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綠洲並不大,除了姬冰雁所帶的人外,還有兩三幫不同的行商,加上世居此綠洲的人,算起來此處的人口可以和中原的小鎮媲美了。姬冰雁的手下都是跟著他多年的,聽到動靜也不會貿然跑到外頭去查看,反是其他的商旅們,有經驗少或者自恃藝高人膽大的,跑出去了大半是死路一條了。當聽到馬嘶聲響起時,花逐月動了動。


    “隨雲,我們不出去看看嗎?猜測了那麽多,出去看了才知道對不對呢。”花逐月趴在原隨雲耳邊低聲道。


    原隨雲隻沉吟了片刻,就拉著花逐月起身,還撿起了地上的布條遞給她,讓她將他的雙眼再次蒙了起來。


    兩人披著厚厚的毛毯出帳篷時,兩人也看見了出了帳篷的楚留香、胡鐵花兩人。


    胡鐵花還笑嘻嘻地朝著兩人搖手打招唿,“鐵公雞死性不改,硬是不出來,還說他要睡覺。這麽吵,我就不相信他睡得著。又不是有美人相伴。”


    花逐月雙眼一轉,突然偏頭道:“難不成我長得很醜?”她轉頭搖著原隨雲的胳膊噘嘴道:“管來的是什麽人呢,這麽多人在呢,還有楚香帥和胡大俠,我們還是迴去睡覺吧。”


    胡鐵花頓時瞠目結舌,楚留香笑著搖了搖頭,看向花逐月和原隨雲道:“原少夫人快別逗老酒鬼了,你自然是美人了,不然他以後更不會和女孩子相處了。想來兩位也是聽到外頭的動靜了,就是不知這騎馬的是什麽人了。”


    花逐月這才對著胡鐵花揚頭微微一笑,牽著原隨雲先往綠洲的外圍走去。楚留香對胡鐵花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笑了下,跟著兩人身後也往外走去。胡鐵話吹了胡子半天才垂頭喪氣地跟上,心裏卻是再一次得出結論,女人果然是這個世上最難理解的生物。


    就在四人站在沙丘不多時,就聽那馬蹄聲越發近了,很快,他們就看見了五匹健壯高大的馬匹瘋狂飛奔而來,在離四人大約十丈處的,五匹高大的駿馬全都力竭倒在了地上,發出了痛苦的嘶鳴聲。五匹馬,卻隻有四匹馬上有人,四個人都是中原武師的打撈,勁裝佩刀,四個人身手看來都不弱,從馬上滾下來,都並未受傷,他們很快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隻是很快他們就發覺這個四個人不對勁了。花逐月低聲將看見的情景告訴原隨雲:“他們好像看見鬼一樣,不,應該是陷入幻覺之中,都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喘息著,臉上更都是驚駭恐懼之色。”


    胡鐵花本還在想是不是四人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所以才會露出了恐懼之色逃到此處。聽得花逐月的話後,他不由得摸了下鼻子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卻是一直看著那四人,眼見那四人突然拔出了佩刀瘋狂地左右前後亂砍起來,好似他們的身邊全都是敵人一樣。他才點頭道:“原少夫人說得不錯,這四人顯然是陷入歡幻覺之中了。就是不知他們是如何陷入幻覺之中的?藥物還是某種武功……”


    就在花逐月他們靜靜地看著那四人瘋狂的樣子,直到他們身後又傳來了腳步聲,眾人一迴頭,卻是說要睡覺的姬冰雁和他的手下石駝來了。隻是胡鐵花還在震驚中,也就沒有去打趣姬冰雁,反是楚留香,他的目光落在了石駝身上。


    這既聾又盲的長著風幹了橘皮的臉的石駝,此時臉上也露出了驚懼怨恨之色,他的身體也在不停地發抖。難道這個石駝知道那四人發瘋的原因?


