份一家人吃飯也不成問題,可羅開知道不能光有飯吃,倆個孩子還要接受教育。


    九月初學校開學後,羅開把兩個孩子一起送到學校,羅森讀三年級,羅林讀一年學前班,明年正好讀一年級。


    楊燕反對羅林這麽早去上學,說多讀一年學前班是浪費錢,明年直接讀一年級省錢又省事。


    羅開根本不給她機會反對,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帶著錢和戶口本去學校報名,等她知道的時候已經遲了。


    村裏很多人也說羅開浪費錢,女孩子遲兩年上學也沒事,更何況還浪費錢讀學前班。村裏多少男娃都沒有上過學前班,女娃能正學上學就是好事。


    羅開不僅讓羅林跟著羅森一起去上學,還要給兩個孩子買新書包和文具。


    這次楊燕說什麽都不同意,她不敢和羅開對著幹,就拉著倆個孩子,不讓他們一起去趕集。


    “你嚇唬孩子幹什麽?你不讓我花錢買,那你就給孩子們做個好看的書包。”羅開也不是非要買新書包不可,鎮上那些綠書包他也看不眼。


    “怎麽做?”楊燕見羅開鬆口,她也識趣的讓步。


    “家裏那些布留著也沒用,你不買就給孩子們做新書包,總不能讓他們拿著破布袋去學校。”羅開的要求不高,隻要能裝下書就行。


    “那些布誰說沒用,我留著過年做衣服。”


    “做衣服,你自己看看有些布留了多少年,我們結婚時候收的布都有,你留著是能生崽還是能怎樣?你要不做,我就去買。”


    楊燕聽到這話,迅速改口:“我做,馬上做,行了吧!”


    倆孩子高興的跳起來,他們能有新書包。


    楊燕答應縫新書包,但是她的手工活也不好,家裏又沒有縫紉機。她從別人家借來書包樣子,就是兩塊布縫成一個簡單的口袋再加根帶子。


    羅開看著楊燕拿起剪刀裁剪,他看著黑色的布,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家裏沒有好看一點的布?這個顏色不適合做書包吧。”


    楊燕白眼一翻:“你懂什麽,這顏色經髒。”


    羅開歎息:“還是換個好看的顏色,羅林是個女孩子,你弄個漂亮的顏色,再縫朵花,這黑色的書包給羅森用。”


    “哪來那麽多事。”楊燕嘴上不高興,可還是拿出漂亮碎花布幫羅林縫書包。


    兄妹倆在邊上聽著父母的對話,一個高興一個嘟著嘴。


    羅開自然看在眼裏,他不僅沒有安慰羅森,還讓楊燕把縫書包剩下的布料再給羅林縫條連衣裙。


    楊燕舍不得布料,羅開這次沒強逼她,而是好好和她講道理,畢竟村裏的孩子確實過年過節才有新衣服穿。


    楊燕經不住羅開的勸,還是點頭答應再做條小裙子,也是羅林沒多高,一條短裙也要不了多少布料。


    羅森聽到更羨慕妹妹,不過他可不敢開口讓父母給他也做身新衣服。


    正式上學第一天,兄妹倆特別是羅林吸引到很多孩子羨慕的目光,不少大人也注意著他們。


    村裏這個年紀上學的女孩子本身就少,羅林穿著新衣服背著同款新書包,除了頭發亂一點,其他沒毛病。


    村小離羅家沒有多遠的距離,兄妹倆不到十分鍾就走到。羅林覺得路太短,她還想讓大家多看幾眼她的新裙子。


    羅森把她送到教室才迴自己教室,這都是羅開的交待,說他在學校裏要照顧妹妹。


    兄妹倆一起長大,別人家也都是大孩子帶小的,羅森嫌麻煩也還是直接答應下來。


    學前班的老師是個老太太,臉上的笑容很少,大部分時間都板著臉。


    班上的小朋友都被她的臉嚇住,一個個老實的坐在位置上,羅林也不例外。


    一上午的課程結束,中午放學迴家吃飯,羅開還關心地多問幾句。


    楊燕不喜歡聽這些:“有什麽好問,他們就在村裏上學,誰還能欺負他們,你有空問這些,不如多關心地裏的收成。”


    羅開是擔心羅林第一天上學不習慣才問,不過這迴楊燕說得有道理,他也就不再多問。


    誰知道晚上放學迴家,羅林掛著一臉的淚。羅森放學比她晚,她晚上迴家就落單,結果路上就被同學“欺負”了。


    楊燕聽到有人敢欺負她,馬上吵著問她都是誰家的孩子,她要去找家長麻煩。


    羅開攔住她,又哄好羅林才問她事情經過。


    羅林指著新衣服說有人要摸她的裙子,還把裙子弄髒,書包也被弄髒,上麵都變成黑色。


    羅開看著裙子和書包上的黑手印問:“他們沒有打你?”


    “沒有。”羅林搖頭。


    “好了,衣服髒了洗幹淨就好,別哭。”羅開讓楊燕帶她去洗臉。


    楊燕也不好意思再吵著找家長,小孩子玩鬧間弄髒衣服是常事。羅林也就是穿著新裙子才特別愛惜,平時穿衣服自己也經常弄得髒兮兮。農村有幾個孩子不玩泥巴,不弄髒衣服,不少孩子沒少為這事挨打。


    夫妻倆以為是這樣過去,沒想到晚飯後坐在院子裏乘涼,倒是有不少人找上門。


    “老羅,你們家孩子明天沒有新衣服穿吧?”這是比較客氣的鄰居。


    “楊燕,你家不年不節的給孩子穿什麽新衣服?弄得我家孩子找我要新衣服新書包,你說怎麽辦?”這是不講道理的老娘們。


    “羅開,我家們小娟看到你家羅林上學,也吵著說要上學,你看看你給我惹的事。”這也是上門找麻煩的人。


    “羅開,以後你少給孩子買好東西。有飯吃,有衣穿就行,臭美什麽,一個黃毛丫頭,不值錢的玩意!”


    楊燕和村裏人你來我往的對戰,絲毫不落下風。羅開聽著這些話卻不舒服,他還沒有特意給孩子什麽好東西,隻是一條不值錢的連衣裙,一個新書包,就這麽多人看不順眼。


    他要是在村裏多賺點錢,是不是會有更多人眼紅,然後跳出來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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