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皮爾特沃夫的氣氛變得緊張。


    作為瓦羅蘭的文化中心、科技之城、進步之城、藝術之城……


    坐落在懸崖上,有著最好的防禦地形,還有宏偉日之門作為依仗的皮城人忘了戰爭是什麽。


    起初,沒人把卷土重來的海盜當迴事,在幾個大家族的聯合主導之下,人們把海盜當成了祖安反擊皮城的劣質手段之一。


    一群跳梁小醜而已!


    可最近發生的事,讓某些嗅覺敏銳的人察覺到了些許不尋常的異象,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棟長時間無人居住的小別墅內,灰夫人端坐在客廳中央。


    “報,根據調查,我們能確定這裏就是代號為‘九’的高危通緝犯——凋零之花的舊住所。”密探單膝跪地頭也不抬地說。


    九號高危通緝犯,凋零之花,擁有直接感染生命體,讓方圓百米之人患病死亡的特殊能力。


    雖然受感染個體的實力越強、改造越多,能堅持的時間就越長,但如果沒有後續治療,連密探也沒辦法獨自活過三天。


    緝拿隊的人很頭疼,但他們對現在受到的折磨早就習以為常了。


    一、二號高危通緝犯誕生之初,才是他們最艱苦最無奈的日子。


    後來就有人發現了,這些通緝犯的能力都可以在艾歐尼亞的動物或植物身上找到原型。


    他們隻要下功夫,總能找到預防甚至反製的手段。然後,雙方就展開了拉鋸戰。


    至此,金魔幾種或隱秘進行,或高調公開,有時完全無解,有時能讓人感覺重獲新生的詭異遊戲全被他們一一了解針對。


    這裏邊的差異給他們一種錯覺,仿佛金魔的靈魂深處藏著另一個他,行事手段相差甚遠!


    見卡蜜爾沒出聲,跪在地上的密探不敢起來,不敢作聲,直到另一個同僚進來。


    “報告夫人,昨夜剩餘的六個高危通緝犯一起行動,給三個中央街區帶來了輕度危害,其中四號犯人被我們當場格殺。”


    “另,勞頓家的調查結果出爐,基本上能證實他們和金魔有聯係,家族內部可能隱藏著一位通緝犯,但具體人員未知。”


    “另,我們派往西麵駐防的海上軍事力量與諾克薩斯摩擦不斷,戰績為全敗,內部走漏消息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


    “另,有密探發現,祖安近日小動作不斷,目標是皮城海域防線的可能性為百分之八十七,是結盟推翻我們的幾率……”


    第二個密探匯報完,也沒敢抬頭,時間就在沉默中流逝。


    “每一個皮城人都沉浸在這座城市的榮光中,然而他們不知道……”表情微冷的卡蜜爾開口,話說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夫人,我有一個提議!”第二個進來的密探咬牙出聲道。


    自從上一個同僚提出建議,被派去艾歐尼亞邀請強者之後,其他不甘平庸,自認為有勇有謀的密探就開始蠢蠢欲動。


    “說吧。”卡蜜爾冰冷的聲音讓密探不由自覺地正了正身子。


    沒有迴頭路的密探屏住一口氣,直言道:“夫人是否還記得您的祖母,在皮城的崛起時代,西北方是覬覦我們財富的野蠻人,東南方則是海盜。”


    “那時的戰爭沒有遊戲規則,沒有個人榮譽,所有的家族都是拿實力和鮮血在證明自己。”


    “大運河時代給皮城帶來了數百年繁榮,或許現在是時候開啟新的的時代了!”


    “你是說,洗牌?”卡蜜爾終於垂下一直平視前方的眼眸。


    灼熱的視線讓密探的眼神驟然渙散,身子不由自主地抖。


    他明白,這不是什麽心理現象,而是家主的精神波動影響了她強大的心髒,進而輻射周圍。


    “沒錯!”無路可退的密探堅持道,“不是單純的洗牌,夫人或許需要放下一些東西,製造並下場參與一場大清洗。”


    他鼓起勇氣說完,然而身旁單膝跪地的同僚目瞪口呆,差點一個踉蹌跪倒在地。


    兩人流著汗斂氣屏息,空氣仿佛凝固了,可預想中的嗬斥和責罰遲遲沒有到來。


    重新抬頭眺望窗外的卡蜜爾眼裏迸射出幾分精芒,數分鍾後,她清冷通透的聲音響起。


    “你,也是這個想法嗎?”


