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周身濃密的暗影能量在陽光下相當顯眼,艾克還在思考劫為什麽會衝到碼頭上,結果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詭異的黑影一分為十,十分為百,百分為千,成百上千團拳頭大小的暗影能量遁入三號碼頭的各個陰影處——陽光最盛的地方,往往有最漆黑的陰影。


    走船的商人都是正常人,為了在日之門下休息,幾乎每艘船都有屬於自己的“夜室”。


    夜室關上門後不見一絲光亮,影子正是要遁入其中。但跟隨影子殺至的匕首和刀刃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原地開花,朝著船身激射而去。


    匕首如神箭,刀刃似閃電!


    兩種致命的武器仿佛小型導彈雨,把三號碼頭所有的船給“洗”了一遍。船上的人往往隻聽見咻地一聲,船身便破開一個半米的大洞。


    靠碼頭的船最慘,三、四十米長的船身上有十幾個洞,爛掉的部分比能使用的部分還多。


    轉瞬間,整個碼頭便有近百艘船隻被摧毀,被撕裂的船身部位變成粉末,飄落在船內和海麵上。


    沿途也有一些魔法師、戰士裝扮的船衛,但他們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輕易奪走性命。


    五號碼頭,一艘近百米長的弗雷爾卓德商船上,有兩個大漢正盯著飆射而來的黑影激烈爭吵。


    “喂,哈拉夫,你都看到了,還不快弄死他們!”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兩人一人光著膀子,一人穿著雪白的熊皮大衣。


    “該死的,你說你擁有狂戰士之血!”熊皮大衣壯漢抓狂,“你不能玷汙神聖的狂戰士血脈,快攔住他們,不然我們的船就要完了!”


    光膀子大漢嘿嘿一笑,抓起酒壇就往船下跑去,邊跑邊喊:


    “沒錯,我的兄弟是一名最出色的狂戰士,所以我當然也擁有狂戰士之血,不過這不是我去送死的理由!”


    “傻子都知道,這種非人型的人類強者隻能由薩滿和精銳戰士去對付,我建議你也——戰母在上!”跑到一半的哈拉夫直接臥倒在地。


    匕首風暴停在了他們船上!


    可憐的老板應該是跑不掉了。


    哈拉夫心裏想著該如何從船上弄點遺產,同時一段他根本聽不懂的對話從船上傳來。


    “何必呢?”


    “怎麽了?大名鼎鼎的影流之主怎麽像個女人。”


    男人和女人的聲音前後響起。


    “和你們在這裏過家家甚是無趣,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第一個男聲輕哼一聲,“不如這樣吧泰隆,我將你們那可憐的父親身處何處告訴你們,你們去救他如何?”


    “救?”第二個嘶啞到不像人類的男聲響起。


    他隻吐了一個字,卻讓哈拉夫感覺身處寒冬,仿佛歸鄉。


    “嗬嗬,偉大的杜卡奧將軍需要人救?”女聲冷笑。


    “心如蛇蠍的女人,怎麽樣泰隆,考慮考慮?我不需要你做的太明顯,你也清楚,你們根本不可能留住我。”


    一道更濃鬱的金光一閃而過,對話戛然而止。


    又趴了半分鍾,哈拉夫尷尬地搓了搓手,對著滾下來的熊皮大漢道:“嘿嘿,老板你放心,他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一個叫泰隆一個叫杜卡奧,迴頭我就讓我兄弟去收拾他們!”


    熊皮大漢沉默不語。


    他會不知道杜卡奧和泰隆是誰嗎?他心裏很清楚,雇傭一個弗雷爾卓德戰士做船衛很不值當。因為曾經誕生過女神三姐妹的緣故,弗雷爾卓德男性的地位尤其低下。


    時至今日,大多數部族依舊在使用戰母製度,女首領可以一妻多夫……與其說男性是戰士,不如說他們是為了肉食就可以犧牲的有限資源。


    這樣的男戰士在接觸到了外麵廣袤的天地後,在喝到了平日裏想都不敢想的美酒,吃過美食、泡過美女後,大部分都會失去“信仰”。


    那是讓他們成為戰士的根基。


    “算了,走吧。”


    拍了拍哈拉夫的肩膀,熊皮大漢無奈地朝碼頭爬去。


    “該死的豬玀,泰隆是吧,這個仇我——我兄弟必報不可!”哈拉夫猛灌一口酒,紅著臉跟上。


    ……


    “下麵已經死了好幾百個人,大傻帽你不用管管嗎?”


