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艘戰鬥雲艦分做兩列,向蒼茫的雲海破浪而去,轉眼間,已是飛得遠了。


    黃央央眯著眼睛看了好半響,才歎了口氣,道:“下次再出去之前,我得找幾個好手,把老徐敲暈了關到飛雲客棧,唉,老是讓我留守據地,淩師弟也太偏心了。”


    邱瑜眼睛有些發紅,她聽到黃央央的埋怨,解釋道:“淩越說,有大師兄幫他留守據地,他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安心地在雲海中剿滅雲匪呢。”


    見餘夕在邊上歪頭看著,似笑非笑的。


    邱瑜粉臉微紅,去拉餘夕的手,笑道:“還有餘師姐,淩越也一直是念念不忘的,盡說你的好話,說餘師姐很能幹,他可以偷懶清閑什麽的……”


    餘夕啐了一口,打掉邱瑜的小手,拉著何金玲和顧芊寒。


    邊迴走邊道:“邱小妹跟著那家夥學壞了,盡是說些沒臉沒皮的話,也不知羞。我和大師兄、還有金師弟幾個都是上了那家夥的當,被他當牛做馬使喚著幹活。”


    他們關係親近的幾個,都是管黃央央叫大師兄。


    金棄羽笑道:“餘師姐你別扯上我啊,我覺得這樣挺好,哈哈。”說著,他快速地飛進城門,一溜煙飛走了。


    邱瑜笑嘻嘻地纏著餘夕,道:“我還不是一樣,讓餘師姐你給使喚著幹活。”


    餘夕掐了她臉上一把,嗔道:“口是心非的小壞蛋,你說說,多少天都沒有露麵了,還說給我使喚著幹活……咦,這皮膚嫩得滑手啊,讓姐姐再掐掐,看能不能掐得出水……”


    “不要啊,你掐自己去,別掐我……”


    何金玲和顧芊寒也看出了邱瑜的變化,幾隻小手都掐了上去,鶯鶯燕燕著。


    黃央央與邱雲野、烏龜幾人進得城門,趕緊也溜走,邱小妹和餘夕之間的言語交鋒,綿裏藏針,他們聽得一腦門子白毛汗,更不敢隨便摻和。


    雲艦飛出一天之後,淩越正與徐觀平在大廳閑聊,突然聽得頂艙傳來驚唿:“大隊長,隊長,快來看看,外麵起霧了,好大的霧……不像是雲海潮汐?”


    淩越心中一動,想起他去見大族司的時候,曾經聽大族司提過:大霧將起。


    腳下輕點,淩越一晃身搶先飛到頂艙,朝前麵看去,真是好大的霧,白茫茫的一片正滾滾而來,把層次分明的朵朵白雲給淹沒其中,其他兩個方向也是大霧,也在快速合攏。


    隻片刻間,大霧便覆蓋了雲艦,前後左右,皆是霧蒙蒙的景象。


    徐觀平沉吟著請示道:“大隊長,我建議先停止前進,這霧起得很怪異,似乎沒有邊際,也不是雲海潮汐,雲朵沒有消融的跡象。”


    雲海潮汐是雲海中特有的一種神秘現象,一般是十多年一次。


    雲海中所有的雲朵、霧氣,消融組成規模龐大的雲浪,由雲海深處開始,朝著古源大陸像波浪一般推進。


    那場麵蔚為壯觀,至懸雲絕壁為止,然後雲浪迴潮,又消失到雲海深處。


    曆時大約一個多月,雲海潮汐之後,雲海中的朵朵白雲又很快成形。


    懸雲絕壁之所以會成為古源大陸各宗門大規模野外種植藥材的地方,就是因為十多年一次的雲海潮汐,帶來了大量的靈氣,滋潤著懸雲絕壁。


    淩越點點頭,道:“這不是雲海潮汐,是真正的大霧。讓所有雲艦停下來,不要走散了。我們下去,到大霧中瞧瞧。”


    徐觀平通知其他雲艦之後,與淩越一起出了雲艦。


    淩越傳音道:“天老,大族司的身體怎樣啦?他曾經說過大霧將起,現在雲海中果然起大霧了。能不能問問他,‘屍落門開’又是什麽意思?”


    淩越發現霧氣中多了好些活躍的靈氣,受霧氣的幹擾影響,他的神識最多能探出千丈外,附近隱藏在霧氣中的朵朵白雲,還能探查得到。


    天魂子聲音有些消沉,傳音迴道:“大族司身體很不好,時常昏迷,或許,撐不了太久……他說謝謝你。”


    淩越心下黯然,傳音道:“一些身外之物,不用客氣,請轉告大族司,阿噗哈很適應外麵的生活,他很好。”


    又過了片刻,天魂子道:“老夫剛剛問了他,他不記得曾經說過‘屍落門開’,沒有印象了,讓你照著線索走便是,他已經沒辦法再推算。”


    淩越苦笑,道:“那行吧,我去漩流雲海和黑颶雲海的邊緣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什麽奇怪的屍體,這線索……實在是太含糊了,雲海茫茫,怎麽找啊……”


    正抱怨著的時候,方舟帶著阿噗哈,與其他隊長先後從大霧中飛了過來。


    徐觀平見淩越似乎是在思索,便安排其他隊長帶人到附近五十裏內打探,上下左右前後,各個方向都飛去瞧瞧,時刻保持聯係,免得迷失在大霧中。


    淩越招手叫了阿噗哈,走到一邊道:“老人家身體有些不好,你要不要迴去?”


    阿噗哈見到淩越,本來是很開心的,聽得此話,臉色一下子變得苦澀,搖頭道:“還不到時候,他不讓我迴去……我得再等等……”


    淩越拍了拍隻到他胸口位置的阿噗哈,安慰道:“行吧,既然他老人家有安排,那就聽他的,等到了時候,你再來找我便是。”


    阿噗哈默默點頭,退了下去,他已經很適應白箭的生活,除了有些想家。


    淩越與徐觀平在附近轉悠著,霧氣非常濃鬱,附近五丈外,以他們凝丹修為的視力都不能視物。


    六艘雲艦連成一排,彼此相隔不到十丈,每艘雲艦都派了人手飛在空中守護著。


    約一刻鍾,許健帶著兩人匆匆趕迴來,手中還抓著一個昏迷過去的凝脈修士。


    “是洞火雲匪。”淩越一眼看到那凝脈高階修士袖子上繡著的骷髏,以及骷髏眼眶中的火焰,他對那圖案太熟悉了,問道,“在哪個方向?離這裏多遠發現的?”


    徐觀平也沒有想到,派人出去一趟打探,居然還有這等意外的收獲。


    許健把人交給徐觀平,咬牙笑道:“左去四十多裏,我們抓了人趕緊迴轉,沒有再去打探,擔心遇上洞火的雲艦,走露了風聲,讓他們給跑了。”


    他們白箭可是恨洞火雲匪入骨,一直是憋著一股怒氣。


    白箭前大隊長中了洞火雲匪的埋伏而身亡,這是血仇大恨,他們嘴上不說,心底卻是渴望著,有朝一日能用洞火雲匪的鮮血來洗涮,否則,恥辱會永遠跟隨著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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