    “夫人,是的!”第一個密探頓時雙膝跪地,硬撐著迴答道。


    “這樣看來,是我疏忽了。”卡蜜爾氣勢一滯,“處決幾個叛徒確實不痛不癢,他們的心一旦散去,就再也聚不起來了。”


    “下去吧,這件事我要親自想一下,還有,針對這次海盜來襲,你們去……”


    一陣詳細的囑咐過後,兩個心潮澎湃的密探退出房子外。


    如果他們不說,又有誰能知道,皮城的新一輪改革竟然是從他們這兒開啟的呢?而改革的開啟點,已經被人送到了家門口!


    ……


    祖安,神秘碼頭。


    一眾新的商業合夥人正在蘭納爾的帶領下,參觀這個碼頭。


    張啟東的到來將這裏能暴露的不能暴露的全都揭開,那她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鐵夫人,雙城一直流傳著您和海盜有合作通商的意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逛了一圈,終於有人忍不住向她問到。


    “沒錯。”蘭納爾新做的仿真眉毛一挑,嘴角勾起淺笑。


    “這怎麽可以?”


    “我們不能和海盜做生意的啊,家裏的老人怎麽看待我們?”


    “這件事還是希望夫人考慮考慮。”參觀碼頭的眾人嘩然。


    初期和蘭納爾結盟的影流和比爾吉沃特都算不上什麽富有的勢力,麾下的海商基本為零。


    所以為了祖安的發展,蘭納爾還是招來了一批批合作者。


    畢竟雙城是依靠貿易才繁榮起來的,他們的本質不能忘。


    若是張啟東在這段時間裏一成不變,還鬧出這種大事,說不定蘭納爾會一腳把他踢出局。


    說到底,她也是看中了張啟東的潛力和身份,才禮賢下士般的邀請他參與結盟。


    如果對方帶來的負麵影響遠比預期收益高,那這個結盟毫無意義,這就是現實!


    簽一個協議喊一句盟友並不能說明什麽,沙漠裏現在開戰的,當年還是主仆呢!


    但現在情況又不一樣了。


    聯係上納沃利兄弟會,準備支持沙漠聯軍幹仗的比爾吉沃特也有了當大客戶的潛力,戰爭永遠是發家致富的第一捷徑。


    前後思量,蘭納爾決定挺他!


    其實隻要皮城無所顧忌,被壓在懸崖下的祖安隨時都有傾覆的危機。


    身為鐵夫人,她做事不能有太多猶豫,祖安必須在皮城動手之前擁有自保的能力,最不濟,也要能拖著對方一起死。


    心中猶有明鏡的蘭納爾停下腳步,用磁性動聽的聲音輕聲道:


    “大家應該換一個角度思考,我和祖安,其實是在幫助你們!”


    “怎麽是在幫助我們了?”


    “大家都知道,海盜是很兇殘的,別說貿易,搞到最後說不定命都沒有了。”隊伍當中的拉赫曼漲紅著臉激動迴應。


    他是卑爾居恩的豪商,曾經在大劇院之外和張啟東結仇。


    這兩日他反複打探,終於確定了現任海盜王是他的仇人。


    消息確認後,他是反複失眠,日夜揪心,感覺比自己的家鄉被諾克薩斯占領還要心累。


    最終他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來蘭納爾這兒試著阻止這件事。


    蘭納爾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微笑著柔聲道:“還是讓我為大家捋一捋吧。”


    “新王的實力大家是否清楚?”


    眾人連連點頭。


    “那他的事跡你們聽說了嗎?”


    眾人依舊點頭。


    蘭納爾繼續道:“那麽問題來了,一位年輕,強大的新王想要崛起,你們覺得是通過劫掠合適,還是通過貿易合適呢?”


    “我想應該沒人喜歡前者吧,因為劫掠的對象可是你們啊。”


    “在以前,就算比爾吉沃特的海盜王普朗克親自驅船來襲,皮城和祖安也有信心庇護你們,可麵對新王這種級別的對手……”


    說著,她搖搖頭。


    圍著她站成一圈的商人先是傻眼,隨後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您說得對,不過老夫想不明白,這麽強的年青人怎麽會選擇當一個海盜呢!”半響後,一個胡子發白的老海商歎氣道。


    “對啊,即使是當年的魅影文森特,也是靠著船才能在海麵上戰勝頂級強者!”