    金克絲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下方的戰鬥,傳說中的艾歐尼亞影流之主,祖安最強執法官超級布裏茨,還有兩個強得離譜的刃武大師。


    對普通戰士來說,四人間的交戰宛如神跡:布裏茨是太陽,影流之主是黑洞,兩位刃武大師是風暴。


    混亂無序的刀刃匕首在海上卷起旋風,數艘連停的百米大船瞬間碎成木屑,但厚厚的木屑也遮不住風暴中的黑洞和太陽,它們近乎“交相輝映”。


    遠方的皮城機械警衛已經迅速靠近,一些維持秩序和執法的皮城強者也第一時間趕到並加入戰鬥,不過幾秒鍾後,他們連屍身都找不到,驚得後來者立馬止住腳步。


    “都說祖安人命賤,現在看來皮城人也好不到哪去。”金克絲稍稍壓低自己的槍口。


    “或許我們的命就是比他們低賤。”蔚低聲自語。


    “你在說什麽?”金克絲瞪大眼睛,望向自己的昔日姐妹。


    她無法想象,一個曾經揚言要率領黑幫踏平皮城的混混頭目,今天會說出“皮城人的命比祖安人的貴”這種話。


    就連艾克也不解地望向蔚。


    蔚看著一片大亂的碼頭,有些寂寥地開了口:“說起皮城,你們就會想到酒會、舞會,但那些人隻是傀儡,密探的掌控者們才是皮城真正的支柱。”


    “我們都知道密探很厲害,但你們知道密探是怎麽訓練的嗎?”


    “最簡單的意誌關,深唿吸幾次後,在你吐盡氣息那一刻,教官們會忽然讓你不準吸氣,就那麽憋著,一直到你憋不住為止,合格是一百八十秒,想拿到優秀,得活活把自己憋暈。”


    “警探的考試和密探的考試差不多,而今年,死在警探考試上的皮城警員多達四百多個,比其它原因死亡的警員總數還多——因為當警員不需要天賦,當密探預備役需要。”


    “當上警探,意味著一步登天,一個警探比地溝男爵還威風,所以……”


    蔚就盯著下麵的戰場,不斷自言自語。忽然,她扭頭朝著艾克問:“艾克,你覺得你在祖安中算天賦最高,實力最強的人嗎?”


    “以前說不準,不過現在……”艾克給了個靦腆的笑容。


    “那你覺得,你能打贏那位夫人嗎?”蔚接著問。


    “這個……”艾克笑容一僵。


    金克絲不服氣地將吉格斯提起來晃了晃,道:“白癡,這個問題根本不用想,我一炮就能轟飛她!”


    艾克苦笑兩聲,將滿臉幽怨的吉格斯從金克絲手上接過,低聲道:


    “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簡單,這麽說吧,曾經的我試了上百次,才勉強從厄加特手中逃脫。”


    “時間並不是萬能的,你知道對方下一步想做什麽,並不意味著你就贏了。”艾克解釋。


    具體的原因他不想說。


    卡蜜爾的強大不在於無法匹敵的能量,而是在於精密到分毫不差的技巧。如果說他的戰鬥方式可以看成預判,那灰夫人就像是預判了他的預判一樣,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一模一樣的攻擊方式,卡蜜爾有無數種解法,自己針對這無數種解法再進行攻擊,她又有無數種解法,最後隻會陷入無限的死循環中。


    “使用時間可是有代價的。”艾克捋了捋自己的白發。


    人人都以為他是因為喜歡白色,可他為什麽會喜歡白色呢?


    看到艾克和金克絲不語,蔚握緊雙拳接著道:“你們看看那些圍在戰場周邊的皮城強者,他們隻需要一個命令就會衝入戰場,哪怕明知自己必死無疑,而且他們還不算皮城精銳。”


    “到皮城工作的這段時間,我覺得自己以前甚是可笑,要扳倒這樣的龐然大物,絕不是一個兩個人能做到的。”


    她不行,艾克應該也不行,維克托,可能也不行!


    一時無語的艾克專心觀察戰場,忽然他眼神一凝,整個人立馬從洞中飛身而出,直直落下。


    金克絲和蔚順著艾克剛才看的方向望去,一個黑眼黑發的青年,正狗狗祟祟地從六號碼頭鑽出,準備迎麵撞上高速移動的戰場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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