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墨目光閃爍,微微抬手。


    潔白如玉的指尖突然升騰起一股黑霧,同時,絳墨周身也開始有黑霧繚繞。


    那黑霧快速成型,在指尖凝成一副麵具,穩穩落在了絳墨手心;而周身的黑霧凝聚成布滿了玄奧晦澀的繁複紋路的黑袍,將絳墨整個人籠罩了起來。


    絳墨目光沉靜,將那副與本體別無二致的身外化身墨色麵具覆蓋到臉上,扯了扯黑色兜帽的邊緣。


    頓時,絳墨周身的氣息變得神秘起來,波動十分隱晦,若非祂主動顯形,絕不會有人看得到。


    畢竟,雖然自己實力不再,但自己的身外化身好歹也算是天地至寶了。


    但是……


    好像還不夠。


    絳墨摸摸麵具,有些為難。


    這黑袍形象稍微嚇嚇人還行,對自己的實力也有一些增幅,但依然不可能打得過正在飛速趕來的魔修,稍微試探一下就知道不過是個繡花枕頭。


    必須讓自己看上去更像一個真正的強者。


    那氣息越來越近,時間不多了。


    怎樣才能偽裝實力……


    絳墨有些煩惱。


    展現實力的方式……


    目光一轉,絳墨突然想到了之前兩位強者的交戰。


    那魔修離得很遠,時間又過去了這麽久,怕是不了解這裏方才還有兩位強者在此地打鬥後離開了的。


    那若是有一位強者還留在原地尚未離開呢?


    這交戰痕跡……就是最好的實力證明!


    目光一亮,絳墨來到之前那位大修用肉體砸出的山壁上的坑洞處,緩緩躺了進去。


    然後按照記憶裏那修士狼狽地模樣調整一下姿勢。


    好像還缺點兒什麽。


    絳墨想了想。


    還缺……傷勢。


    如此激戰,沒有點兒傷勢是說不過去的。


    絳墨右手為掌,咬咬牙全力拍在自己胸膛。


    “咳!”


    她胸口一痛,吐出一口血來。


    血跡順著下巴流出麵具,滴落在黑袍上,卻是絲毫沒有沾染地繼續滑落到地麵。


    嘶……


    好疼。


    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受傷……


    絳墨苦笑,想不到第一次受傷竟是我打我自己。


    絳墨周身的氣息虛弱了下去,再次調整姿勢,身形狼狽地躺在那大坑裏。


    她麵前是一道深深的溝壑,那場景就像是祂與強敵戰鬥許久,一招不敵,被人從空中打落,身體在地麵上劃出一條溝壑來最終重重地砸到山壁上。


    頃刻,遠處那帶著魔氣的人影在空中劃過,像是利箭般瞬間襲來。


    一陣晚風吹過,帶來一絲淡淡的血腥氣息。


    那魔修也受了傷。


    也無怪他如此急切地想要殺人了,恐怕蟲車的諸位乘客在他眼裏是上好的補品。


    噠、噠、噠。


    那魔修緩緩踏來,氣勢磅礴,周身血霧繚繞,其中鑽出一頭黑色的霧龍,盤繞而上,用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呆立的人柱。


    絳墨這才看清了那魔修的麵貌。


    一頭過腰的金發在黑夜中分外顯眼,額前發絲略長,以至於遮住了一隻眼睛。露出來的隻狹長的眸子裏閃爍著璀璨的金芒,而那豎瞳象征著他的血脈並不普通。


    那魔修一身華服幹淨整潔,嘴角噙笑,一邊整理著自己的金絲白手套,一邊邁著優雅的步伐一步步靠近,似是最守禮的君子。


    “我的補品——”走了一半,金發魔修的快樂戛然而止。


    隻嗅到晚風吹拂帶來一絲好聞的血腥味,可他之前卻是竟未曾注意到血腥味的主人!


    不遠處山壁的的亂石坑裏,半躺著一個“前輩”。


    金發魔修目光一凝,露出一絲凝重。


    那前輩半躺在亂石堆裏,胸膛微微起伏。一頭剛剛及肩的黑發十分淩亂,發梢微卷,戴著一隻花紋繁複華美、似乎擁有生命的黑色麵具,胸口染了一片猩紅。


    戴上麵具後,絳墨此刻的氣息飄渺而難以捉摸,神秘而詭異,隱藏著一絲虛弱。


    她看上去像是從晦澀難懂的遠古圖騰繪卷走出的神話生靈,卻又因受傷而產生了破碎的美感。


    看上去……


    好強!