    原隨雲突然在花逐月的手掌心裏寫了幾個字,花逐月微微一笑,身形便動了,竟是以極為絕妙的步法“飄到”四個瘋狂之人的中間,雙手輕拍,宛若折梅般雅致。


    花逐月她此刻穿著牧人們才穿的厚重衣物,灰撲撲的土得要死,讓一個清麗的美女硬生生變成了稍微漂亮的女子。可是當她這幾招使出來時,卻讓圍觀的幾個人心裏暗讚不已,隻因說不出的輕靈飄逸、閑雅清雋好似仙女。然而卻又極具威力,不過兩三下便將四個人的武器都奪了還將人都給拍暈了。


    “原少夫人好功夫,老胡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卻未曾見過方才那既曼妙又威力極大的掌法。”胡鐵花當前衝了過去,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心想再別扭的女人也該是愛聽好話。


    花逐月沒有說話,而是認真地檢查四人的情況,反是緩步上前的原隨雲給出了答案,“天山折梅手,逐月方才所使的乃是縹緲峰的絕學天山折梅手。胡大俠沒見過並不奇怪,隻因在今夜之前,世上從無人見過。”


    楚留香留意到“縹緲峰”“天山折梅手”之名,但所知的武林掌故中卻從未聽說過。隻得按捺下留待日後去問蘇蓉蓉打聽了。


    花逐月站起來拍了拍手,站到了原隨雲身邊抱住了他的胳膊,才肯定地道:“他們四人是中了極其厲害的□□物,據我所知也就苗疆的一些藥物才有這樣的效果。就是不知這大漠上誰的手這麽長,竟能弄到來自苗疆的藥物。”


    胡鐵花和楚留香已經蹲下,查看四人的裝扮和武器了,片刻後胡鐵花突然驚道:“是彭門五虎,他們應該是彭家當家彭/雲的子弟,隻是山西彭家人怎麽來了大漠了?”


    姬冰雁難得不再沉默了,開口道:“彭家的五虎斷門刀素來不傳外姓,我早先聽過彭雲已經卸下了總鏢頭的位子,想來這幾個人是繼承了鏢局,來走鏢的。”


    楚留香站起身看向原隨雲身邊的花逐月道:“原少夫人可有辦法解了他們身上的迷藥?”


    迷藥不同於□□,大多數是沒有解藥的,多數可以通過身體排出來。她點頭道:“將他們四人放在水裏蒸一蒸,多跑會兒熱水澡,應該就可以了。”


    楚留香立刻就苦笑起來,隻因在綠洲之中水比什麽都珍貴,他隻得看向姬冰雁,姬冰雁冷著臉道:“沒有百兩黃金,沒有人會將水給他們泡澡的。”


    楚留香苦笑一聲,看向五匹還臥在沙丘邊的馬兒,五匹馬隻有這一匹身上多了一隻箱子,眾人心知這就是彭門五虎護送的鏢了。


    就在楚留香解開了包著箱子的綢布,打開了箱子還未來得及看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極為空靈悠遠的歌聲,如泣如訴,誰也聽不清唱的是什麽歌,但就是忍不住去聆聽。那歌聲就好似一道鉤子,將聽者心中最深的感情給勾出來,無論是冷麵示人的姬冰雁,還是浪子一般的楚留香,亦或是恐婚的胡鐵花,在聽到歌聲後,都癡了。至於那又聾又瞎的石駝,更是淚流滿麵了。


    反是最懂音律的原隨雲和花逐月兩人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不是因為兩人的年紀不及其他三人經曆不夠“豐富”,雖心有遺憾心愛的人在身邊,更是因為兩人都修煉了“九陰真經”和“天山折梅手”,說起來可以算是道家至高的武功心法了。再也是他們倆都知道以音律作為武器的訣竅,這才沒有像楚留香他們三人一樣被那歌聲勾住。


