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皆是動物成精,那麽有動物的本性有什麽不對?


    莫雅墨對此自有一套想法,從不因此掛懷。


    莫雅墨道:“行了,寂空師父既叫通化陪你,有什麽不懂的,你問他就是。”


    聶雙言乖巧點頭,維持自個兒可愛小姑娘的人設。


    莫雅墨見狀點頭離去。


    待她走後,聶雙言方才衝通化笑道:“這姐姐很漂亮啊。”


    通化道:“莫師姐不算頂漂亮,我見過一個貌美的少女,寂無師父看見都愣了一下,隨後方才口中念著什麽“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我想,那少女一定非常漂亮,才會引得寂無師父這般失態。”


    聶雙言卻有些懷疑:“寂無師父看起來四大皆空的,真難想象那副模樣。”


    “那是近些年的事了。”


    聶雙言應了一聲:“修心這事兒,永無止境。”


    通化再一次提到:“同你在一起,獲益匪淺。”


    聶雙言聞言並不沾沾自喜,她隻道:“大抵因為我是個孩子,你也是個孩子,孩子同孩子間,並不像大人和孩子間區別那麽大,所以我說什麽,你都容易懂吧。”


    聶雙言並非指她年齡小,她肉體年齡再小,精神年齡也不算小了。


    她指的小是她在佛學上的歲數小,她從未對佛學起過興趣,如今細說起來,縱然有豐富的人生經曆打底,她也不過和一個學佛的小沙彌沒什麽兩樣。


    通化不是她,不懂她的隱藏意思,隻是讚歎道:“寂無師父說我佛緣深厚,日後說不得也能證個阿羅漢果位。我也一直因此自傲,如今看來,我不過是井底之蛙。”


    聶雙言沒想到自己無意間讓通化放下自傲之心,但這事兒也是一件善事,聶雙言並非大奸大惡之人,見狀也為通化於佛學上精深一步而高興。


    通化已將般若寺中該講的都與聶雙言講了,再無他事,因此請辭:“小僧要去補早課了,檀越自便。”


    說是自便,這般若寺中也沒什麽能讓人自便的去處——這般若寺同別的寺廟也沒什麽區別,無非是寺廟更大,更加清幽罷了。


    雖說如此,她還是逛了一圈兒般若寺,般若寺還算大,她逛完一圈兒後,就疲憊得很,便返迴禪房睡覺了。


    如此過得幾日,聶雙言終於覺著厭倦,那般若寺風景再好,看的多了也不覺得有什麽稀奇。


    她這幾日閑逛中找到了藏經閣,如此一來,她今日便走到藏經閣,想要進去看看有什麽能讓她感興趣的書,她從前便愛看小說,佛經中多典故,想來也可以強勉打發時間。


    然而,駐守藏經閣的僧人並不讓她進去,僧人十分正直,一板一眼道:“此處是寺裏僧人去處,檀越乃凡人,還是不要誤入的好。”


    僧人說的很有道理。


    聶雙言竟無言以對,她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知禮的人,並不胡攪蠻纏。


    莫雅墨卻溜達過來道:“化意,寂無師父說,她是可以進藏經閣的,你將她當成俗家弟子即可。”


    守藏經閣僧人化意似乎十分相信莫雅墨的話,竟不求證寂無,而是果斷的讓開位置,讓聶雙言進去。


    聶雙言疑惑的眨眨眼。


    莫雅墨笑道:“有什麽難以置信的,我是寂無師父的代言人,寂無師父曾經修閉口禪時,寺裏諸事皆是我在打理,他們已經習慣了。”


    代言人?


    這似乎是她之前那個世界裏才有的詞匯吧?


    難不成莫雅墨也是穿越過來的麽?


    她帶著疑惑走進藏經閣。


    莫雅墨也尾隨其後,搖了搖尾巴,化作人形,也翻看起經書來。


    聶雙言心不在焉的挑選經書,口中問道:“你為什麽這樣對我這麽好?”


    莫雅墨半開玩笑道:“因為我一見著你,便覺得這個妹妹我好像哪裏見過。”


    聶雙言脫口而出道:“《紅樓夢》?”


    《紅樓夢》中,賈寶玉同林黛玉頭一次相見,便說過:這個妹妹我好像哪裏見過。


    聶雙言作為一個博覽群書的人,聽見這話,故此有一問。


    莫雅墨聞言一雙眼睛亮了起來:“我來自藍星。”


    藍星是一個星係裏的小星球,體積並不大,因為星球上大部分地區都是海洋河流,遠遠望過去湛藍一片,故命名為藍星。


    聶雙言道:“我也是。”


    莫雅墨聞言,卻歎了一口氣,有些惆悵。


    他鄉遇故知,固然令人欣喜,可自己一個人已經在這裏生活了數百年,有關過去已經忘的差不多了,隻記得自己是那個星球的人,穿越前,還有父母與一個弟弟。


    更多的就不記得了。


    聶雙言見她這般沉默,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陪著一同沉默。


    莫雅墨最終還是開口道:“我來時,大概是一幾年的事了,你呢?”


    聶雙言道:“我來的時候大概是二幾年的事了。”


    “藍星……華國如今發展的怎麽樣了?”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問道。


    “不怎麽樣,喪屍危急,死傷無數。”


    “那莫家呢?北平莫家呢?”她問道,說著急吧,好似又遊刃有餘,說不著急吧,她又連問了兩遍。


    然而不論她問多少遍,聶雙言的話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她耿直道:“我在末世待了好幾年,從未聽說過有關北平莫家的消息,若不是泯然眾人矣,那便是沒了。”


    莫雅墨聞言慘笑道:“也是,是我強求了,白念了這些年的佛。”


    聶雙言倒不以為意道:“父母親情,掛礙彼此,這些事是再正常不過的,所以我從來不喜歡佛道,非得拋棄家庭才會有所作為,人之所以為人,不就是如此麽。”


    莫雅墨念佛多年,並不這樣覺得,她道:“世人皆苦,不止我一個,佛陀化小愛為大愛,舍情為慈悲之意,並非是拋棄家庭,而是將世界看成為一個家庭,對待眾生如同對待家庭中的每一個人罷了。”


    莫雅墨道:“我的父母親人不幸罹難,我固然難受,卻順著因果絲追查前生今世,知曉藍星有這一劫是命中注定的,就如同恐龍滅絕,又如同冰河時期。萬事萬物之運轉都有其中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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