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了一下才道:“聶小姐,我……最近國內發生的事我都知道,我也不想問,我隻想拜托你,能不能將我爸媽接到工作室來。”


    是的,他就是打著就這樣的主意,隻想給父母解決一下住宿和吃飯問題,至於錢財,他真的沒那個臉覥著臉向聶雙言要,聶雙言願意收下他,白養著他,她已經感激不盡了,怎麽可能還會得寸進尺的向她要錢,她又不欠他的。


    說實話,他做出這樣的決定,僅僅因為對於父母的感情不夠重,


    他記事開始,父母就沒有給過他太多的溫暖,即便生下來,帶給他的,也更多的是痛苦。


    這些年來,他一直盡力的補貼家裏,即便他寄迴去再多的錢,他們也能用的一幹二淨,他沒那麽大的本事,掙不了那麽多錢。


    從一開始,他就不見建議為“媽媽”做透析,“媽媽”那些年不要他們,得了病又迴來,偏偏爸爸執迷不悟,非要這樣做。


    他爸爸這輩子就搭在她身上了。


    他們自己毀了自己的一生,還想毀他的一生。


    他除了眼睜睜的看著,縱容著,哪還有其他的什麽法子?


    他是他們生的。


    麵對他們的步步緊逼,他隻能退讓。


    即便別人知道了這些事情,恐怕也嫌他付出的不夠,恐怕會覺得他應該將自己的一生都賠上,最好像哪吒一樣割肉還母剔骨還父,把命一起還了才是對的。


    他心裏覺得疲倦無比。


    過去的事如野獸日日奔在左右,撕咬著他的心,使他不得安寧。


    有那麽一個瞬間,他在想,要不他還是死了的好,死了就不會有人一直盯著他,壓榨他,不會覺得他合該為這個“家”付出一切才對。


    然而,他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他既然答應了,就不會改變。


    他靜靜的聽著聶雙言宣判最後的結果。


    隻聽聶雙言道:“席附,我這裏不是善堂。”


    “對不起……”席附盡管心中做好最壞準備,但當聶雙言真的拒絕的時候,他心情難免低落了下來,說出三個字後,便再說不出其他,他將手機遞給聶琅,衝聶琅難受的搖了搖頭。


    聶琅接過電話聽了聽,然後道:“他很傷心。”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聶琅將手機遞給他,他還沒緩過勁兒,並不想接電話,但最終他還是接了電話。


    她喚了兩聲,見席附有了應答,她便道:“席附,你聽我說,我剛剛話沒說完。工作室不是善堂,我不能為了你,而往工作室裏塞人,這樣影響不好,而且,容易導致工作室秩序混亂。你想我往裏塞自己的家人,他想我往裏塞自己的家人,這樣一來,不好。我這麽說,你能明白的,對吧。”


    席附不是笨蛋,他聽完便理解了,他有些慚愧,之前是他想當然了,然而他也有他的顧慮,爸爸之前是某家公司的普通職工,隻是因為要照顧得了尿毒症的媽媽而辭職,平時隻能打點兒零工補貼家用。


    如果,讓聶雙言免費的幫他們家……


    他還是那句話,他沒那個臉覺著聶雙言就該幫助他。因此,他心裏想著哪怕隻是讓父母看大門,他都是甘願的。


    但他明白,就工作室的狀況並不需要看大門的,他如果把他的想法說出來,聶雙言想來也是會答應的,她對他是極好的了。可他開不了這個嘴,於是隻能一邊兒點頭一邊兒道:“對,我知道。可是……”


    她隻好溫聲道:“可是什麽?你盡管說。”


    “之前那些事,我家裏都知道了,他們懷疑我在外麵做什麽不好的事,他們說,那些人已經找上門了……”他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於是隻能將自己遭遇的事說出部分。


    她大抵是懂了吧,她道:“所以,你希望我為你的父母提供一處住所。”


    “是。”


    “好。”


    “誒?”席附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麽爽快。


    他知道她慣來縱容他,對他好極了,但是沒想到這麽好。


    聶雙言笑了,她的笑通過電話傳到他耳朵裏,讓他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她說:“怎麽,你覺得我是個不近人情的人?”


    “不……不是。”他怎麽會這麽想她,她一直對他都很好的,他心裏都明白的。


    她笑了起來,道:“行了,我是知道你的,你心思細,我平時忙,不能事事都顧慮周全,你也不要多想,平時有什麽事,告訴我爸,他會處理,像今天這樣,他處理不了的情況,你打電話給我,我來處理。”


    “你對我……很好。”席附有些羞澀,但還是堅定的說出來了。他不敢言明,他對她的心思,但是似這樣的話,他還是敢說的。


    電話裏仍舊是她的笑意:“我說了,我很看好你,席附,不要讓我失望,我還等著和你一起看月亮。”


    他看著窗外,月亮窗外高掛。


    他想起來了,她不止一次的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她之間說過——“你就想一想我,想一想月亮。”,她還說“我還想和你一起賞月。”


    他想,他這一輩子,看見月亮就會想起她。


    她從心裏的信仰寄托,成了物理意義上可見的存在。


    他不會忘記了的。


    他心裏虛無縹緲的想著這些,口裏道:“好,聶小姐,我等著你。”


    “好。”聶雙言還在笑著,她似乎一直在笑。


    這笑聲讓他覺著連自己心底都敞亮開了。


    他臉色神色輕鬆起來,然後將手機還給了聶琅。


    聶琅打量著他一番,什麽都沒說。


    他小聲的說了謝謝,迴到房間。


    他與聶琅的確無甚好說的。


    過得半月有餘,他卡裏進了一筆錢,他本想問聶雙言,但最後還是打消這想法,問的聶琅。


    聶琅隻道,這是他寫的《秋日》拍電視劇得到的報酬,是聶雙言做主給他的。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嗎?


    她遠比一般人更有遠見。


    恐怕,當時她就想好了要如何讓他改變生活,隻是那時候陰差陽錯,他沒有提前獲知,因此而誤會了她,掙紮了許久。


    因《秋日》拍成網劇這事兒發生的種種事情,怪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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