    商人們抱怨的抱怨,糾結的糾結,但沒有人再說出阻止結盟這種不切實際的話。


    很快,有人繼續朝蘭納爾問道:“那對於皮城的所作所為,您是什麽想法?”


    “皮城?想法?”蘭納爾輕笑。


    “艾歐尼亞、諾克薩斯和恕瑞瑪的三大勢力聯手,又找上我和皮城的部分高層,才打了那位灰夫人一個措手不及。”


    “即便這樣,上麵的局勢也在她的一力鎮壓之下逐漸穩定。”


    “待她抽出手來,恐怕會有很多人自顧不暇。”蘭納爾話鋒一轉,“要我看,或許這次海戰,決定了皮城未來的走向。”


    她意味深長地說完,就領著一眾商人繼續參觀碼頭,對所有追問置若罔聞。


    商人們也不全是傻瓜,接下來的幾分鍾裏,陸續有人從隻言片語之中理清了蘭納爾的意思。


    皮城贏,內部要變天!


    皮城輸,內部或許也要變天!


    而且蘭納爾身為比爾吉沃特的盟友,如此悠閑的在這裏帶領他們參觀碼頭,是不是說明她對海盜方非常有信心呢?


    這信心是來源於獨家情報,還是說其它方麵。比如蘭納爾的援兵已經出發了?


    在瓦羅蘭,所有活躍了十年以上且身家不菲的商人都清楚,波及自己的戰爭要盡早站隊,否則第一個輸的大概率是他們。


    而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隻要來到這裏,就意味著他們的站隊意願偏向於祖安。


    “夫人!”


    就在幾個膽子較大的豪商準備開口站隊時,一個影子從蘭納爾背後緩緩浮起。


    “說。”


    “就在剛剛,比爾吉沃特的船隊突破了雙城海域的外圍防線!”


    影子語出驚人,“具體時間應該在十五分鍾到半個小時以前,目前皮城已經發布了緊急號召,您要不要封鎖運河碼頭?”


    封鎖運河碼頭,即可阻止屠盜者聯盟等一大批不屬於皮城的第三方船隊出海。


    至於皮城,他們在另一個方向修建了新的停靠碼頭,還有一條完全隱蔽的皮爾特河作為戰略要地,儲藏著未知的力量。


    “這個速度……”蘭納爾蹙眉,“若是比爾吉沃特的船隊能一直保持,無論是屠盜者聯盟還是皮城的船隊都追不到他們。”


    “夫人,套用一句劫大人常說的話,無知者,在劫難逃!”影子咧嘴,笑著提醒。


    蘭納爾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們的盟友希望和敵人來一次正麵對決?”


    “誰說得準呢,逃掉一次,難不成還能逃過無數次?”


    “你說的對,那就麻煩幫我傳達一下命令吧。”蘭納爾頷首道,“通知下去,碼頭全麵戒嚴,所有外出船隻必須報備。”


    “在關鍵時期不顧碼頭安危一定要離港的,必須得到我的批準才能再次進入。”


    “那些不管不顧直接離開的列入貿易黑名單,對碼頭設施造成損壞的就地擊毀。”


    “夫人好魄力。”影子似乎嘿嘿一笑,然後沒入陰影中。


    在這種醞釀著風暴的特殊時期,信息的傳遞肯定是越快越安全越好,而在聯盟中付出不多的影流恰好能扛起這一重任。


    這也算是劫在用門徒買單,對付煉金術士聯盟是需要代價的。


    蘭納爾這一係列命令,花不了半分鍾就能全麵通知到位。


    屆時和海盜有深仇大恨的依舊會直接離港,有仇恨但沒那麽深刻的,會接受登記從而被拖延。


    祖安方麵也能統計個大概數據給盟友送去,一舉兩三得。


    不過這場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海洋和皮城未來走向的戰鬥,蘭納爾必須親眼去見證。


    想到這,她扭頭對眾人說:“不好意思,不能繼續陪……”


    “理解,我們理解!”心中也著急的商人們連連擺手,就等著蘭納爾先離去,他們好各迴各家,做好相應的準備。


    一陣寒暄,碼頭上再無人影。


    不到十分鍾,陸續有聲勢浩蕩的特大船隊離開雙城。


    不到半小時,離港的船隻破萬,其中包括很多小船。


    不到一小時,皮城方表示所有的準備已然就緒,並且他們成功地攔截了海盜船隊。


    從消息傳開到正麵對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幾乎所有人都沒有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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