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過隻好作罷,挪到她床邊來:“小垃圾,說吧,你怎麽混成現在這樣。”


    聶雙言有點兒懵,這樣問叫她怎麽迴答,她就算想迴答也不知從何說起。


    王啟過低著頭,看著白色的床單,平靜道:“你家破產這事你怎麽不來找我?你走投無路怎麽不來找我?”


    “我不想你看見我落魄的樣子。”


    “說實話。”王啟過依舊是那平靜的語氣,“小垃圾,你知道的,從小你就騙不了我。”


    聶雙言倔強道:“我說的是實話。”


    王啟過見她死鴨子嘴硬,也不想氣她,反而問道:“你身體好些沒有。”


    “死不了。”聶雙言硬邦邦的頂了一句,她想了一會兒,她還是沒憋住,問道,“你去年三月在做什麽。”


    第一世,去年三月,2015年3月,是聶氏集團財政陷入危機的時候,那時候,即便不關心事情的聶雙言也不得不找人救急,可是,那時候玩兒的好的都閉門不見,而寄托了最大希望的王啟過也是如此。


    她真的無比的恨王啟過,盡管大家都沒有伸出援手,但她最恨的還是王啟過。


    那時候,宋安石和聶無言這兩人對聶氏集團是下狠手了的,以王啟過對電腦的把控能力,很容易就攻破計算機漏洞從而找出那兩人的罪證,如此也可苟延殘喘片刻。


    然而王啟過不見她!


    她後來也找了別人,但是,好多人不願意為一個日落西山的娛樂公司得罪一個如日中升的人,而以當時她能調度的金錢也隻請到了一位傳說是“有點兒能耐”的人。


    那個“有點兒能耐”的人根本連宋安石他們公司的防火牆都沒攻破。


    這事兒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王啟過認真迴想了一下,道:“我被關禁閉。”


    “嗯?”聶雙言萬萬沒想到是這麽個迴答。


    王啟過道:“你記得趙清雯嗎?”


    “記得,她是你女朋友。”聶雙言迴想了一下,“我記得有一次我們聚會你帶她來過,我當時對她很不看好。”


    “對,你當時說她一看就不是什麽能過一生的人。”


    聶雙言隻記得有這迴事,卻不記得自己當時說過什麽,畢竟這件事過去太久了。


    她胡亂應道:“嗯。”


    王啟過臉上泛出一絲苦笑:“她現在是我的小媽。”


    從幼年時期開始,王啟過就和她認識了,她性格極好又善良,而王啟過正好和她性格相反,自卑敏感又驕傲。


    盡管,他們都是幼年失去母親。


    她的母親是死了,他的母親卻是和他父親離婚了,因為他們是政治聯姻,他的母親後來為了追求真愛,即便在誕下他不久後,就和他父親離婚,追隨著心愛人的腳步移居加拿大。


    王啟過私下不止一次的對她說過:“我寧願她死了。”


    “她”是指他的母親。


    王啟過的性格很古怪,也就聶雙言能接受得了。


    所以,當初他帶那個女人來聚會時,聶雙言一麵高興他終於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一方麵又實在擔心如果他遇見了個不好的女生,這可能會導致本來就對女性懷有偏見的他仇視女性。


    聶雙言懷抱著這種心情,派人查過那個叫趙清雯的女生。


    很不幸,這女生並非外表表現出來的溫柔善良聽話,她是一個極度拜金女,如果光是這樣也無所謂,畢竟,王啟過自家的家產也不少,拜金就拜金吧,然而,趙清雯似乎本身心理有些扭曲,她熱衷於玩弄男人。


    出於好友角度,聶雙言提醒過王啟過的,王啟過最後隻冰冷的看著她,不和她說話。


    她也氣得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就離開了。


    再後來,就是聶無言他們用商業手段攻擊聶氏集團的事了。


    聶雙言原本已經淡忘的記憶隨著王啟過的提醒已經逐漸記起來了。


    麵對趙清雯成了他小媽這事兒,她也不知道說啥,隻好說了句:“節哀。”


    王啟過嗤笑道:“節什麽哀,我和你吵完架,沒過兩天就發現她和我爸滾床上去了。他倆還挺美的,把我埋汰了一通。”


    “哦。”聶雙言覺得有些尷尬,那個時候對她來說挺難過的,沒想到對王啟過來說,也不是什麽爽快日子。


    “我覺得我就是個傻叉。”王啟過自暴自棄道,他麵對自己的好友沒有半分掩飾的欲望。


    “哦。”聶雙言冷漠臉的應付,好嘛,她還沒能找他算賬,就先得當一次知心姐姐聽他訴說內心裏裝的垃圾。


    王啟過道:“我醉生夢死了一段時間,等過了兩個月得知他們要結婚了,還恬不知恥的邀請我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聶雙言哼唧道:“綠帽子就扣在你頭上,你能把他們怎麽樣……”


    王啟過被她這不正經逗笑了,半笑半惱道:“喂,你個小垃圾,還能不能好好聽我說話了。”


    聶雙言笑道:“你個垃圾,你說吧。”


    王啟過下意識的摸兜,繼續道:“後來我把他們婚禮砸了,當場和老頭子斷絕關係,就自己搬出來住了。不知道是她生不了,還是老頭子生不了,她又覥著臉找上門,成天在我麵前晃,攆走了都沒用,第二天又來了。”


    末了,王啟過百思不得其解道:“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


    聶雙言估計這事兒鬧得滿城風雨,不過以他爸的性格和財力,壓下來也是很正常的事,那時候聶家的情況並不好,她也沒有閑心特意關注這些,因此就錯過了,以至於誤會他至今。


    如今,誤會解開了,她心裏對他的憤恨減輕了不少,她挑眉笑道:“大概想和你再續前緣。”


    王啟過嫌惡道:“真以為誰都跟他們一樣,扒灰?天底下又不是沒有女人。”


    聶雙言道:“你現在倒比之前大氣多了。”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他身上的事說得差不多了,便詢問她有什麽事。


    聶雙言其實也沒啥事,她給他打電話隻是因為想用手機了,為了讓係統分析的快一點兒才想著給他打電話。


    是的,沒有手機,她快死了。


    手機是她的快樂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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