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原諒嗎?不,現在想想,當初本來就是她自己一直以來一廂情願,他的心裏隻有修道成仙,她一直都知道的,就連那個所謂的承諾也是她自己想著,現在想來,當時他根本就沒有答應吧?哪怕就是後來她救了他,那也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又怎麽能怪他扔下自己走了呢?


    說感謝?好像也不是。她甚至有種感覺,不如不要想起來。不如就做那個少了一道魂魄什麽都不記得了的顧宛音,哪怕是個傻子,也有單純的快樂。總好過現在這樣。


    萬年的思念好像成了一種執念,得不到,忘不了,不甘心,又不願意承認。


    不願意承認他不愛她。


    不願意去接受這個結果。


    “死心吧,他本來就沒有愛過你。我早就跟你說過,如果他愛你,他怎麽可能一萬年都沒有來找過你?”


    “他現在來找你,隻不過是因為他在修道之上再無法進步了,所以他就想到了你!他想要的,不過是你的精魂,是你的這顆天地間沒有任何神物可與之比擬的人參果之心罷了。”


    “你不相信?嗬,整個天宮誰不知道?三千年前,一向修道神速,不到五千年就成為上位神的清河神君,經曆帝君雷劫失敗,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才開始尋找你,為的就是你這顆心!”


    “你把我當惡人?沒錯,我是背叛了你,可是我隻是想要你的精魂,而他呢?你以為他是在救你?他不過是想把這顆已經支離破碎的心,這道被我奪走了的精魂搶迴來,他想要的,更多,因為他還會欺騙你的感情,他假裝愛上你,用你的人參果之軀保養好這顆心,養好了這道精魂來備用而已,你竟然還天真的以為他是在救你!”


    .....


    顧宛音體內,剛剛被引入進來的凝結成型的魂魄中,一道小小的光點附著在上麵,這是狐妖的執念,她對讓她灰飛煙滅的清河神君恨之入骨,在煙消雲散的最後一刻,將一抹仇恨的執念放在了顧宛音的精魂碎片之中,一直小心翼翼沒有發作,直到現在元徵施法將她的精魂碎片修補成型,在孕育她的母樹之旁引入她的體內,她才開始活動起來。


    她對著顧宛音那已經漸漸修補卻仍然脆弱的魂魄說道:“顧宛音,別說謊了,你明明都知道的,他從來沒有愛過你,他現在也不過是在騙你。你的心裏不是早就懷疑過無數次了嗎?為什麽我幫你說出來,你卻不信了?不要口是心非了,承認吧,承認這一切,放下你的執念……”


    “不,不,不……”顧宛音神『色』痛苦,狐妖太了解她了,曾經還是一隻小狐狸的時候,她隻把她當小動物,什麽心裏話都告訴她,直到後來,她為了救小狐狸,喂了她自己的一點血,結果它就成了妖,在漫長的千年時光裏,從一隻普通的狐妖修煉成九尾妖狐,沒有人比它更了解顧宛音對元徵的執念。


    是的,執念。


    如果說在元徵飛升前,她對他的感情是小女孩的一點愛慕,對漂亮皮囊的簡單喜歡,對常年和他在一起的依賴,那麽在被他丟下的近萬年的時光裏,對他的思念就慢慢的加重了這種愛慕,甚至變成一種執念。


    “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說,我不想聽你說了!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是!”


    顧宛音猛地睜開眼,元徵臉『色』大喜。


    “太好了,小果子,你醒了,有沒有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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