    原隨雲和花逐月互看了一眼,他微微點了點頭,花逐月拿出了在姬冰雁手下人拿兒買來的橫笛,深吸一口氣後也吹了起來,比起簫聲更加清亮的笛聲突然響起,卻是以極其悠長的音調開始,恍若海麵之上突然卷起了颶風掀起了無邊的波浪一樣,音一婉轉卻不過是一波拍上巨石的片刻停頓,立刻伴著笛聲好似更加聲勢浩大的巨浪掀起了一波又一波,仿佛千軍萬馬在齊齊奔騰一樣。瞬間將那空靈的歌聲營造的意境全都破壞了。


    楚留香、胡鐵花和姬冰雁都迴過神來,石駝也迴過神來。他們幾人心知差點著了人的道,胡鐵花最是衝動,“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唱歌來暗算人?”說完就朝著歌聲傳來處疾奔,楚留香和姬冰雁對原隨雲和花逐月點了下頭,也跟了上去。那石駝也變迴了白日裏僵硬的石頭樣,緩緩地跟了上去。


    “今天晚上的事情倒是越來越有趣了。”原隨雲突然輕笑道,“逐月,看看那箱子裏到底是什麽東西吧。”


    花逐月將箱子的蓋子整個取了下來,裏麵不過是一箱珠寶罷了,甚至還混有一顆不怎麽耀眼的好似三色纏繞的寶石。就在她抓起了那顆寶石之時,一聲破空之聲“倏”地一聲就到了近前,卻是一個戴著猙獰鬼麵具的黑衣人,來人的氣勢極為兇猛,離著花逐月還有四五步之時,手中的□□已經朝著她揮了過去,“放下極樂之星!”


    花逐月身形疾退,避開了來勢洶洶的斬/馬/刀。就在來人再次逼上之時,原隨雲卻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拍出了一掌,花逐月趁勢腳尖輕點就高高縱起落在了那人的斬/馬/刀脊背之上,手上的橫笛如劍掃向了蒙麵人的頸脖處。


    “你們到底是誰?”來人不妨原隨雲和花逐月這麽厲害,被打得跌落在地時厲聲問道,“觀音娘娘看上的東西,誰敢來搶?”


    原隨雲冷笑一聲,道:“觀音娘娘?石觀音這個老東西算什麽娘娘?”他接過逐月手裏的“極樂之星”,掂量了下,“既然是石觀音看向的,我更不能放過了。”


    “大漠之中便是劄木合那老匹夫也不敢對觀音娘娘不敬!”那人勃然大怒,忍著心肺劇痛,想拚個魚死網破。隻是還沒縱身就被原隨雲一記“摘心掌”送上了西天。


    兩人不知極樂之星是什麽東西,但既然是石觀音想要得到的東西,定然不是一般的珠寶。原隨雲將東西遞給逐月,等她放在了腰間的小布袋中,這才循著楚留香三人去的方向走去。


    隻是本以為楚留香幾個人也是碰上了殺手被纏住了,不想卻是如此香/豔/誘/惑的一幕,微弱的月光下,白色的沙漠之上,寒風吹拂不停,一個身著寸縷的極其美麗的女子正在邊歌邊舞,她赤/裸著的雙足和一雙手臂潔白得好似最上好的寶玉一般,赤/裸的細腰配合著結實修長的大腿,好似靈蛇舞動一般,渾身好似散發出陣陣光芒,恍若比天際那彎峨嵋月更加耀眼奪目。


    花逐月隻看了片刻,都覺得麵紅耳赤了,她偷偷瞅了原隨雲一眼,但是慶幸起他的雙眼上蒙著布條。然後伴隨著原隨雲的動作,她更是釋然了,隻因在楚留香幾人還在看著女子跳舞之時,原隨雲的身形好似一道閃電一般,眨眼的工夫,便已到了跳舞女子的跟前,雙手疾翻,掌風便咆哮著向著女子襲去!


    作者有話要說: 嗯~~替換啦,今天也比較早呢~~下一章的防盜章節明天上午再貼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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