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次地藏,未來世中,若有善男子、善女人,於佛法中所種善根,或布施供養,或修補塔寺,或裝理經典,乃至一毛一塵、一沙一渧。如是善事,但能迴向法界,是人功德,百千生中,受上妙樂。如但迴向自家眷屬,或自身利益,如是之果,即三生受樂,舍一得萬報。是故地藏,布施因緣,其事如是。


    複次地藏,若未來世,有諸國王,至婆羅門等,遇先佛塔廟,或至經像,毀壞破落,乃能發心修補。是國王等,或自營辦,或勸他人,乃至百千人等布施結緣。是國王等,百千生中,常為轉輪王身。如是他人同布施者,百千生中,常為小國王身。更能於塔廟前,發迴向心,如是國王,乃及諸人,盡成佛道。以此果報,無量無邊。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


    “複次阿難:東方恆河沙數世界,一一界中如恆沙佛,各出廣長舌相,放無量光,說誠實言,稱讚無量壽佛不可思議功德。南西北方恆沙世界,諸佛稱讚亦複如是;四維上下恆沙世界,諸佛稱讚亦複如是。何以故?欲令他方所有眾生聞彼佛名,發清淨心。憶念受持,歸依供養。乃至能發一念淨信,所有善根,至心迴向,願生彼國。隨願皆生,得不退轉,乃至無上正等菩提。”


    ……


    “嗡瑪尼貝美吽。善男子,譬如說大海深一十億十六百萬由旬、寬廣如鐵圍山不可量之大海,我能以一毛端滴水盡數無餘。設若有人念誦此一遍六字真言所獲福聚功德不可勝數。


    嗡瑪尼貝美吽。善男子,譬如說一大屍利沙樹林,我能盡數每一葉數,有人念誦此六字真言一遍所獲功德,我無法盡數。


    嗡瑪尼貝美吽。善男子,譬如說滿四大洲所有男人女人童男童女,如是皆得到七地菩薩的果位,彼所積聚功德可以計量,而念誦此六字真言一遍所獲功德,我無法計量。


    嗡瑪尼貝美吽。善男子,譬如說於一年有十二個月或潤年有十三個月,不分晝夜雨滴滴落,我能一一盡數其滴數,而念誦此六字真言一遍所獲功德,我無法盡數。”


    ……


    如此種種梵音,響徹大殿。


    叫旁人聽了心中無所思念掛礙,那本在寺廟中耍樂的妖精們一個個的圍在大殿門口,並不進殿,一個個的安靜的聽著,似乎能夠從這梵音中有所感獲。


    聶雙言在小沙彌的引導下到了禪房,禪房簡約素雅,一床一桌一椅一套茶壺杯子,牆上一個“禪”字。


    真真是禪房花木深。


    好一個清淨之所。


    聶雙言也聽見了這梵音唱誦,她便開口問道:“這是?”


    小沙彌道:“這是早課,我今天來送你了,迴去得補上。”


    聶雙言鼓著包子臉笑了起來,似乎覺得他十分有趣:“你叫什麽?”


    “小僧通化。”


    聶雙言眼珠子一轉,逗弄道:“你覺得我好看麽。”


    她一時之間起了玩樂的性子,她性情本就開朗大方,隻是經曆事情太多才有些沉鬱,她脫離了那個讓她沉鬱的環境,脫離了那群洞若觀火的人,她便恢複了幾分性情,起了逗弄這小孩兒的心思。


    她外表雖然隻是個孩子,內心卻是個大人,因此,她對這沙彌並沒什麽歪心思,她就像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逗弄自己親戚家的小孩兒一樣的心情。


    她笑嘻嘻的看著小沙彌。


    通化仔細的看著她,眼神澄澈,並無半點兒齷齪,他道:“好看。”


    聶雙言笑道:“我還以為即便是你們這樣的小和尚,也會一本正經的說什麽紅粉骷髏哩。”


    通化一本正經道:“師父常說,縱然學佛也不必學著勞什子的四大皆空,雖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卻也沒必要為自己眼中所見而說謊,該是如何便是如何。”


    他說不出這樣高深的話,隻是一味複述寂空師父的話罷了。


    他如今不懂,有朝一日,他定然是會懂的。


    聶雙言卻道:“我明白了,寂空師父是不是說,凡肉眼所見,該是如何便是如何,不用因為修佛而強求自己硬生生做出四大皆空的模樣,反而犯了誑語。”


    這是頭一迴有人這樣同他詳細的說這些,小沙彌通化竟愣愣道:“原來是這麽個意思麽。”


    聶雙言笑道:“我也不清楚,隻是我是這麽想的罷了。”


    通化又雙手合十恭敬請教道:“既然如此,小僧有一疑問想請教你。”


    “請講。”


    “倘若一直實話實說,那麽旁人看來,豈不是覺得我般若寺的和尚不守清規戒律,不像個和尚?”


    聶雙言心道,這倒是一個問題,不過問題不大,不要慌,細聽她忽悠……講解,她這些年的小說畢竟不是白看的。


    她道:“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鬱鬱黃花無非般若。佛菩薩以諸相度眾生,眾生喜歡美的,他便以美人身度化,喜歡醜,便以鰥寡孤獨身度化。旁人眼中心中的輕視,他們皆不在乎。”


    “你我不談前生來世,今生都不修好又有什麽用呢?修佛不就修的是一顆心麽?眾生辱我罵我笑我,又有什麽關係,隻要能度眾生即可。”


    “你擔憂長期以往實話實說,在旁人眼中,你們不像個和尚。然而,出家人不打誑語,一旦打了,便算不得出家人了。眾生說謊幾乎是天性使然,而我們要成佛,要超脫,便得改掉這個習性,如此,方才有可能超脫。”


    “何況,隨著你修行越發精進,你遲早會看破紅塵生死,那時,你便有底氣說什麽“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話了。”


    聶雙言羅裏吧嗦的說了一長串,說罷才端著茶杯潤潤嗓子。


    通化呆立在原地,似乎在消化聶雙言說的話。


    良久,通化才動了動身子,若有所思道:“你說的對極了。我還有一個疑問……”


    聶雙言打斷道:“說吧說吧,都為你解答了一個疑問,不介意再多一個。”


    通化道:“你覺得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哪一個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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