    金發魔修頓時全身肌肉繃緊,神情警惕,隨時準備逃走。


    眼前的場景,就像是這與一位強敵戰鬥許久,一招不敵,被人從空中打落,身體在地麵上劃出一條溝壑來最終重重地砸到山壁上!


    也許是這位前輩做了什麽妥協,以至於那強敵已經離開了。


    但無論如何,這前輩傷勢看上去還沒有重到自己能挑釁的底地步。


    剛剛自己的舉動未免有些冒犯,若是這看上去像是位神秘魔修大能的前輩心生不喜,自己可能就……


    金發魔修慌忙後退幾步,畢恭畢敬地躬身抱拳道:“前輩,在下龍族玄燭,無意冒犯。”


    那黑袍神秘前輩不語,隻是隨意擦了擦嘴角的血液,有些虛弱地站起身來。


    玄燭目光閃爍,微微眯起金眸。


    “小輩。”


    就在玄燭心下猜測著的時候,絳墨緩緩開口了,語氣中帶著一絲十分自然的輕蔑。


    那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一種時間沉澱的厚重感。


    “你是龍族後人?”


    絳墨的氣場給人一種奇特的壓迫力。


    玄燭唿吸一滯,緩緩抬起頭,緩聲應道:“是,半燭龍血脈。”


    不知為何,體內的燭龍血脈竟對這位前輩有所恐懼。


    血脈壓製?


    那“前輩”一副看見了有趣的小朋友的長輩姿態,指尖劃過那張神秘麵具,語氣中帶著不明的意味:


    “嗬,燭龍可沒這麽漂亮的眼睛和發色。”


    應該沒有吧,記不清了。


    看到這金發龍族魔修的瞬間,似乎是受他血脈影響,自己一小部分記憶印象浮現到了腦海中。


    不太美好。


    玄燭瞳孔微縮,唇角微微翹起,神色竟然有些驕傲,道:“是的,前輩好眼光。”


    “也罷。”絳墨語氣冷淡,帶著一絲追念,“孤曾經欠了龍族的人情……便放你一條生路。”


    祂輕笑一聲。


    祂可沒說謊。


    想起來的記憶裏,自己真的欠了人……啊不,龍情。


    嗯……


    更準確地說,是當初似乎霸淩了龍族,因而如今有些心虛,


    還好眼前金閃閃不過是個小龍,並不知道先祖的事情,並不認得自己。


    不然,她怕龍族知道了自己還活著,引起全龍族的追殺。


    金發魔修聞言心下一驚,又一涼,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欠龍族人情?


    這是要多大的本事!


    金發魔修身體微微顫抖,惶恐再次躬身抱拳道道:“多謝前輩大量!”


    他也不再敢惦記那邊一群人柱一樣的補品了。


    他們那一個個的樣子,怕是得罪了這位前輩被懲罰在那裏。


    自己又怎敢去動這位大能的東西?


    “那,玄燭告辭。”


    恭敬的抱拳後退許多步之後,玄燭才敢轉身飛躍而起,快速離開。


    那離開的速度,比他來的時候都要快。


    看著金發消失在天際,絳墨才捂著胸口倚在石壁上。


    嘶——自己剛剛對自己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些?


    絳墨沒有動作,但那黑袍與麵具卻是刹那間散開,化作黑霧重新進入絳墨的身體。


    絳墨腳步有些虛浮地迴到蟲車裏坐下,閉目養神。


    過了許久,車外那些“人柱”一個個地蘇醒了過來。


    “咦,我不是應該在客棧裏麽,怎麽會站在這裏?”


    其中的大漢睜開迷茫的小眼睛,摸了摸腦袋。


    “啊啊啊啊——”黃蓮采也在其中僥幸存活,卻是見不遠處七零八落地躺著幾個同行修士,立刻尖叫起來。


    吵得絳墨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有修士上前探查情況,卻是歎息一聲搖搖頭:“都死了,一擊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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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辣雞作者:我...好像不太會寫男女主相處怎麽辦【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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